屍體,廢墟,入眼的全是廢墟、屍體。


    馮冽站在一處被末世生物侵略過的破舊街道上,全身傷痕累累。


    鮮血從馮冽的額頭流下,滴答滴答的淌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唿吸著廢墟中渾濁的空氣。一切都顯得那麽恐怖,那麽陌生。


    馮冽絕望地看著四周,成千上萬隻末世生物張牙舞爪地向它圍來......


    它們被馮冽的鮮血刺激後,咆哮著愈發瘋狂的湧來。


    終究還是結束了嗎?如果是這樣,我寧願死在自己手裏。


    這一刻馮冽絕望了。突然他歇斯底裏的大笑起來“賊老天,你玩弄了我二十年,現在我選擇死在自己的手裏!”


    馮冽舉起了匕首,獰笑著捅進了自己的喉嚨。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巨響,天地失色。萬丈金光在這座城市炸現。


    天旋地轉間,馮冽看見了天空中一道火光飛射而來,就像墜落的天外流星,帶著燦爛絢麗的尾焰向著自己砸來。


    在電光火石之間,自己喉嚨切口處爆發出的血花,恰好噴灑在了這個“天外來客”上。


    然後,自己的身體就被恐怖的撞擊力徹底的汽化,意識也陷入了黑暗。


    ......


    杭城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


    “觀眾朋友們,我是杭城日報的記者,李冰。我現在的身後就是朝香街,這裏剛發生了一起嚴重的傷人事件!據統計,這是本月市內發生的第六起惡性傷人事件!關於此次案件發生的原因警方還在調查中......”


    躺在病床上的馮冽聽著電視直播記者喋喋不休的發言有些煩躁。


    “嘿,這都已經入冬了。這世道還這麽不太平,不打算過個好年啊。”簾子的另一邊,隔壁病床的大爺抱怨道。


    是啊,這世道就像是自己的身體一樣不太平!馮冽在心中苦澀道。


    大概是今天淩晨2,3點的時候,自己做了很古怪的夢,當時的場景自己到現在都不敢忘記,他夢見自己被一群恐怖的生物追殺,於是他拚命逃竄,最後再走投無路之下,自己選擇了自殺;也正是那一刻天降異象......自己不是被那群生物吃了,而是被那異象給汽化了,連同自己的精神啥也不剩。


    隻是這畢竟是一個夢,這不值得大驚小怪。


    問題是在夢中那異象降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現實中的自己哇的吐了一大口鮮血,這可把寢室中的小夥伴給嚇壞了。


    於是才有了自己在病房無所事事的一幕。


    “可是那到底是什麽啊,為什麽我隱約之間看到了一柄刀的輪廓?還有那世界末日一般的場景?”馮冽喃喃自語道。


    反正自己也無所事事,索性集中精神好好迴憶起夢裏的那一幕。


    那火焰裏好像是一柄刀,刀僅一刃,鋒刃染血,刀身縈繞氤氳綠芒,冰冷卻又神聖。


    這是一把靜謐的刀,卻又像那夜明珠一般氤氳著光芒。


    這一刻馮冽癡了,記憶中的那把刀隻有下半截,但這並不妨礙他在腦海裏執筆潑墨,他就像無數青春期男生一樣對於荷爾蒙,冷兵器,暴力美學沒有任何抵抗力。


    在他的腦海中,他就像煉器大家一般,以精神為鋒、心血為墨,勾畫出了心目中最為強大的兵器。


    這是一把靜謐的刀,就像自己的性格一般,但卻又明亮如武士精亮的眼神,半睜半閉之間閃動著鬼魅的靈幻之光,美麗、淒清。


    突然病床上的馮冽淩空一抓,似乎緊切的想抓住什麽,然後臉色一白,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當場不省人事。


    ......


    一周後,醫生辦公室。


    馮冽:“醫生,我要求出院。”


    醫生:“不行,你身體的異常還沒有查出來,我不允許你出院。”


    馮冽:“可我身體機能越來越強大了。”


    醫生:“......”


    事實上馮冽的這一病例,真的是愁壞了一眾專家、教授。


    馮冽因大喀血入院治療,後經過一係列檢查,並沒有發現他的身體有任何的損傷或者病變,哪怕在病房裏他又發什麽了一次大喀血。


    可問題是經過那一次大咯血後,這小子的身體居然越來越好了?!哪個突發性大咯血患者沒經過治療就可以單手提著一袋百斤大米,上下十八樓行走如飛?


    當然了要說治療也不是沒有,每天的生理鹽水外加葡萄糖輸液倒是必須的,但這似乎並不是增強身體機能的原因啊。


    難道真的是因為這貨練功走火入魔,後經過吐出淤積在體內的血液後功力大進了?


    這太不科學了?!最後,醫生也是實在熬不住馮冽的嘮叨,最後對他進行了一次身體檢查後就放他出院了。


    .......


    事實上馮冽在第二次吐血後便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了。


    第一次吐血,是因為自己的精神世界中闖進了一柄刀,沒錯就是在夢裏把他汽化的那柄刀!


    第二次吐血,是因為自己手欠居然在精神世界中與那柄刀融合了!


    此刻他正坐在出租車上,閉眼迴憶著融合那個不速之客時的情景。


    原因無它,太特喵痛苦了。


    他記得最後自己淩空虛握住刀柄後,真切的感受到了手心中熾熱的溫度,當自己想要鬆開刀柄時,卻發現那刀柄卻像是用了強力膠水黏住了自己的手,根本無法分開。


    他痛的幾乎要醒來,卻發現自己的精神被那柄刀牢牢的禁錮在原地根本沒法迴過神來。


    片刻後,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徹底沸騰了起來,這把刀也出現了變化。


    它就像有生命一般的開始蠕動起來,分解斷裂,如同正在不斷分裂的億萬細胞!


    不一會的功夫它就變成了一條充滿血肉卻沒有皮膚的血蟒,那紅色的肉塊和翻騰的血液,看得馮冽心驚肉跳。


    如果在現實中馮冽甚至都感覺自己肯定會嚇暈過去,而那時的他正處於自己的精神世界裏隻能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以及感受著這非人的折磨。


    慢慢的,那刀徹底變化成的血色肉蟒逐漸縮小,並且努力地向著馮冽的身體裏鑽入。


    在這一過程中,馮冽可以清晰的迴憶起自己的血肉,似乎正在被無數的蟲子撕咬,那種千刀萬剮的疼痛,讓他一度奔潰。


    當然好處也是巨大的,比如在持續一個多小時的折磨後自己終於見到了這把刀的意誌。


    雖然自己目前因為精神境界的原因,暫時無法與它交談。但這並不影響自己從它這裏獲取消息。


    而這其中最震撼的消息就是——末世即將來臨,而自己得到了天選神器將要背負起拯救全人類的命運。


    甩了甩腦袋,從最初的震驚中緩衝過來,馮冽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麽的神秘、突如其來,就像這顆藍色星球的巨變,以及這把刀的來曆一般。


    一路上思考著,馮冽就走到了寢室門口,聽聲音其餘的三個室友都在,此刻正蹲在其中一個人的床上打著牌。


    正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宿舍的王允傑說話了。


    “我說老李,你能不能別一邊打牌一邊玩手機了?看啥呢讓我也看看......我靠!桃花的事這麽快就上新聞了?”


    被搶走手機的李羨連忙又一把搶迴了手機。一邊繼續看新聞,一邊罵罵咧咧道。


    “搶個屁啊,我還沒看完呢!我的夢中情人啊,還沒來得及表白呢,就這麽香消玉損了!”


    “唉,別介啊。您這長相不能叫表白,頂多叫做性騷擾!再看人家桃花,雖然名字土了點,看架不住人家好看啊?不然叫天花都隻能是病毒。”


    另一個室友這時候也來了勁,嚷嚷道“別瞎叭叭了,最近傷人事件是不是太多了點兒?以前沒有什麽感覺,這次就這直接發生在咱校園裏了!”


    聽到三人討論的話題,馮冽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桃花這個人自己還是有些印象的,好像還是個管理係的係花,追求者不乏各種二代。


    可是聽他們的意思,這個眾星捧月的妹子竟然死了?


    他趕緊掏出手機搜索了一下新聞,然後就看到了首頁上大大的標題:連環傷人事件波至校園,大學女生慘遭毒手。


    他隨意的瀏覽了一遍新聞內容,看到底下評論區內有著一篇冗長的評語。


    其中的大意就是——pc在類似的事件上,從不提兇手,僅僅是趕來前後調查一番就直接帶走了屍體和監控錄像,至於具體情況絲毫沒有透露。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馮冽昨天在病房就看到過類似的新聞,而pc的處理方式卻讓他心裏隱隱不安。


    不在意的人可能覺得這並沒有什麽不對,可馮冽卻是得到過那把刀警告的!


    想到這裏,他覺得有必要自己不能再輕視這件事,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各種跡象已經表明了這個世界真的有可能要發生某種巨大的變故了!


    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馮冽推門而入。


    開門的聲音成功的吸引了其餘三人的注意。


    “馮冽,你丫迴來了。打你電話你不接,我們都打算去醫院看你呢。”王允傑道。


    “是啊,那晚你是真的嚇人,莫名奇妙的噴了一口血。現在身體好了,走走走,不打了去擼串去。”李羨也是熱切的說道。


    對於習以為常無視他的三人來說,這突如其來的轉化弄的他觸不及防。


    馮冽性格孤僻冷漠,不喜歡交談,久而久之三人就徹底無視了他。馮冽對這種無視倒沒什麽感覺,且不提他本身就是一個喜靜的人,而且身為一名孤兒,他從小到大嚐盡了白眼和人情冷暖。他的心早就想終年不化的冰層一樣,冷漠而又無情。


    深入骨髓的冷漠讓處於青春年華的他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倒不是他有什麽危險的思想,而是在他的心裏永遠一直都不願意與這個世界達成和解。


    他隻願意過好自己的小日子,老天既然讓他從小無父無母,又讓自己遭受了二十餘年的冷嘲熱諷,那便各過各的,不要在奪走自己手裏的任何一樣東西了。


    沉默的馮冽讓其餘三人有點尷尬,最後還是王允傑硬拉著他離開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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