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知在灌木叢中,透過縫隙能清楚地看到前麵暴亂的場景,她心焦的要命。


    一方麵十分擔心兩人的安危,另一方麵自己現在根本無法帶著王一麗逃出去,村民全都聚集在這裏,稍有動靜一定就會被發現。


    宋斯年和張朝這樣的做法更像是竭澤而漁,她們隻是會多一點不受到傷害的時間罷了。


    終於有人再也等不了了,第一個人上前掄起拳頭,對準了宋斯年的臉,宋斯年偏身一躲,後麵迎來的就是無數個拳頭。


    有人拿著棍棒、鐵鍬和鐵鏟毫不客氣地使勁打過去,兩人勢單力薄,終究敵不過已經陷入癲狂的村民們。


    陳戈管不了那麽多,上前要幫兩個老師對抗村民,他從其中一個村民手裏搶過棍子,踹飛了一個拿著鐵鏟對準宋斯年頭部的人。


    他們一看陳戈幫助這兩人,也不管他是誰的親戚,一樣照打不誤,故意朝著他還纏著繃帶的胳膊上打。


    一棍棒下去,陳戈疼的直不起腰,他聽見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就要跌倒在地時,二叔抱著頭從混戰中把他拉走了。


    兩人很快就被打趴在地,他們看到兩人身上的血更興奮了,越發停不下來,每個村民都像是被吃人的惡魔附身,他們大叫著,誰都能上前對兩人踹兩腳,將肆無忌憚的惡意全部發泄在兩人身上。


    “你們別打了,求你們別打了!”許念知尖叫著,出現在眾人麵前,撲到了宋斯年身上,為他擋下了最後一棍。


    她在灌木叢中清楚地看到了宋斯年被打倒在地,冷白的臉上血流滿麵,混雜著地上的黃土,銀邊眼鏡掉落在地上,不斷被人踩來踩去,很快就變得七零八碎。


    又有一棍打在他身上,宋斯年身體輕微抖動了一下,隨即一口鮮血噴出,他再也站不起來,看起來就快要死了。


    許念知雙目通紅,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看著兩人躺在地上,無助地被村民施虐,她沒法當逃兵似的再旁觀下去,放下王一麗就衝了出去。


    村民們打宋斯年打的最狠,對於看起來樣樣都比自己看起來高貴不少的宋斯年,他們拳腳相加,要比打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滿足多了。


    許念知被這一棍打的差點吐血,但還是護著身下的宋斯年,她一出現果然村民不再打了,個個不懷好意地盯著許念知,不斷口出髒話,大聲叫嚷著怎麽處理這個女人。


    是直接弄死還是折磨一頓再弄死。


    許念知低著頭無視周圍的聲音,事到如今,幾個人活著都已經成了奢侈,身下的宋斯年沒了動靜,她想伸手試探他的鼻息。


    “念……知,麗麗……麗麗。”張朝還沒有失去意識,他發出有氣無力的聲音,還在擔心著王一麗。


    許念知抬起紅腫的眼,向他搖了搖頭,意思是還沒被發現。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村長出聲:“把這個女人帶走,剩下兩個人看看還有氣沒,沒了就再打,打到死為止。”


    話音剛落,陳戈又衝了進來,耷拉著斷掉的右臂,擋在許念知麵前,聲嘶力竭:“你們誰敢碰許老師!我跟你們拚命!”


    村民們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就要上前把他踹開。


    這時天空中的轟隆聲越來越大,空中的一個黑點越來越近,眾人抬頭望去。


    許念知看到了生的希望,她喜極而泣,淩亂的發絲黏在濡濕的臉上,破碎淒美。


    她朝著身前的陳戈喃喃說道:“陳戈,我們有救了。”


    陳戈同樣眼中噙著淚水,用左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巾,笨拙地為許念知擦去臉上的眼淚。


    “好大一個飛機啊!”


    “是直升機!”


    “不會是警察來了吧!”


    “不好!村長我們怎麽辦?這幾個人……”


    “快跑吧!”


    人群開始亂了起來,直到現在他們才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心虛,為即將迎來的惡果感到慌亂。


    直升機就要落地,巨大的槳葉帶動一陣狂風,掀起地上的黃土,兩邊的草木開始向後倒去,一時間,塵土飛揚,空中像起了霧霾,許念知眯著眼,看不清從直升機上下來的是什麽人。


    周圍的村民開始抱頭四處逃竄,村長早就不知所蹤。


    強風吹飛衣角,吹亂發絲擋在麵前,許念知更看不清了,但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斯年哥!你在哪?”


    一個人影已經跑到了自己麵前,陳戈讓開路,讓來人看到了地上的宋斯年。


    竟是唐時佳,來救他們的人是唐家大小姐。


    “許念知,斯年哥他怎麽了?說話啊!”


    直升機已經停下,沒有了強風,許念知看到了唐時佳臉上焦急的神情,她被推開,隨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抬來了擔架。


    許念知聲音嘶啞:“唐時佳,宋斯年是被這裏的村民給打的,還有朝哥,他倆的傷最嚴重。快救救他們。”


    “還有麗麗,王一麗,她已經昏迷好久了,”許念知聲音逐漸急切:“陳戈,還有你的胳膊……”


    唐時佳沒去看別人,隻顧著看躺在地上,被打的慘不忍睹的宋斯年,她心疼的眼淚掉下來。


    “斯年哥,你醒醒,我來救你了,誰打的你,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她把宋斯年抱在懷裏,有一次與他有了肢體接觸,隻可惜宋斯年毫無生氣,一動不動。


    他身上的血已經浸濕了身下的土地,也同樣浸染了唐時佳的衣服。


    在白大褂的勸說下,她終於鬆開了手,讓他們把宋斯年和張朝兩人抬到了大型直升機上進行搶救。


    看著宋斯年進了直升機,唐時佳才轉過身看向許念知,手上被宋斯年的血染紅一大片,有幾滴滴落了下來,聲音狠厲:“你剛剛說什麽?是村民打的?他們為什麽要打斯年哥?”


    陳戈上前一步:“此事說來話長。”他看向直升機周圍十來個身材魁梧,一身黑色打扮的保鏢模樣的人:“當務之急,應該把這些村民全部抓住,他們才是罪魁禍首。”


    唐時佳一聲令下,保鏢立馬出動,個個身形矯健,健步如飛,奔向村裏。


    隨後許念知又從直升機上叫下來幾個白大褂,把灌木叢中的王一麗給抬了進去,並催促陳戈去處理骨折的手臂。


    做完這一切後,這才跟唐時佳講述了具體情況。


    她們站在樹蔭底下,邊說邊看著保鏢將一個個村民五花大綁扔到麵前的地上,剛剛還氣焰囂張的村民現在一個個跪地求饒,狼狽不已。


    許念知繼續說著,當說到宋斯年和張朝為了掩護她和王一麗,選擇跳出去吸引村民的注意力,從而換取她們的生路時,許念知還是忍不住哽咽了好幾次,才能將話說的完整。


    許念知本以為,從直升機上下來的會是來救她們的特警,萬萬沒想到是唐時佳。


    時間迴到幾個小時前的深夜,天文市高檔酒吧的包房內,燈光顏色變換不停,靡靡的音樂響著,時不時傳來幾聲男女的調笑。


    這又是天文市上流圈子的幾位公子小姐的慣常深夜聚會,唐時佳姍姍來遲,帶著一身的香水味一屁股坐到包廂的豪華沙發上。


    一推開門,就有人跟她打招唿。


    “唐大小姐,好久不見呢,這段時間去哪玩了?”


    “時佳快坐我這。”


    “大小姐這又是做了什麽項目?臉越來越緊實了。”


    唐時佳簡單跟幾個人打聲招唿,並朝問出上句話的那個女人翻了個白眼:“做你妹的項目,也不看看你那歪臉歪鼻子,還不趕緊去修複修複,省的讓我看著就想吐。”


    那人吃癟,沒想到唐時佳這麽直接罵她,也不敢迴嘴,隻能朝身邊一身名牌的男人委屈說道:“我也沒說什麽啊,大小姐為什麽要罵我。”


    “你看不出來大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嗎,怎麽越來越不會看臉色了,罵你你就忍著。”


    唐時佳今天確實麵色不佳,還沒坐穩,就有人拍了拍手,很快門口就出現一排搔首弄姿的男模。


    “大小姐,這些都是新來的,您挑挑?”


    唐時佳看著一排油頭粉麵的年輕男人,心想,這些全部加起來都比不上宋斯年一根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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