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暖陽普照大地,但也有它照射不到的角落,譬如遮天蔽日的竹林中,一隻鵝奄奄一息地躺在金色圓球裏,灰黃的羽毛掉了一地。


    “你說你到底是烤著裏嫩外焦好吃還是清蒸原汁原味好吃呢?哈哈!”那鴨子聞言眼神更得絕望哀怨。


    “你能聽得懂?嘖嘖……”


    圓球忽然哢嚓一聲,法器底部嵌入的靈石變得暗淡無光。


    “鴨子,為了抓住你我可是花了一塊下品靈石!”


    介於吃過這鴨子的虧,她不敢掉已輕心,在收起防禦法器的一瞬間便將全身靈力灌注在雙手,一下子抓住鴨子的雙翅,把它提了起來。倒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輕。


    仔細一看,那些掉了羽毛的地方瘦得骨頭都有點凸出來了,鴨頭和鴨腳倒是長得胖胖的,身軀卻長得瘦骨嶙峋,它這是故意長得令人沒有食欲的吧!


    呱呱呱呱……在她愣神之際,那鴨子猛地伸直脖子,然後堪比魔音的叫聲在她耳邊炸起,差點震破她的耳膜。


    她下意識捂住耳朵,就那麽幾息之間,鴨子已經趁此機會跳到小河那邊,張開雙翅朝水麵俯衝逃跑。


    最氣人的是那死鴨子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居然拉了一坨屎在她的道袍上,把她惡心壞了。


    “該死!”


    她顧不得抖掉上麵的屎,立刻用神識鎖定那鴨子追了過去。


    可惜的是那鴨子在水中異常靈活生猛,一盞茶的工夫就把她甩掉了。


    沐千柔擦擦額上的汗,才發現自己已經追出了竹林,往前是一大片石林,最大的石頭有成年人那麽高,碧綠的爬山虎稀稀疏疏地攀附在上麵,顯得越發荒涼。


    地上倒是有一條青玉小道,上麵的格子縫隙長滿了雜草,一看就人跡罕至,她正要原路返迴,空氣中忽然傳來微弱的靈氣波動。


    “肯定是那隻死鴨子!”


    她連忙收斂氣息,躡手躡腳順著波動的源頭走過去。


    走近了發現波動源頭是一片爬山虎,她貓著身子上前細細查看,上麵隱隱能看見葉子與葉子之間有靈氣在流轉,不仔細觀察還看不出來,她用神識放上去,立刻感覺一股綿力將她彈走,難道這是法陣?剛想撥開樹葉查個究竟。


    突然,那小法陣的靈氣波動變得劇烈起來。


    她立刻躲到一塊大石後麵,從雜草的縫隙裏偷偷觀察著那裏。


    不一會她便看家一個身穿雜役弟子服的男修弓著身子從裏麵爬了出來,她這才看見爬山虎後麵原來有一個洞口。


    這障眼法真厲害!


    男修用一塊大石頭將那洞口用堵住,又重新布置了法陣,將邊上的爬山虎扒拉到石頭上麵,拿出一個小瓶子,滴了一滴碧色液體上去,爬山虎瞬間瘋狂生長,片刻便在石頭周圍紮根。沐千柔暗道這玩意跟自己的生機液有一拚。


    做完這一切,那雜役弟子撣撣身上的塵土,環顧周圍一圈,自覺一切妥當之後便離開了。


    待那雜役弟子走遠後,沐千柔才從暗處來到石壁前打量起來。


    爬山虎稀稀疏疏的,既不過分生長惹人懷疑,又使石壁看起來平凡無奇,那男修神神秘秘的,裏麵究竟有什麽東西呢?


    忽然,沐千柔感覺到脊背一寒,本能的向右一避,轉過身來。


    沐千柔好不容易才將喉嚨裏那一聲尖叫咽下去。


    隻見一柄泛著寒光的劍刃準確無誤的抵在自己喉嚨約兩寸的地方。


    原來是那雜役弟子去而複返!


    沐千柔算是想陰白了,這男修大約一開始就發現她了,就這樣一直不動聲色的等自己送上門來,他不會是想滅口吧?


    真是好奇心害死貓!


    她飛快地想著脫身之計。


    這人穿著一身灰撲撲的雜役弟子服,長相平凡無奇,卻有著一雙銳利的眼眸,就這樣盯著你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個人不是雜役弟子!能悄無聲息來到自己身後,絕不是表麵上的練氣三層,介於撒謊的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她決定如實相告。


    如果事情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想殺自己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她身上還戴著師父給的保命符呢!


    縷清思路,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在附近種植靈藥,到這邊來方便一下,不慎打擾到您了,您放心,我絕不會染指這個地方,也不會說出去的,我發誓!”說完豎起三根手指。


    那男修聽了還是一動不動,抵在喉嚨上的劍刃也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他難道是在等自己發毒誓嗎?


    她又接著說:“我要是違背誓言就讓我被雷劈死!”說完悄悄瞄一眼那男修,見他還是無動於衷,咬咬牙:“若是我違背誓言就讓我死了也是屍骨無存,靈魂下十八層地獄天天做苦……呃!”


    沐千柔的毒誓被打斷,因為男修在她張嘴說個不停的時候丟了一顆黑乎乎的丹藥在她口中,她本能的想吐出來,哪知那丹藥就像自己有長了腳似的,入了口就順著喉嚨溜到肚子裏麵去了,徒留滿嘴的怪味,她幹嘔了幾下,又用手去摳也沒摳出來。


    “你給我吃的是什麽?”沐千柔又是驚恐又是氣惱,質問道。


    男修一本正經的聲音響起:“七日殤聽說過嗎?”


    她驚慌失措地猛搖頭。


    “七日殤是用西域九陰毒蠍和鐵線銀環蛇,獨眼魔蛛還有赤丹毒蟾蜍………”隨著他每說一種毒蟲沐千柔的臉就黑一分。


    念到第七種毒藥的時候,他頓了頓,接著道:“等等十二種毒液煉製而成的毒丹,無人能解,隻要你閉緊你的嘴巴,七日後我自會把解藥放到這裏。”


    說到這裏語氣徒然變得陰冷:“如果你膽敢說出去,你的下場是你不敢想象的,就算是元嬰也解不了你的毒。”說完還意有所指看了看她腰間掛著的紫玉。


    他……他連元嬰真君都不放在眼裏!


    極具威脅的話語配上他略顯蒼白陰冷的麵色,沐千柔隻覺得心中一寒,渾身雞皮疙瘩的冒起來了,隻得不住的點頭。


    男修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轉身便再次離開了,瘦削的身軀挺拔如鬆,像孤鷹一樣的感覺,哪裏有一點雜役弟子的模樣?


    沐千柔心事重重的迴到小竹屋。


    她該怎麽辦?她一時懊悔自己不好好修煉到處亂跑,一時又惱恨那男修太過惡毒,她都發這麽毒的誓了,還要喂她那麽惡心的毒藥。


    他說的許多毒物她都沒聽說過,但是赤膽毒蟾蜍她聽莊君玉講過,因為她們峰上的一個弟子出去曆練時不幸中了赤膽毒蟾蜍的毒,迴來時長了滿身的膿包……一想到她吃了這些個毒蟲身上的東西她便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男修說會給自己解藥,要是他忘記了或者一不小心死了那自己豈不是死翹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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