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弟子臉色訕訕的。


    他是個負責看守靈藥的雜役,半夜時聽到醉果樹有聲音傳出,後來又聞到一股子令他垂涎欲滴的酒香。


    看守靈植的弟子都是知道,醉果樹下埋著胡伊師叔(瘦削青年)的靈酒。


    他原先還以為是靈酒的主人自己在喝酒。後來才想起跟他住在一個房舍的守門弟子說胡伊師叔今天要開爐練丹,直到明天才會出關。


    如果這消息沒錯,那這個喝酒的人是誰就不好說了。如果是盜賊的話,肯定會對撞破自己好事的他不利,他一個練氣三層的小螻蟻哪裏有膽子上前查看。


    怕惹上麻煩,他便趕緊將這個消息透露給胡伊師叔的守門弟子知道。


    也正是如此才給了沐、莊兩個小賊逃跑的時間。


    胡伊擺擺手示意那名男弟子不必再說。


    胡伊取過身旁的弟子手中的夜明珠,蹲在土堆麵前,借夜明珠的華光仔細觀察那幾個腳印。


    腳印的中心位置印子更深,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有這樣的區別。


    人走路是後跟先著地,著力點應該是後跟才對!怎麽可能是中心發力。


    他又仔細查看每個腳印,發現有的力度在腳前掌位置,有的力度卻在腳掌中心。


    原來如此!


    看著鞋印中心隱隱約約的掌印,他玩味的勾起嘴角:一隻狡猾的小老鼠!


    胡伊站起身來:“好了,夜深了,都迴去歇息吧!”


    “師叔,今晚不查了嗎?現在查的話說不準還能抓到他!”男弟子又開口。


    “隻是幾壇酒而已,不必大動幹戈,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說完便徑自走了。


    男弟子心中納悶:為什麽他感覺胡伊師叔好像有點高興的樣子?被人盜走埋了八個年頭的皎蟬醉露都不發怒就這樣輕輕的揭過了?


    男弟子百思不得其解。


    ………………………………………………


    山桑靈花旁邊的茅草屋。


    “不過你還真是狠,不但偷了趙池的酒,還把人家扒得光溜溜的打了一頓!”


    “那是你不知道,當初我打趙池,那隻是不痛不癢的皮外傷,他老子可狠了,硬生生踹斷了我兩根肋骨,我休養了差不多兩三個月才恢複呢?”


    沐千柔想不到還有這樣的緣由,一臉忿忿:“這也太過分了吧!明明就是趙池哄騙你的桃花露!”


    “那後來呢?你爹幫你報仇了嗎?”沐千柔追問。


    莊君玉諷刺一笑:“他?他才不會為了我去得罪丹峰的人呢!”


    “可自己的女兒被人這樣欺負……”


    “父親和母親是修仙家族聯姻,他不喜我母親,連帶著不喜歡我,我有個跟我一樣大的異母妹妹,就是上次你見過的那個,其實她比我還大幾個月呢!”


    “而我母親居然是最後才知道她的道侶在外麵有了外室,而且還有了孩子,累得她無端受人恥笑。”莊君玉滿臉憤恨。


    這樣的事情在凡間也不少,沐千柔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能拍拍她的肩頭,作無聲的安慰。


    “還從沒聽你說過你娘呢?”


    莊君玉神情落寞:“自從出了這件事後,母親就離開宗門曆練了,後來再也沒有迴來過。”


    沐千柔忽然從莊君玉大大咧咧的外表看到到了她柔軟的內心,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其實最渴望得到親人的關愛吧!不忍將心裏的猜測說出來,隻能以自己的遭遇安慰她:


    “那至少也有個念想,不像我,一生下來就被拋棄,連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莊君玉握了握她的手,好一會了才說道:“以後認我做你姐姐吧!我罩著你!”說著揮舞了一下拳頭,一臉彪悍樣。


    噗嗤!這個活寶!


    “好啊!”


    “今晚忙活了大半宿,不然我們喝點醉露慶祝一下吧!”莊君玉立刻換上一臉垂涎欲滴的表情。


    “你傻啊!等下酒香將正主引來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你才傻,弄個隔絕陣將酒味隔絕不就行了。”


    沐千柔暗道:還有這樣的神器?


    為避免自己追問下去莊大小姐的尾巴要翹上天,她巧妙的轉移話題:


    “我們明天還要早起幹活呢!而且你又打了蕁藥峰峰主的孫子,明天這蕁藥峰啊,估計得翻天了!”


    莊君玉嘿嘿一笑:“這個我敢肯定不會,趙池這個紈絝最好麵子,挨了打還被人扒光衣服這樣丟臉的事情他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決計不可能說出來的。”


    “那他肯定會借著抓偷酒賊的由頭大肆搜捕我們,有巡邏弟子見過我們,你可別忘了!”


    “那這幾天我們就在這靈地裏老老實實呆著,三天後取了花蜜交差,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咱們的。”


    沐千柔自是同意。


    兩人折騰了那麽久也累了,遂寬衣睡下。


    一夜無話。


    卯時,沐千柔準時醒來。


    來到地裏,發現山桑靈花的花苞長大了許多,花蕾一唿一吸之間不斷將靈氣吸入體內。


    “咦?”


    沐千柔看到一個粉色的花蕾輕輕的蠕動,她伸手一摸,觸感軟綿綿的,不會是……


    “哎呀!”


    指腹被花蕾蟄了一下,又痛又麻。


    仔細一看,這哪裏是花蕾,分明就是偷吃花苞的花蟲。


    花蟲頂端有兩個小觸角,渾身顏色跟花苞的顏色一樣,但是要比花苞大一些。


    沐千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從儲物袋取出一把下品飛劍,握緊劍柄,往蟲子身體狠狠一刺,想用劍尖將蟲子刺下。


    蟲子察覺危險來臨,在劍尖到達之際,弓起胖胖的身體一跳跳到另一棵靈花樹上。


    沐千柔鎖定目標又是一劍刺過去,蟲子再一次彈跳,避開攻擊。


    劍鋒收勢不及,差一點就刺穿花蕾。


    沐千柔想了想,在劍中灌輸靈氣,劍刃上立刻出現一股藍色的光芒。


    她默默估算著蟲子跳躍的方向,以她的速度要刺向蟲子上方一寸處。


    再次揮劍刺向蟲子的左上角。


    “嗤!”一聲利劍入肉的聲音傳來。


    “哈哈!果然沒錯!”


    那隻粉粉的胖蟲子被飛劍橫穿,死得不能再死了。


    仔細打量每棵靈花樹的花蕾,發現有好幾朵隻剩下一個花托,當然,還發現了好幾條花蟲,被她如法泡製一一除去。


    又去水井邊打了滿滿的兩桶水迴來,預備著太陽一升起就可以澆水了。


    初陽旭旭東升,山桑靈花的花蕾也微微舒展開,看來快要開花了。


    沐千柔立刻扯開嗓子大喊:“壯壯,快起來!花苞都被蟲子吃完啦!”


    “什麽!”一聲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從茅草屋傳出來,堪比魔音穿耳。


    接著便見莊君玉衣衫不整的從茅草屋裏衝出來。


    環視一圈,發現一隻隻粉粉的花苞垂掛在枝頭蓄勢待放,哪有什麽蟲子。


    狠狠瞪了沐千柔一眼:“死丫頭!”


    沐千柔才不管她的怨念:“快點起來!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來幫忙鬆土澆水。”


    莊君玉打了幾個靜塵之類的法咒,將自己打理妥當後才施展布雨術,招來一片黑雲。


    黑雲沙沙沙地下起雨來。


    “停!快停下!”


    “這個水隻能澆根部,不能澆它的花苞,你都沒看靈花的習性嗎?”


    莊君玉拍拍腦袋,嘿嘿一笑:“忘了!”


    她將黑雲收起,用操控術操控水瓢將桶裏的清水一瓢一瓢舀起,澆在山桑靈花的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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