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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運,練武時間到了。”


    “小運,吃藥時間到了。”


    “小運,睡覺時間到了。”


    ……


    長生穀內,一老一少,一位鶴發蒼蒼,一位青春年少,生活在這世外桃源之地,每日練功、劈柴、浣衣,與猴猿為朋,與虎豹為友,與飛鳥為鄰,與古木相伴。


    袁天罡走出竹屋,拄著一根拐杖,四年不見,他已然是蒼老了許多。


    站在屋外,看著遠處的李運,他靜靜地躺在青石上,曬著太陽,蝴蝶、飛鳥繞著李運打轉。


    他輕輕地伸出食指來,一隻花色蝴蝶落在指尖。


    袁天罡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地笑容,自言自語:“四載一刹,他終於長大了。”


    遙想當年,袁天罡依照古法,救活了李運,可不幸的是,人雖然過了,卻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正如李淳風所說,人活了,也會失去從前所有的記憶。


    醒來後的李運成了一位天真無邪的少年郎,現在的他就好像是一張白紙,不被世俗顏色所汙染。


    經過四年的時間,袁天罡教他讀書識字,教他練功教他生存之道。


    沒想到,李運竟然是個天才,如同一塊幹涸的海綿,遇到海水會瘋狂地吸收著水分。


    短短四年時間,習得古今兵法,古今書法,以及練成了絕世武功——神照經。


    神照經,乃是四年前隱藏在龍脈在中的奇特功法,袁天罡曾試圖練習,卻發現這門功法詭譎莫測,與自己體內的“文以載道”之術相互衝突。


    又嚐試多次無果,這才是悻悻作罷。


    可沒想到,連袁天罡也沒有練成的功法竟然被李運練成。


    包括袁天罡在內,他們哪裏知道,神照經乃蘊含著龍脈的力量,匯聚天地之精華,唯有天真無邪,心地善良的人才能練成。


    不僅如此,這神照經似乎和李運修煉的“文以載道”之術契合,實在詭異,明明和袁天罡的排斥,卻唯獨跟李運相互配合。


    ……


    時至晌午,李運覺得躺的石頭,舒站著臂膀,小日子何其的愜意。


    不遠處,袁天罡喊道:“小運~!”


    李運側過頭去,看見師父和藹的麵容,嘴角勾出一抹淡淡地笑容,他連連招手:“師父,我在這兒。”


    他一個翻身跳下巨石,便是朝著袁天罡跑去。


    四年來,他和師父相依為命,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人,所以對他而言,師父是他的全部。


    李運一個箭步,躍至大樹上,而後又縱身一躍,抓住垂在淩空的藤蔓,如同一隻靈猴躍空飛行。


    這些年,李運跟長生穀的百獸為伍,從他們身上習得了百獸之長。


    三兩個翻身已是出現在袁天罡的身旁,說道:“師父,您找我。”


    袁天罡滿意地點頭說:“身手又精進不少,淩空攀援,如踏平地,不錯不錯。”


    李運嘿嘿地傻笑,走到桌前給袁天罡倒了一杯茶,道:“師父,喝茶。”


    袁天罡抿了一口,便是將杯子放在欄杆上麵,看著李運說道:“小運,好久沒跟師父比試過,來來來,讓為師看看你的實力如何?!”


    “師父,這恐怕……不妥吧,您可是長輩,萬一……”


    “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想要勝了為師,你還差的遠呢。”袁天罡拿著拐杖敲打著李運的腦門。


    這些年,李運的實力突飛猛進,就算是袁天罡也不是他的對手,比之四年前可謂是強出數十倍。


    正是應了中國那句古話,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唯有經曆過生死,才能夠浴火重生。


    李運又是嘿笑:“師父,既然你這麽說,那徒兒可不會留手的,請您接招吧。”


    說罷,李運往後移動三兩步,擺開架勢說:“師父注意,我來了。”


    李運話音落下,他雙掌十指彎曲,形似虎爪,一個踏步衝出,兩個身形的距離已經朝著袁天罡打來。


    而袁天罡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他拐杖往地麵輕輕一點,從他體內爆發出金黃色的光芒。


    緊接著,他用右手的食中兩指在空氣中寫下一句詩詞:“大風起兮雲飛揚!!”


    寫吧,詩詞中的每個字都變成了浮動的金色法印,圍繞著袁天罡周圍。


    咚!!


    李運一拳轟出,打在法印之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而兩股力量碰撞產生的能量波動形成一股罡風,朝著四周擴散,險些將周圍的花草破壞。


    此二人放在世俗間,都是頂級的存在,看似普通的一拳,實在內涵巨大的能量。


    怕也隻有在世外桃源的長生穀才不會被人關注。


    李運又是打了兩拳,依舊無法破防,不悅地說:“師父,你耍賴。”


    “何言耍賴之說?”


    “咱們從前約定好的,不準用‘文以載道’之術,可師父用此術防禦,不是耍賴又是什麽。”李運嘟著嘴說。


    的確,他在四年前跟李運有過這樣的約定,連他自己都忘了。


    聞聽此言後,袁天罡哈哈大笑:“運兒,世上哪有什麽耍賴不耍賴,今日為師要教你的便是沒有規矩就是規矩。”


    忽然間,袁天罡動了,且別看他形色老矣,身體卻是靈活的很,他腳下一扭,隻留下一道虛幻的殘影。


    李運一怔,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覺背後一陣吃痛,袁天罡的竹杖已經點在李運的腰肢的陽關穴。


    李運猛地轉身掄動手臂,可他的動作早已被袁天罡預料到。


    而袁天罡從容自若,先一步躲閃,任由李運練的絕世神功,可連袁天罡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一擊未果,二擊同出。


    轉眼之間,兩道身影穿梭於長生穀的密林、花海、深潭之間。


    二人好似兩隻鴻雁,穿梭之間,更似兩道追影,速度之快,肉眼難以琢磨。


    從地上打到天上,又從天上打到地上,師父二人就這般打了不下三百個迴合。


    長生穀中,百獸無不凝神而觀,最後,二人又迴到了竹屋。


    李運被擊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氣喘籲籲,額頭布滿汗珠,他滿臉錯愕地看著袁天罡,說道:“師父,您怎麽這麽厲害?”


    “難道您一直在隱藏真正的實力?”


    從剛才的交手之中,李運能夠明確的感受到袁天罡的實力,與往日完全不一樣。


    不僅如此,袁天罡出手的速度和力量可是驟然提升,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他在隱藏實力。


    袁天罡點頭又搖頭,說道:“我的確在隱藏實力,不過依舊不是你的對手。”


    李運的“文以載道”之術傳承於他,而袁天罡傾囊相授沒有隱瞞,況且李運又習得“神照經”這一絕世武功,就算袁天罡隱藏實力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輸嗎?”袁天罡指點迷津,每到李運遇到困難他都會指點一二。


    “請師父指教。”


    “你空有一身本事,卻不懂得如何使用,縱然你身懷絕世武功,也不是我的對手,因為我可以預測你的行動,便提前做出預判,這就是你會輸的原因。”袁天罡解釋道。


    這就去有無經驗的重要性,李運雖強,卻沒有戰鬥經驗,故而敗北,就是這麽簡單。


    “記住為師的話,實力不代表一切,人心險惡,勝出的辦法千千萬,以你現在的經驗還是太少。”袁天罡說道。


    若是四年前的李運,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可如今的李運,忘卻了一切,如同初出茅廬的牛犢。


    “徒兒記住了。”李運謙遜地說道。


    “小運,你跟在為師身邊也有四年多了,若一直追隨為師左右,就永遠不會更進一步。”袁天罡說道。


    “師父的意思是……”


    “你也該離開長生穀,去外麵的世界闖一闖。”袁天罡說道。


    現在的李運就好像是溫室中的花朵,給於他最好的條件,可一旦經曆暴風雨,終究會敗的連葉子都不剩下。


    盡管李運有些不舍,但他明白師父的意思,四年來,李運身體不好,袁天罡一直都用他內力給自己續命。


    可以說,如果沒有袁天罡的嘔心瀝血,就不會有著現在的自己。


    於李運而言,袁天罡既是師父,又是父親,他將自己的一生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所以這種時候可不是耍小孩子脾氣。


    “好!!”


    李運沒有拒絕。


    袁天罡看著懂事的李運,用那雙枯瘦的手掌撫摸著李運的那張不顯稚嫩的臉龐。


    四年光陰,李運退卻青澀,不再是年少輕狂的少年郎,而是一位弱冠男子。


    ……


    數日後,李運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以及路上的盤纏,便是要離開長生穀,去外邊的世界曆練。


    出發前,袁天罡親自給李運熬製藥粥,道:“喝完粥再走吧。”


    李運略帶著哽咽地吃著藥粥。


    臨走前,袁天罡囑咐道:“此次離開,盡可能的不要被人發現你的長相,否則會有危險。”


    “為什麽?”李運問道。


    袁天罡沒有解釋,又說道:“你先速去秦嶺,救一個人,記住別讓他死了,救來後帶迴長生穀見我。”


    “什麽人?”


    “此人名叫李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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