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大的轟動聲從血氣中傳出,桃園內眾人不知道血氣中是怎樣的情況,但是從這轟動聲中,他們知道血氣中兩人的交手,一定非常的猛烈。


    嘶~


    不一會兒,眾人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他們一個個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是真的。


    轟動聲傳出來後,眾人驚訝的發現,距離血氣不遠的混沌之地,霧氣已經散去了,那個地方被淨化了,但是並沒有人出現在那片空中。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兩人交手的餘波,將那片區域中的香獸給震死了,這是怎樣的威力?


    這就是眾人倒吸冷氣的原因,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兩人交手所產生的餘波,最少也得是接近天尊境界的一擊了,不然不足以震殺霧中的香獸。


    被波及的香獸,是以一個非直麵的方式死亡的,這就是兩人交手所產生的餘波。


    這恐怖的殺傷力,讓眾人非常好奇那血氣中發生的事情,但是他們看不到,也許桃地主宰有辦法窺得其中的戰況,但是他並沒有那樣做。


    待血氣散去的時候,楚逸與赤羽兩人之間的對決,也就分出了勝負,光幕轉換,一個新的畫麵出現在眾人的麵前,畫麵中的人是冷一,而他麵對的人,正是巽風域的天驕,布知行!


    赤盟府正是巽風域的大勢力之一,兩個傑出的年青人,也因此總是拿出來被人比較。


    “若是赤盟府赤羽還在,他布知行未必就是巽風域最傑出的人。”


    這些年,這樣的聲音一直存在著,一度讓布知行陷入了迷茫之中,因此他叫布知行,不知為何行走於世間,又要走到哪裏去,他的名字是自己起的。


    “我來此地,是為心之所願,碰見你,看來此願路有波折。”布知行輕聲說到。


    “不堪一擊!”


    這是冷一的迴應,他還未與布知行交手,就說出了這四個字,這是怎樣的狂傲?這真的是狂傲嗎?


    在冷一看來,兩人剛剛碰麵,勝負就已經有分曉了,眼前這個人,心有結,無氣勢。


    一往無前虎山行,必勝的氣勢。


    冷一有,而在他看來布知行沒有。


    兩人之間的大戰一觸即發,但桃園內眾人的心思,卻全都在那團血氣上,可惜他們不能控製這個光幕。


    血氣內,楚逸手撐著赤青,半跪在空中,鮮血順著赤青滴落在綠色的大地上,他的狀況有些不太好,沒想到僅僅是一次交手,他竟然就受了不輕的傷。


    另一邊,赤羽的情況就要比楚逸好多了,此時的他,也僅僅就是嘴角處有些血跡罷了,剛剛的那一次碰撞,他占據了絕對的上風,他畢竟比楚逸高一個大境界。


    不過,即便是這樣,赤羽仍然不滿意,要知道剛剛那可不是普通的攻擊啊,他小天尊境界的強者,竟然沒有秒殺這位天王境的強者,這在他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果然,能來到這裏的,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可惜…你終究比我低了一個境界…”赤羽在心中為楚逸惋惜。


    三清三山的虛影消散了,附在身上的源痕破爛了,楚逸正在努力的修複自己的傷勢,一枚療傷丹藥被他全力消化著。


    站起身,楚逸將自己的靈氣運轉起來,傷勢恢複了一些,他要完全可以繼續戰鬥,想看他楚逸被一招擊垮,那不可能。


    這一次,楚逸沒有手握赤青,而是手捏印訣,施展雲雷秘術,對付這種邪惡的修士,沒有什麽比這浩然雷法更合適了。


    一如多年前,楚逸對付崇明的那次。


    天地雷罰,浩然正氣。


    雷罰,五雷正法!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空中黑色的雷雲翻滾著,一根根紅色的閃電在雷雲中閃爍,威力恐怖。


    察覺到空中的動靜,赤羽抬起頭看著那帶著正氣的雷霆,他赤紅著眼問到,“你要懲罰我麽?”


    楚逸一愣,他又一次感覺到了赤羽情緒上的變化,第一次是三清三山虛影浮現的時候,這讓楚逸皺眉,很快他又了然了。


    “你很排斥這股正氣啊!”


    “早知道如此,你又何必走上這條邪路呢?”楚逸結合著赤羽的傳聞,教訓著赤羽。


    “你…呃…呃……”


    “你…知…道…什…麽?”赤羽紅著眼,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到,他的樣子,瞬間就像入了魔一般,麵目十分猙獰。


    “雷!罰!”


    水缸般粗壯的紅色雷霆從烏雲中滑落,直奔入魔的赤羽而去,這一擊之後,楚逸體內的靈氣已經不足半層,他不得不趁這這個功夫,恢複起靈氣來。


    嘭!


    在楚逸的目光中,紅色的雷霆帶著正氣劈在了屍山血海上,讓楚逸驚訝的是,想象中的畫麵並沒有出現,雷霆沒有“審判”這幅血腥的畫麵,赤羽也沒受到正氣的傷害。


    這…這是怎麽迴事?


    楚逸不知道,他隻當那屍山血海的術法太過厲害,於是雷霆接連落下,對著赤羽狂轟亂炸。


    剛剛接觸過一道紅色雷霆的赤羽心中一笑,他還是他,盡管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心還未曾改變。


    “淚!”


    赤羽輕喚,屍山血海中飄出不甘的淚滴,在赤羽的身上,形成了一個透明的鎧甲,這些眼淚在用它們的方式,保護著赤羽。


    雷電遇水,本應該爆發出更大的威力,但是這一次不同,楚逸釋放出來的紅色雷霆,就像被這些淚水克製一般,有熄火的趨勢,隻爆發出了它原本的威力,這絕不是楚逸想要的結果。


    修為本就比赤羽低,一道小仙術怎麽可能對赤羽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呢?若隻能發揮術法原本的威力,他沒有必要浪費自己的靈氣,楚逸想的是,天法不容世間邪惡,雷法替天懲罰邪道,能對赤羽造成毀滅性的傷害,可最終沒能如願,為什麽?


    “為什麽?”楚逸不敢相信的脫口而出,他在問貝貝,也在問赤羽,盡管赤羽不一定會迴答他。


    “不知道,他所謂的屍山血海,處處透露著詭異,為什麽會有淚呢?”貝貝出聲問到,他想不通這件事情。


    “為什麽?”楚逸繼續問到,貝貝想不通的事情,楚逸想不通的事情,也許答案都是一樣的,楚逸揮散雷雲,直勾勾的看著赤羽,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什麽為什麽,沒有為什麽,你們這群自命清高,自以為了解真相的聽聞者。”


    “可笑。”赤羽冷哼著說到。


    楚逸聞言眉頭緊皺,他疑惑的問到,“你有隱情?”


    “你有隱情你說啊!”


    “說?”


    “你一直都這麽可笑嗎?”赤羽冷哼,雙瞳中的赤紅色顯然了,這裏畢竟是仙桃宗的地方,他不想殺人。


    “你經曆過絕望嗎?你見過黑白被顛倒嗎?千夫所指你扛的過來說的過來嗎?”


    “世間所有人都一樣,事不關己,己不操心,沒有人會去探知真相,隻會隨波逐流,加入到自認為的正義行列中。”赤羽冷漠的說到,這片天地傷透了他的心。


    楚逸愣住了,他也許經曆過赤羽所說的事情,隻不過他沒有被千夫所指過,他不知道自己體悟的是否透徹,但是他知道,赤羽好像是有隱情。


    “如果你真的有隱情,那麽你不說出來,誰又能知道真相呢?”楚逸出聲問到。


    “嗬嗬…”


    “看來你還是不懂。”赤羽轉過身去,將彎刀提在手上,就要向遠處走去。


    楚逸握緊了雙拳,堅定的喊到,“誰說我不懂?”


    “不就是白的被說成黑的,受害者成為了惡魔嗎?”


    赤羽停下腳步,他迴過頭看了楚逸一眼,然後輕聲說到,“這就是真相。”


    “一片天地遭遇強櫓入侵,屍山血海、血流成河,劫難在那片天地中蔓延,許多人失去了親人,甚至有勢力斷了傳承,他們是受害者,但是施害者卻說他們是渴血的修羅。”


    “施害者為自己樹立光明偉岸的形象,不知真相的人信以為真,這世界是多麽的可悲。”


    楚逸深有感觸的說到。


    這段話,讓想要離去的赤羽轉過身來,他覺得楚逸所說的故事有些熟悉,與他所經曆的有些相似。


    “你既然知道這些,那你就該明白,你代表不了正義,也審判不了我這個人們口中的邪惡之徒。”赤羽輕聲說到。


    “對不起。”


    楚逸歉意的說到,經過兩人的談話,他已經明白赤羽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而赤盟府的事情可能另有隱情,他所聽到的傳聞是錯誤的,他向赤羽道歉,也許他不該用雷法劈赤羽。


    赤羽愣住了,他沒想過有一天,有一個人會因為冤枉他,而向他道歉,因為他已經被冤枉習慣了,滅族的惡名他背負了太多年。


    “你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秘密,也許可以講給我聽,釋放一下這麽多年的委屈,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對了,我也是一位企圖讓黑白迴歸正軌,查明事實真相,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的追光者。”


    楚逸補充著說到,他的話讓赤羽再次愣住了,赤羽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自嘲著說到,“我可不是什麽追光者,我隻是不想讓自己迷失,從而成為世間醜陋的一部分。”


    “不過,我的事情也許可以講給你聽,你繼續追光,幫我尋到那片光明。”


    “為什麽不一起呢?”楚逸不解的問到。


    “因為我的雙手不在白皙了。”赤羽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這句話,直到很多年後楚逸才明白,赤羽的雙手沾染了許多鮮血,他的靈魂依然純淨,但是他的肉體髒了。


    在赤羽的眼裏,他的肉體就是那世間醜惡的一部分,但他的本心還在,守住了靈魂的純淨。


    他是一個矛盾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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