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樓天意斜楞他一眼,冷哼出聲,“那也比你強,當年你連那顧攬月的邊都沾不上,害得我被那顧老頭嘲笑多年。”


    天水閣與冥水宗早些年關係不錯,他與冥水宗老宗主算得上是故交,顧攬月那孩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


    劍道一途天賦絕佳,驚才絕絕,哪兒是顧炎能比上的。


    若非她後來不知所蹤,冥水宗下一任宗主必然是她。


    可惜啊可惜,天驕易折。


    樓向鬆一噎,識趣的沒有辯駁。


    樓不棄反倒來了興趣,好奇道,“劍榜魁首曾是冥水宗的?”


    他想起顧雲煙那鬼樣子就眼睛疼,這麽好的事,那丫頭竟然沒拿來耀武揚威。


    甚至提都不曾提及。


    樓天意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殼,不爭氣道,“這些年你究竟幹什麽去了。”


    “哎呦。”樓不棄捂著腦袋坐在祖父身旁嘟著小嘴抱怨著。


    “孫子隻是好奇,既然顧前輩乃上一屆的劍榜魁首,為何這些年從未聽過她的消息。”


    就連他爹這個劍榜第五,他自小都不知道聽多少遍了。


    怎麽第一反而杳無音訊呢。


    怪哉。


    “多年前她便不知音訊了。”


    “什麽?”


    樓天意順手扔給他個蒲扇,冷哼出聲,“問這麽多幹什麽。”


    樓不棄接過蒲扇屁顛顛的給他扇風,“不問不問,祖父消氣。”


    樓天意美滋滋的享受著,抽空還不忘敲打一下他這個兒子。


    “你現在是樓氏的家主,若屢次為了私心棄樓氏於不顧,老夫不介意親自清理門戶。”


    荒唐!何其荒唐。


    為了一個女人,三番兩次的偷跑去東洲尋她,打量著他是死的嗎。


    他看了一眼在一旁賣力扇風的樓不棄,若非她為樓氏留下血脈,且沒有做出對樓氏不利的事。


    當初他是斷不可能饒她一命。


    可偏偏這個逆子對她情根深種。


    幾次三番去尋她。


    樓向鬆渾身一僵,虧他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原來父親全都知曉。


    “兒子明白!”


    樓天意冷笑一聲,“希望我們樓閣主真的明白。”


    “行了,滾下去。”


    樓不棄溜到他爹身旁,小聲催促著,“爹快快快,快走。”


    這小兔崽子催什麽催!


    嫋嫋的夜霧漸漸升騰而起,在樹木花草間悠然飄蕩,舒卷間,早已悄然彌漫一方清幽的庭院。


    ......


    富麗堂皇的宮殿內,彌漫著潮濕與血腥的氣息。


    滄溟雙手結印,調動體內的靈力。


    刹那間,周身發出柔和的藍光,光芒越來越盛,將周圍的水域都染成了夢幻般的藍色。


    隨著光芒的閃爍,一顆圓潤的珠子從滄溟的口中緩緩吐出。


    散發著柔和而溫暖的光芒。


    珠子表麵,流動著神秘的紋路,似是大海的脈絡。


    鮫珠一出,周圍的海水瞬間沸騰起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珠子中爆發而出。


    隨著滄溟的動作,藍光逐漸匯聚成一個個神秘的符文,符文閃爍著微光,緩緩朝著幽瀾飄去。


    當符文觸及幽瀾的身體,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幽瀾的傷口先是泛起一陣淡淡的光暈,緊接著,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糜爛。


    鮫珠收起光芒重新迴到滄溟體內。


    滄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鮫珠無用?


    怎麽會這樣...


    ---


    “小師妹大師兄怎麽還沒醒啊?”


    難道被那劍上的黑氣纏上了。


    他迴眸望去,看到的便是坐在茶桌後,靜謐無聲的祝餘,絲絲縷縷的淡薄香霧,在空氣裏浮動彌漫。


    蒙蒙煙氣後,修長如玉的手指正捏著茶盞。


    祝餘長發半束微微垂眸,不緊不慢提起茶壺,手腕微壓,水柱旋滾傾落,撞在杯壁上發出輕響。


    輕輕抿了一口茶,又慢條斯理將茶杯放下。


    “師兄別急,我給大師兄下了迷咒,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了。”


    謝臨懷越發摸不到頭腦,小師妹又打什麽鬼主意呢。


    他一屁股坐到祝餘對麵,擠眉弄眼道,“小師妹告訴師兄你想幹什麽?”


    祝餘不緊不慢提起茶壺,手腕微壓,水柱旋滾傾落,撞在杯壁上發出輕響。


    壺中流出的白線,三起三落,最終斷開時也幹淨利落。


    她伸手將麵前的茶盞推給謝臨懷,笑眯眯道,“師兄想知道?”


    謝臨懷一噎,看著祝餘這不懷好意的樣子,他突然也沒那麽想知道了。


    “額,額。”


    “也罷,那師妹隻好滿足師兄的好奇心了。”


    祝餘反手布了個結界,將整個房間籠罩,隨即取出那把骨劍,盯著它沉思良久。


    “師兄幫我斬斷它的血契。”


    血契還在。


    可惜了,那麽混亂的場麵竟然都沒將那顧雲煙誤殺。


    顧雲煙和祝餘的修為一樣都是金丹初期,於祝餘而言她來斬斷血契總歸是不劃算的,屆時反噬還得療養兩天。


    隻見謝臨懷眼神一凝,沒有絲毫猶豫,雙手如幻影般迅速舞動起來。隨著他雙手動作越來越快,那繁雜的印記也逐漸成形,閃爍著微弱但卻不容忽視的光芒。


    與此同時,放置在桌上的骨劍像是感受到了某種召喚一般,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它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劍身輕輕搖晃著,似乎想要掙脫束縛。


    然而,無論它如何掙紮,都始終無法離開桌麵分毫。


    就在這時,遠在冥水宗的寒室內,原本安靜躺在寒玉榻上的顧雲煙突然臉色變得極為蒼白。


    她的眉頭緊緊皺起,嘴唇毫無血色,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蜷縮成一團。


    緊接著,隻聽她悶哼一聲,猛然張開嘴巴,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那猩紅的血液濺落在潔白的床鋪上,顯得格外刺眼。


    “煙兒!”一道驚唿聲驟然響起,打破了寒室中的寧靜。


    一個身影飛快地衝到了顧雲煙身旁,滿臉焦急與擔憂之色。


    他忙查看顧雲煙的情況,頓時怒不可遏,“誰!是誰斷了我兒的血契!”


    謝臨懷抹了把額頭溢出虛汗,唏噓道,“這契約該找無憂兄來。”


    他可是元嬰大圓滿。


    祝餘擰起眉頭,重複道,“無憂兄???”


    嗯?


    前兩天不是還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現在倒稱兄道弟了。


    “是啊,誒,小師妹我跟你說,無憂兄可厲害了。”


    “......”


    祝餘扶了扶額,“師兄等會再說他,我現在有事要忙。”


    “對對對,小師妹你可要小心點,這把劍現在沒有主人,裏麵的東西很容易跑出來。”


    祝餘拿出黃紙,毛筆和朱砂開始畫符。


    她要的就是裏麵的東西出來,符能抓鬼,反其道而言之或許也能幫助這些被鑄劍的可憐鬼。


    常年被封印其中積攢了大量怨念,隻怕鬼體都凝聚不了。


    祝餘現在要做的就是聚集陰氣,將他們的魂體凝實一些。


    謝臨懷在一旁好奇的看著也不敢打擾。


    等符畫好了,祝餘手指靈活的捏了個訣,十幾張聚陰符無風自動飛起來朝著那把骨劍而去。


    “聚陰陣,成!”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周圍的所有陰氣都匯聚到一起,房間內溫度驟然下降。


    謝臨懷臉色一僵,不會吧,小師妹不會在招魂吧???


    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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