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如果所有的欺騙都是為了雙向奔赴,是否,我的賭注,也變得有了意義——榆次北!】


    “哼哼。”自帶配音,祖凝雙手叉腰,怒視著他。


    他頭疼的撚了撚眉心,這是燒魔怔了?


    怎麽淨瞎說。


    “幹嘛,我說的不對嗎?”祖凝嗆聲反問。


    男人手指勾著眉尾,頓時啞笑。


    “不是。”


    “我隻是擔心你發燒了,血項高,身體裏含炎症,所以才想給你采個血,化驗一下。”男人好脾氣的看著她細細解釋。


    “我知道,可是我根本就沒發燒。”


    他幽深的目光細碎如鋸,征征打量半晌,最後定在她麵上上上下下的打探。


    男人唇峰偏高,微抿著的唇是他心情起伏的表象。


    深籲一口氣,大半的重量都倚靠在椅子上。


    手肘撐著中控台,指尖虛搭在下巴上,細細打量。


    “沒發燒,臉為什麽那麽紅?嗯!”他挑著下巴,靜等著她的迴答。


    祖凝鬱悶,扒拉著自己的頭發,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慨。


    她總不能說她隻是嘴巴饞了,想去甜品店買個甜品而已才搞出的一通烏龍吧?


    抿著唇的人賭氣半天不也不吱聲。


    男人了然,發動車子重新上路。


    看向窗外,不是返程的路,祖凝低著頭也沒好意思再說話,也不敢問。


    他時不時的張望兩邊,開得很慢。“要換別的牌子嗎?”


    “什麽?”


    反應慢半拍的人迴味過來,他指的是什麽,訕訕答:“不用。”


    “知道了。”


    祖凝低著頭,手指反複捏著包帶,想起很久之前在西園寺,她問他:“你怎麽知道素麵是我心心念念的?”


    他是怎麽答的?好像說的是:“山人自有妙計?”


    而上一次在他辦公室,他和她說辦公室密碼是6648。”


    她是怎麽說的來著,她問:“這密碼有沒有什麽深意,他是怎麽答的來著?”


    他說:“等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我,我再告訴你。”


    兩人相處這麽久以來,祖凝不是第一次懷疑兩人會不會很早以前就認識?


    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水,充盈於無形之中。


    無時不刻不浸入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感到滿足。


    他了解自己的喜好,好像知道那些潰爛於表麵之下的暗瘡,他一直在點破,不斷去靠近,卻從來沒有逾矩的逼過她什麽?


    倒像是,吸引,一步一步引誘她步步進入那個心甘情願的界麵。


    是引領者,也是陪伴者的角色。


    心慌在這一瞬間不能自控,祖凝盯著他看,仿佛要將這個男人表麵之下所隱藏的東西都勘破一樣。


    榆次北率先下車,半天見後麵的人沒有跟上,他打開車門身子探了進來。


    “怎麽了?不下車嗎?”見她沒什麽反應,榆次北又叫:“凝凝?”


    “你是誰?”第一次她看他的目光裏沒了先前冷豔,也沒有被鬧時的害羞和偶爾大條的迷糊。


    榆次北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趨於平靜。


    “喜歡什麽口味的?”


    “京都三司。”


    幾乎是下意識的迴答,說完祖凝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麽鬼嘛真是。


    鬼畜,又拿吃的引誘。


    她扭頭如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跟個氣囊似的,原本元氣滿滿忽然被人戳了一下,成功漏氣。


    “知道了,在車上等我。”榆次北交代好直接關上車門,朝著麵包店走去。


    “沉溺於美食而無法自拔,祖凝啊祖凝你也是沒得救了。”默默窺探此舉不可為,此風不可長的人絲毫沒注意到去而複返的人趴在窗口上,看著她笑。


    榆次北重新開門上車,“為什麽此舉不可為,此風不可長?”


    他想了一下,嘴角露出笑意,隨後輕扯一下。


    笑的格外暖,男人將袋子遞過去。


    一邊係安全帶一邊笑著補充:“王者以民為天,民以食為天,食以安為先。既然古人都說了,想必也是不會錯的?所以放心吃。”他尾音拖得特別長。


    眼神落在她抱著的袋子上,心情大好。


    祖凝大囧,原本想問的話,就這麽深深的一次又一次被噎了迴去。


    直到車停到家樓下,她也沒能問出口。


    一想到臨下車前男人體貼的給她解開安全帶的暗扣,順帶微笑的撳開鎖控台。


    笑著說道:“晚安,好夢。”


    就這麽晚安好夢了?絲毫不給她一點開口質問的機會?


    雙手托腮,祖凝鬱悶的看著麵前低著頭,啃小魚幹的貓,一臉沒心事的模樣傻乎乎又開心。


    “肥貓,胖貓,傻貓?你怎麽就知道吃?”她手指戳了戳小祖兒的腦袋,鬱悶的狠。


    轉嫁傷害值的人,絲毫沒考慮到貓生本身的想法。


    說完的人還托著腮一本正經等對方迴答。


    含著小魚幹的貓不上不下的抬頭,看著她的表情莫名沉重,到了嘴邊的小魚幹也忽然變得不香了。


    滾圓的眼睛撐得多大,搖擺著尾巴,腦袋一抻一抻的。


    整個身子的毛都豎了起來,看著她一動不動。


    “不對,你就是個傻貓,我為什麽要問你,問你也沒用。算了,你除了吃,啥也不行,啥也不是,不問了。”


    小祖兒默默含著小魚幹瞥了眼熟悉的袋子和熟悉的標識,含著魚幹在高腳桌上傲嬌妖豔的搖擺著自己的貓步,爪子勾著麵包袋子扒拉到祖凝麵前。


    她撐著腦袋看它。


    半晌,無語解釋:“饞貓,那個你不能吃,你不是有小魚幹了嗎?做貓,別那麽貪心好不好?”


    聽罷,小祖兒傲嬌的吐掉嘴裏的小魚幹,將袋子往前推了推。


    表示抗拒的解釋道:“說我饞,那這是什麽?主銀,你最近好像特別雙標?”


    故意曲解它意思的祖凝,默默將袋子往遠處推了點,“說了你不能吃,乖哈一隻貓呢就吃好貓該吃的就行了。”


    “喵,喵喵,喵喵喵,我沒有我沒有,你別冤枉我。”小祖兒撐著腦袋極力解釋。


    祖凝揉揉它的腦袋,“好了,好了,知道了,你控製一下你自己好不好?”


    憤怒又委屈的貓在桌上來迴的跳,手指扒拉著麵包袋子嗷嗚了一嗓子。


    爪子拍在包裝袋上,嚶嚶嚶嚶表達了自己的委屈。


    她嗤一下笑出了聲,“喂,grandmarble人家怎麽也有麵包界愛馬仕的稱號好不好?拜托小祖宗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這個level?”


    她看著它表情認真。


    板著臉的模樣跟平時它做錯事祖凝教訓它的樣子很像,看的小祖兒不敢造次。


    默默收迴爪子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它慫萌慫萌的表情軟軟的,委屈示弱的模樣看的祖凝心裏一軟,仿佛化了一般。


    心裏鬆動的人抱起桌上的貓,軟言軟玉道:“好像把情緒遷怒到你身上,也不太對,那好,我們各退一步好不好?”


    “誰叫我和你說話,你就想著吃也不搭理我,也不管我心情好不好?”


    懷裏的貓嗚咽一聲,哼唧哼唧,爪子搭在祖凝身上表示,‘我沒有,你胡說,別冤枉貓,本貓表示很生氣。’


    腦袋依舊偏過頭去,看桌上的麵包。


    她沒好氣的將貓腦袋扭迴來,一本正經的說:“和解可以,麵包沒門哈,你不能吃的你是不是忘記醫囑了。”


    泄氣的小祖兒乖乖垂著腦袋,一人一貓站在落地窗前,倒影映在落地窗上,幽遠隨長。


    小區門口,頭一迴送她迴家,榆次北把人放下沒有一點停留的開車離開。


    撳下車窗,男人視線落在她小區的方向,麵上掛著笑。


    手指觸及中控台懸放在副駕駛上,車內仍有她身上的淡淡氣息。


    “好像,還真不好騙了呢!”他喃喃出聲,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她。


    從前覺得很急,迫切的想要去找一個平衡點,來確定關係,宣誓主權。


    現在,似乎這樣也很好,一個觸手可及就能碰到的距離。


    笑著笑著他蜷起手指放在唇邊,擴大數倍的笑意在車內隱約間看的並不真切。


    車外的霓虹燈沒入車內,裏麵明明暗暗的輪廓勾勒得人影模糊,男人牙齒磕了一下唇,笑容緩緩收盡。


    發動車子,重新上路。


    車載電話響起,餘光瞥向來電顯示,唇邊的掛著的笑意隱隱收掉。


    任憑它響了好久男人一直不接。


    電話那端的人格外耐心,一個人等一個人任憑他響,比的除了是耐心更有幾分賭注的意味。


    響到盡頭的電話自動掛斷,沒過一會又接著循環。


    男人打了雙閃找地方靠邊停車,按下接通。


    那邊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很快響起,哭訴中帶著哭音。


    “榆次北,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對你不好嗎?憑什麽?”


    “是啊,憑什麽,你憑的不過是我愛你對吧?我愛你所以你就欺負我,從頭到尾。”嘈雜的音樂聲合著她聲嘶力竭的控訴。


    男人抬頭按了按耳蝸。


    “你在哪兒?”他撇除亂七八糟的事情直接問重點。


    “在哪?嗬嗬,你問我在哪,我在哪你心裏不清楚嗎?可是你會關心嗎?會心疼嗎?會難受嗎?”


    “我在哪你在乎過嗎?榆次北!”


    女人的控訴失去了理智,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不願醒來。


    “你說你要工作,好,我盡可能的不去和你的工作爭。”


    “你說讓我不要喜歡你,好,喜歡變成了我一個人的事情。”


    “你說你心裏有人,好,我卑微的等著你心裏那個影子什麽時候消失,隻要你有一點喜歡我,我就能開心好久。”


    “可是,憑什麽?憑什麽我愛成這樣,都換不迴一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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