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想往死裏疼,怎麽疼都不為過——榆次北!】


    他沒想到她會這麽問,心裏一沉,沒有一點預期。


    “怎麽?怎麽會突然這麽說?”男人軟下了聲音沒有最初博弈那會的勁。


    清冷的眉眼軟了溫度,變得格外柔和。


    祖凝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心裏很涼,整個人很空,麵色不太自然。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我。”她心裏有點猶豫,可還是說出了口。


    心裏清楚當捅破這層窗戶紙,可能到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微微蜷曲,她用力緊握,默念給自己打氣。


    笑著說:“當一個男人對女人有所圖的時候,要麽答應要麽拒絕,有所圖的渴求最不該吊著對方,不坦誠,不明朗,也不夠漂亮。”她每個字說的都很輕。


    可落在人心上,頓時就變得很重。


    兩個人站的並不算遠,頭頂的白熾燈光落在彼此抵足而站的腳尖上,生生像一道鴻溝劈開了兩人之間的那點旖旎。


    有時候,榆次北真心覺得祖凝有點太坦誠,坦誠到讓人無言以對的地步。


    他沒什麽情緒的哼笑了一聲,曲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哎呦,疼。”


    沒有防備的一下,疼得祖凝差點流出生理淚水。


    濕漉漉的一雙鹿眼,深紫色的眼影混著大地色落尾勾著眼部輪廓,深邃,有型,此刻一雙大眼瞪得滾圓。


    不可置信的寫滿控訴,“你幹嘛?”


    “不幹嘛,因為不合法。”榆次北盯著她的目光從善如流的說:“我這個人一向遵紀守法慣了,從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祖凝:“……”


    從認識到相處這個男人從未這樣直白至有些粗暴,有點痞,有點粗獷。


    印象間,大多時候他都是溫文爾雅,點到為止的感覺是如沐春風的。


    一個有分寸感的男人太難得,一舉一動都讓你感受到舒適二字,這是她和榆次北相處以來最大的感受。


    今天不知道是誰率先打破了這個穩定,他們都認識到各自不同的那一麵。


    那是成年人的世界,自私又虛偽,冷漠又熱情。


    在浪漫中享受極致,在痛苦中玩笑揶揄。


    這樣一份心照不宣,讓彼此成為各自征途上的路人,如伴侶、如殺手、如玩票。


    不能用真心剖白的玩笑,不如共同沉淪,反正他想要的是永遠,她想要的是當下,將當下過成永遠,誰說不會是一輩子?


    誰叫,他不是她的對手。


    他的衝動讓祖凝變得懦弱,她維持這個動作半天沒動。


    榆次北步步緊逼,看著她的目光變得熱辣、鮮活。


    遂而一笑,曖昧不明。


    心裏咯噔咯噔的聲音無限放大,噴·湧出來的情緒無處安放,偏偏心裏跟擂鼓似的,咚咚不停。


    男人走到她麵前,伸手不容拒絕的將她攬入懷中。


    熟悉的氣息順著女人頭頂緩慢而強勢的進入,祖凝下意識的推拒。


    男人低聲製止,“別動,就抱一會,一會就好。”此刻,他聲音刻意壓得特別低,有難得可見的祈求意味。


    聽的她心裏一動,便沒再掙紮。


    兩人就這樣在這個不算多靜謐的辦公室,以奇怪的姿勢相擁。


    清淺,浸潤的聲音如郎朗環線,徐徐吹來,酥進了心裏。


    “我發現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缺心眼,疼你,你就受著。”


    祖凝是實打實的小狗脾氣,果然榆次北一說完,她掙紮著要離開,全身恨不得豎起汗毛要與某人較個高低。


    腰身被一股不輕不重的力度受了力,她今天穿的衣服本就腰部曝露,男人溫熱的掌心覆在她皮膚上,一陣過電的酥麻起起伏伏,叫人頭皮發麻。


    她心裏低咒,惡狠狠的唚他:“榆次北。”


    陡然拔高的聲音,尖銳,矛盾。


    “說了別亂動,再亂動對你不客氣。”他毫不掩飾自己有所圖的威脅。


    完全是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的風格,“說了別亂動,再動還收拾你。”


    “你這是收拾嗎?你這是欺負。”嘴上雖依舊逞能,倒不是真的不敢造次,就是莫名覺得眼下的氣氛曖昧的不像話。


    她要是再有個什麽舉動,生生像是在和他撒嬌。


    就隻能乖乖窩在他懷裏,如同軟腳蝦般。


    “嗬,你知道什麽叫欺負?就欺負你,欺負你這麽簡單?凝凝到底是你想的太多還是我做的太少,你說說,我到底要怎麽給你示範示範才好呢?”榆次北心情愉悅,唇角輕扯笑得意味不明。


    她紅了臉,頭埋得更低,羞紅了臉的低嗤:“不要臉。”


    榆次北樂,抱了她許久低低吐氣,無奈又自嘲的笑聲聲淺意重,“要臉,誰不想要臉,但是和你要臉有用嗎?”


    “比要臉的更重要的事是要你,我想要你,瘋了都想。”


    他們之間直白的對話,不是沒有過,比這更直接的都有。


    但榆次北忽然這麽堂而皇之的和她解剖內心,還是第一次。


    “凝凝,說這些不是要讓你感到負疚,感情這種事情除了感覺,別的也很重要。”男人虛攬著她,手上暗暗用力,下巴在她頭頂輕輕磨蹭。


    平緩的音調,像和弦c調,從音感到質感厚實、無華、清透。


    “對於感情究竟什麽是對錯,是沒有遇到對的那個人去守身如玉,還是心有所屬之後的潔身自好?或許是學醫的緣故,我覺得及時行樂好像也沒什麽錯,重點是遇見之後,那個唯一才是一個男人這一生該修、必修的課題。”


    “既然本就沒有留白的對錯,誰都不比誰高尚多少,不玩弄,不虛偽,不腳踏兩隻船,界限之內的事情那是你的權利,你隻要享受著就好,別的交給男人來。”


    “有男人疼你你還惴惴不安,就你這個程度離你想當熟女和渣女的標準,差的遠呢!一看你就不是個能玩得開的類型,三十而立形形色色的女人或多或少我都見過一些,也算是一眼能看透是矯揉造作還是真性情。”


    他沒有刻意去渲染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沒有逼祖凝非要在此刻找她要一個答案。


    男人唇角始終溫著笑意,淺淺訴說。


    “我本來也不是個多大方的人,可是遇見你,成年人該用的誘惑和哄騙,我都做了隻是你買賣不接招啊!”


    “沒辦法喜歡你、稀罕你、隻好故作大方。”他聳聳肩,試圖讓氣氛變得自然。


    不感動是假的,胸口一下一下的跳躍和悸動都是榆次北用心堆砌出來的資本。


    以至於在未來的每個日子一想起,曾在她這段感情匱乏的歲月裏,是他讓她明白什麽叫分寸感,什麽叫底氣,什麽叫真正的幸福。


    她就覺得,自己無比幸福。


    “凝凝,不管你是怎麽想的,知道不給希望的拒絕沒有失去本心,你又在怕什麽?”


    “女人不就是該好好享受一個男人的追求,看他怎麽費盡心思的去得到,去努力,去為了你拚盡全力的誠心和樣子,不然你憑什麽敢拿自己的後半生賭在這個男人的身上,用本該考驗的時機和年紀去愧疚,你傻不傻?”


    “本就該男人要去做的事情,怕什麽。”


    “你不用著急的去做迴答,想好之後,再給我答案好不好?”他用力的闔了闔眼眸,默念道,‘直到你心無旁騖,心甘情願的那一刻起,我都等得起。’


    榆次北手指一下一下順著她的後背。


    在這個風輕雲淡的晚上,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什麽是“心安理得。”


    他很守信,說是一會果真就一會。


    一會很快,說完的榆次北鬆開了她,神色正常的問她:“晚上想吃什麽,我去訂餐廳。”


    “點外賣吧”


    “嗯?”男人扭頭看她。


    祖凝堅定,笑著迴看他:“點外賣吧,我今天來找你。”


    “額,確實是有點事情,我覺得你的辦公室就很好,很適合邊吃飯邊工作。”


    “好,那你先坐,我先過去換套衣服。”


    祖凝點點頭,說著也從包裏拿出自己先前準備好的稿件。


    他的辦公室采光很好,背對著一大片落地玻璃窗。


    華燈初上,哪怕不點燈,外頭的霓虹燈投射進來的光影,照得偌大的辦公室光醺炫彩。


    她坐下的位置剛好可以俯瞰大半個舟安的夜景,以前一直以為林虹軒的夜景是舟安最好的。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最適應情景交融的觀賞。


    原來,隻是沒看過更好的風景,才顯得淺薄,祖凝低著頭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榆次北走過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光景,“笑什麽?”


    他拿了一瓶蘇打水擰開遞了過來。


    見狀,祖凝玩笑。“榆副主任待客很周到哇?連瓶蓋都擰開,覺得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嗎?連瓶蓋都擰不開?”


    “不是。”他笑著自答,“是想給自己多加點印象分,畢竟追人要從細節做起。”


    這男人今天怎麽跟開了掛似的,逐字逐句都能勾到調戲上來。


    祖凝不怎麽自然的輕咳一聲,“那個榆副主任我現在是代表yh雜誌社來和你聊聊最新一期的課題專訪,請你嚴肅對待,謝謝。”


    男人“哦”了一聲,笑著反問:“這樣啊,看來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既然這樣,那祖編輯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祖凝:“???”早這麽好說話,她豈不是不用跑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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