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喜歡,成了成全之外,等等她,讓讓她又何妨?隻要結局是he,再崎嶇的過程不過是攀登前的阻礙罷了——榆次北!】


    事實證明,真不是他們不想關心領|導,而是不敢。


    榆副主任的私生活再好奇也隻能將好奇忍到肚子裏,不是我軍太無能,實在是敵軍太強大。


    大概隻有國民教練才能和外科一絕推杯換盞,推心置腹吧!


    深吸一口氣,為首的兩個年輕醫生對視一眼。


    馬嘉肅不斷安慰自己,好歹自己也轉正了,是正兒八經醫院聘請的醫生,就算問到哪個逆鱗上,看在大家同是布爾什維克的麵子上,應該不會對他怎麽樣吧?


    他決定,還是關心一下他們科室最年輕的副主任兼任主任職務的榆次北先生,到底腫麽了???


    “榆副主任,是最近有什麽喜事嗎?”


    祖凝剛走到病房,就聽到這麽一句,不到頭不到尾。


    她屏氣凝神的看向榆次北,自那天之後兩人便再也沒見過。


    雖一直沒見過,但這些天,身邊的人和所發生的事,開始默認他們就是一對。


    假話聽多了也能成真,這話有時候不假。


    這些天,她反複的想,是不是真的可以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他一個機會。


    畢竟,很久沒有人,給她這樣的感覺。


    榆次北潛移默化,讓她願意相信感情可以很好,他可以依賴。


    那種從身到心願意相信一個人的感覺太美好。


    好到哪怕有不婚傾向,她也願意與之並肩,去探索那個她未知的領域,去聽聽海的聲音和街頭巷尾的喧囂。


    祖凝是個膽小的人,於是她自私的想,不進,不退,不卑,不亢。


    如果真的合適,那就放任一迴,如果他可以接受她的不婚,再或者,如果他們真的很和諧,方方麵麵,說不定兩個人的日子未必會不如一個人。


    幸好,幸好,尚有一夕理智尚存的她並未做出什麽出奇的舉動。


    踏出半步的腳步,尚且可以足夠理智的收迴。


    坦白說,從早上到現在知道她會出現是一迴事,而真的看見她又是另一種衝動。


    這麽些天,沒見到她,不是不想。


    可他不想,每次她希望看見自己的時候,就乖乖送上門讓她滿心滿眼的滿足,既然想要的是長線就得狠狠心。


    不然,依著那姑娘,她能就這麽相安無事的同他死磕下去,那不是榆次北想要的結果。


    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隅,不謀大勢者,不足以謀一時。


    好在,他理智尚存,定力尚存,耐心尚存。


    病房裏,一時間氣氛變得微妙。


    因為他們看見一向自詡淡定的榆副主任,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今天臉上居然多了一抹叫柔情的東西,與之不符哇!


    一屋子連醫生帶病患的目光齊齊壓在她身上,第一次祖凝感受到人生難以承受的重量,突如其來了,還是有些慌張的。


    畢竟,沒有人喜歡當吉祥物。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忽略眼前的炙熱,盡量讓自己習慣進入工作模式。


    那個模式裏的祖凝刀槍不入,習慣性的假笑掛在麵上而不自知。


    穩著步伐,一步一步朝裏走。


    奈何,要走到裏麵病床必須要經過榆次北身邊,幸好習得多年練就一副眾人矚目下,高跟鞋依舊健步如飛。


    安靜的氣氛,隻聽見一陣噠噠的聲響。


    男人黑曜石的眼眸是星空下翱翔九天的雄鷹蟄伏已久,看到獵物穩在心底捕捉,精準的目光在麵對的那一刹那,毫不手軟。


    密集而濃烈的讓祖凝透不過氣,不斷試圖忽略的狂熱。


    她承認被這樣一個男人惦記,很難不產生虛榮心。


    第一次,榆次北放任自己的私人情緒在工作時間有了傾瀉。


    不用想就知道,今天的八卦會傳的有多離譜,至於標題什麽的七七八八也想的差不多。


    《什麽冷情大魔王失態女媒體人》&《外科一絕,行走的手術刀當場失態,疑似戀情曝光》。


    腦海裏浮現了一串八百字小作文的內容,如彈幕滾過,一直隱匿在唇邊的笑容不自覺彎成一道弧度。


    他一向不是個喜歡將自己私生活,供給別人茶餘飯後成為談資。


    深知本身在醫院談論他的人不少,他便循規蹈矩,不給人工作以外的話柄。


    對象換成她,他想他一定不會介意自己的名字和她的,以如此距離並排出現在別人口中。


    談及,就是那樣的密不可分,讓人愉悅。


    一開始榆次北的情緒若隻能算叫外泄的話,這會就是實打實的曝露,有意讓眾人抓點蛛絲馬跡。


    在場諸位屏氣凝神盯著榆次北的動作出奇的一致,男人手上拿著報告單的動作無形中變得溫柔。


    如沐春風,氣場溫和,大抵就是這樣一個狀態。


    全程病房每一個人以注目禮的形式目送祖凝走過短短的一段路,知道他存心故意,不就是從進來到現在,她一直裝作不認識他嗎?


    至於這麽存心,氣不過的她走到榆次北身邊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波光瀲灩,水波含嗔。


    男人一襲白大褂加身,幹淨的麵龐在日光的襯托下一身清貴,朗月清風,眸子也曾最開始的眷戀變得柔軟。


    眾人紛紛側目,答案不言而喻,妥妥的好事將近呐!


    男人笑得春風不醉人自醉,清淡的聲音裏藏著小意溫柔。“確實,是好事。”


    話音落地,刹那間,祖凝的脊背狠狠一緊,就連麵龐也有了不受控的抽搐。


    ‘看吧,是不是很可笑,你還在想著要不要為這個男人努力一把,他就要好事將近了。’


    內心的苦澀化成一股不成山,不顯水的情緒,悉數化成一種嫉妒,讓她連自己都開始自我厭棄。


    祖凝自嘲的想,好在不算輸的太卑微,好在自尊尚有,好在理智尚存。


    她苦笑著安慰自己,偏麵上倔強的不肯表現分毫。


    幾不可察的變化,也許別人尚不可知,但榆次北清晰的感知到她情緒上的改變。


    那是一種得知消息的詫異,從詫異到突變。


    他看到她的驚喜、震驚、痛心交織的複雜情緒緩而慢的改變。


    驚喜、震驚他都能懂,那痛心呢?是誤以為他和別人好事將近而痛心?


    得到這個認知的男人,心中竊喜。


    連同看她的目光也愈發的柔和、寵溺。


    眾人這一次不再驚詫而是惶恐,什麽時候從榆副主任的眼神裏看見過“溺愛?”幾乎形同於木偶人,在工作中不摻雜絲毫個人情緒的他,在他們心中是神祗一般的存在。


    這樣的男人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清冷如蓮,看看就好。


    直到有一天,親眼看見站在凡塵之外的榆次北被一個女人拉下神壇,心髒太過刺激。


    還是這種愛搭不理,表情很拽的冷豔型美人。


    來人眉眼刻意做過處理,很低調的大地色明明是溫柔香,此刻卻變成了溫柔刀,溫柔的讓人忍不住側目。


    那可是榆次北!!!


    眾人對眼前這位,膜拜之情如滔滔江水,淘浪九天。


    麵對眾人複雜的心理變化,祖凝相對顯得比較平常心。


    隱隱釋懷的平常心,看的叫人窩火。


    榆次北一會晴空萬裏一會暴躁如雷的麵上,真叫人難以琢磨其心思。


    相比先前的豔陽高照,這會的麵部緊繃反而更適合榆副主任的一貫作風,克製、壓抑的冷氣場蓄著冷氣,著實讓所有人瘮得慌。


    轉念一想,依著她那個別扭又不喜的性子能做到這個程度,還苛求什麽呢?


    索性,等了那麽久,還在乎眼下她的慢熱和冷淡嗎?


    向來有關祖凝,他的寬容度總是格外高,滿目心念都是她,讓一讓又何妨?


    一向很會自我安慰的榆副主任迅速找到平衡點,直接小雨轉晴。


    麵對這樣一個喜怒哀樂,陰晴不定的榆醫生,眾人簡直有些心累,隻想迅速解決好今早的查房工作,活著迴到工作崗位就好。


    “馬醫生。”


    “嗯?”馬嘉肅心裏一顫,腦海迅速迴憶了一遍從早上到現在有無行為上的差池?


    半天沒想到什麽的人,麵帶微笑恭敬謙虛。


    “哎,怎麽了您說?”聲音裏的顫音抖了抖,麵部盡量保持自然的看著他笑。


    脊背下意識挺直,腦袋微微前傾,看著榆次北的眼神全是虔誠,一副聆聽姿勢擺好。


    “我想起,你剛剛好像有問我問題,我還沒有正式迴答你是嗎?”高強度的大腦在緊張工作下,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剛剛到底問了大魔王什麽?


    好在榆次北也沒同他計較,主動自問自答道:“的確,再努力點,應該會有好的事情,將要發生。所以,好事將近也能解釋的通吧!”


    說著那道意有所指的目光似有若無的停留在某人身上……


    心情大好的男人,愈發笑得春風得意。


    反觀某人,氣鼓鼓的唚了男人一眼,她就知道榆次北不會什麽好心。


    他看出來了,他果然看出來了,這狗男人是什麽狐狸變得,這麽狡猾。


    什麽叫再努力一點,就能好事將近,她有說了要和他好事將近嗎?


    ‘這男人每次見到她,不是正套路,就是想著怎麽套路?’


    ‘居心叵測啊……’祖凝擒著目光緩緩打量。


    明明誘敵深入,想看她不戰而敗吧?


    哼,她才不上當呢!


    秉承著敵進我退的原則,祖凝全程忽略榆次北仰著頭,腳步極沉的往前走。


    時梘辭一拉開病床上的簾子,看見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盯著她這個方向。


    她剛剛在幫母親換衣服,聽見外麵亂糟糟的聲音原以為是查床的學術交流,看見祖凝,時梘辭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原來,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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