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個主動的人,卻能第一時間關心你的情緒。他不是不會,隻是對我不會罷了——宿馨茵!】


    除了最開始的神色,整體上她的情緒表現的還算比較友好。


    不知道為什麽那眼神裏錯綜複雜,在眼底莫名流轉的東西總是看的讓人難以歡喜。


    祖凝雙手交握,目光鬆了鬆平視前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她知道每當祖凝這個模樣就是猶豫難定的時候,喬卿璿乜了祖凝一眼,又抬頭覷了眼對麵的女子禮貌開口:“不好意思,我們要走了。”


    “今天我和我姐還有別的事情,您要是有什麽事情的話就改天吧?”喬卿璿禮貌客氣的說。


    站在對麵的人頓了會,像是想到了這個結局,又像是意料之外,她對著喬卿璿笑了笑隨後視線移到祖凝身上。


    她知道眼前這個人才是重點。


    “祖小姐,不會耽誤您太久的時間,隻聊聊,聊一個人。”宿馨茵緩緩拋出橄欖枝,不陰不柔的打著太極。


    她賭她會想聽,之所以不鬆口不過是砝碼不夠而已。


    的確,說道一個人祖凝的麵上有了鬆動,她垂著眼,麵上有些難測,像是掙紮。


    “姐,姐?”喬卿璿伸手輕輕拍了拍她。


    手掌對著手掌,觸及手溫一片冰冷,喬卿璿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試圖給她暖暖。


    不停揉搓著她的手背,讓祖凝迴神,置身於思考中的人仿佛渾然不覺。


    手上迴溫的人,麵部迴了點血色。


    “嗯?”


    “你還好吧?”喬卿璿壓低了聲音問道:“這個人,你……”她刻意停頓的話,點到為止。


    深吸一口氣,老話怎麽說來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索性,她也沒想躲。


    祖凝低頭在包裏翻出車鑰匙,遞給喬卿璿。“卿卿,你先去車上等我,我這邊好了給你電話?”


    喬卿璿防備的看了眼身後的女人,接過車鑰匙時還不忘問一句:“真的不需要我在旁邊陪你?你一個人可以嗎?”


    “放心吧!”她將鑰匙遞到她手上,遞了一抹笑過去,反手安撫:“我可以的。”


    “那,有事隨時給我電話?”臨走前,喬卿璿仍不放心的說。


    “嗯嗯。”


    目送她離開的笑意迅速收盡,她扭頭對著身後人說:“請坐。”


    “其實,宿小姐大可不必那樣客氣,非要經過我的同意才坐下。”祖凝淡淡的話語裏存了一點深意。


    言下之意,既然能不經過她的同意就來找她,如今又何必如此虛與委蛇。


    宿馨茵麵色如常,像是沒聽懂她話語背後的深意,自顧自的衝著她笑。


    恍若兩人隻是久違未見麵的老友,在一家高級的咖啡館相互寒暄,僅此而已。


    “祖小姐想喝點什麽?剛剛你們吃過甜品和咖啡想必這會有點膩了吧,不如泡壺茶怎麽樣?”宿馨茵如同詢問的開口。


    “不必了,如果宿小姐有什麽話不如開門見山吧!我朋友還在等我。”事關榆次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莫名不怎麽想和她寒暄。


    “夏天,喝茶降火,咖啡喝多了容易上火。”


    宿馨茵笑著解釋,按了桌上的鈴聲,很快有服務員帶著餐單走了過來。


    “你好,這是餐單。”


    宿馨茵沒接服務員手上的餐單,仰著頭笑對著來人道:“泡一壺普洱過來。”


    “好的,請稍等。”


    “眾人都以為咖啡和甜品是這家店的招牌,卻不知他家的茶在舟安才是一絕。同樣的一個店麵裏,選咖啡和甜品就需顧客自己去排隊,而點茶隻需要按個鈴就可以。”宿馨茵笑著解釋。


    話語裏存著與身俱來的優越性,聽得莫名讓人心裏不怎麽舒服。


    祖凝掀了掀眼皮,她的眼型屬於細寬狹長型,每每微掀看人一雙鹿眼眸中透亮,如琥珀在光芒下透著熹微的光。


    沉沉清華,光月同耀。


    纖細修長的睫毛一眨一眨,透過上眼皮露出一層陰翳,好一雙清冷孤絕的眼,偏偏杏色的眼影稍稍蓋了點冷魅的氣質,在溫柔與疏離中相互平衡。


    此刻祖凝就這麽慵懶的倚著她看,像是在頓悟她的言下之意。


    其實,還真的沒什麽言下之意,宿馨茵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理,一開口,莫名帶著敵意。


    她第一次看出一個女人,能將魅和豔相互糅合,在氣場裏相輔相成,好厲害的容貌,過目不忘,讓人迴想。


    興許是深諳自己的這一特性,祖凝的眉毛不是大街上常見的一字眉,也不是傳統的細柳葉眉。


    就像此刻她刻意勾勒的眉峰立挺,眉尾和眉頭極淡,微微挑眉時,更顯知性優雅。


    細致立挺的五官沿著曲線一路向下,下巴對著美人尖真真做到了顴骨和鼻梁行成倒三角的比例。


    這樣的女人清淡,看什麽都是冷炙散漫的疏離,慵懶愜意的氣質和舉手投足間皆透著點讓人看不透的味道。


    不笑時沒了柔和和溫婉,暗含攻擊的灑脫和颯氣。


    的確是個美豔動人的禦姐,原來榆次北心心念念的人是這個樣子的,宿馨茵不自覺的比較起來。


    的確從女人的角度而言,她確實很美,美的極具攻擊性,又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張揚,連她都喜歡,榆次北會喜歡還真是不足為奇。


    舌尖在嘴唇上舔了一圈,先前的咖啡味沾染了些許在唇上此刻還有點黏,是微苦的。


    一直沒說話的人靜靜打量著眼前這位,她姿態很好的坐在她對麵,能看出來是很有章法的禮儀教養。


    她禮貌、克製、循序漸進,看似一直掌握談話的主動權,目光卻一直留戀在她身上帶著絲絲試探的意味。


    祖凝不說話,她也沒急著進入正題。


    似乎在等著她主動開口問,殊不知做媒體的首先就得修得一副好|性子,不然還做什麽媒體人,別人三言兩語的拒絕就退縮不前嗎?


    祖凝一直好整以暇的擒著笑,看著宿馨茵,直到看的她心裏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問:“你不想問我點什麽嗎?”


    祖凝微挑眉,笑得甚是不在意。


    她輕抿了下唇,在笑又不似在笑,看的宿馨茵心裏很是搖擺不定。


    女人端坐在那一襲長裙坐下剛好到腳踝的位置,雙腿並斜四十五度。身上那股勁,讓人說不出個所以然莫名就覺得不好相處。


    末了,她輕言慢語的嗓音微微起,脫口而出的話無比輕佻:“我以為,宿小姐應該才是那個需要率先開口的人,所以,我比較不急。”


    她輕描淡寫的說,三言兩語就拿迴了主動權。


    “二位打擾一下,你們的普洱。”


    服務員站近,墨綠色的黑檀茶具散發出悠悠茶香,茶壺裏隱不住的香氣順著茶盞外泄。


    初聞澀意,再聞清透,入鼻尖的味道很淡,旋繞在杯盞上的熱氣泛著渺渺熱氣。


    褐色的湯池上冒著一層白色水汽。


    不經意間祖凝的心初初靜了下來,有了點點涼意。


    眼角不似剛剛聚著那股戾氣,淩厲消散是愈發的平和,從容。


    “二位請慢用。”服務員安靜退場。


    看著杯具裏淺色茶水與先前在湯碗中的不同,是沉澱之後的升華。


    “竹雨鬆風琴韻,茶煙梧月書聲。”素錦年華,引墨續弦,從前隻知道茶能提高情操,這一刻才明白,茶還能醒神啊。


    “剛剛那個,是你妹妹嗎?”宿馨茵轉口的很快,對先前祖凝的反擊毫不在意,試圖重啟了話題。


    其實祖凝不喜歡這麽繞圈子,尤其是和不怎麽熟的人兜兜轉轉。


    她眉心皺了皺,看著她的目光沒了先前的友好。


    “沒什麽,祖小姐別誤會就是看到剛剛那姑娘想到了我們米丫頭,那姑娘也是見不得我受絲毫委屈,護短護的要命。”


    祖凝眉頭深蹙了一些,盡量讓自己不先發製人,但不意味著自己沒有脾氣。


    “宿小姐,我覺得我們之間應當沒有友好到可以坐在這樣的地方相互拉家常,或者隨便閑談的地步吧?”


    “你是米瓊的表姐,我今天之所以願意坐在這聽你含沙射影,不是因為你,是看在你表妹和我閨蜜的麵子上,那姑娘我挺喜歡,為了她我願意坐在這陪你三言兩語幾句,但我希望你能快人快語而不是和我玩咬文嚼字兜圈子的遊戲。”


    “那樣的話,抱歉我就要不奉陪了。”


    “喝茶。”宿馨茵將茶盞往前推了,示意她嚐嚐。


    早知道這會要應付她,先前就不該吃甜的喝咖啡,這會胃裏隻覺得陣陣灼熱感。


    連口腔裏都是甜膩感,不舒服極了,故而一直蹙著的眉,此刻擰的更深。


    她強忍著不適,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動。


    “你對我的防備心不用那麽重,一杯茶不至於都不肯賞臉吧?我隻是沒想到一麵之緣你對我的印象倒挺深。”宿馨茵狀似無意的說。


    “抱歉我還沒有老年癡呆到那個程度,凡是見過的人我都有過目不忘的基本能力。”


    “何況,我對宿小姐之所以會有這麽深的記憶不是應當都拜你所賜,初次見麵你可就令我進了口腔科啊。”


    雖說那天是她自己不注意,若沒有宿馨茵的突然出現和她口中那些奇奇怪怪的話,至少那天是不必要遭那些罪的。


    始作俑者,她不遷怒應該算是她大度。


    默了好一會,宿馨茵麵上浮起了一抹愧疚,沒了她從坐下到現在的不忿。


    “那天,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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