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冷落,每每拳劍交鋒總有刹那繁華,層層疊疊的極光迎來無數生靈窺視,再得知交戰兩位的身份後盡數退去。


    其中一個是半壁虛無界的霸主,是無數混沌生靈頂禮膜拜的帝王,言出法隨,動輒湮滅十萬混沌。


    另一個是新崛起的劍仙,起於青萍微末,舞於九天之上,雙劍一錯,若非是帝主親臨,又有哪個敢直視鋒銳?


    什麽霸主在他們麵前都隻是陌陌凡人,旦夕生死,微不足道,不可近查,更不能遠觀,哪怕對方有絲毫不滿都會為自己的宗門勢力招惹滅頂災禍!


    “看看他們,洛陽,對於帝主,你該有最基本的尊重!”


    聖靈帝主側身避過刺向胸口的劍鋒,覺得這招劍式似曾相識,痊愈舊傷莫名泛起痛楚,因此眉頭輕挑,齊壓下雙掌。


    頃刻間,遠近混沌投落出的光輝盡被扭曲,漩渦吞吐炫彩極光,浩蕩擴散,不斷吞噬虛空,攜天塌之勢壓近。


    洛陽連續退後兩步,同時信手拋飛魔劍,天劍藏鋒,盯著漩渦中的一點,閃身出劍,全力傾吐心劍鋒芒,竟將漩渦一劍切開,迎著聖靈帝主壓下的手印揮出劍鞘。


    還是虛實不定的一劍,曾幾何時聖靈帝主多次麵對抉擇,奈何總是與正確的選擇失之交臂,最終被劍所傷。


    這次他索性不猜,神念肆意探入時間長河,動用無量數靈力頃刻預查洛陽這一劍的所有可能,自覺沒絕對擋下的把握所幸不擋,傾盡全力再度印下手印,以傷換傷。


    今時不同往日,有那個秘境為釣餌,洛陽不可能撿到便宜便逃之夭夭。此刻傷了就是傷了,還得繼續與他戰鬥,既然誰都無法奈何誰,不過就是拚體魄,他拿什麽贏?


    洛陽將聖靈帝主神色變化也了然他的算計,權衡進退後的利弊,握著劍鞘的手掌再用力三分,速度驀然提升,軌跡變化頗為詭異,竟淩空封住未能徹底成形的手印。


    旋飛的魔劍收他心念控製淩空懸停,燃燒起灼熱的魔焱,所過之處撕扯空間崩解,向著聖靈帝主眉心落下。


    你想要拚傷害那就跟你拚傷害,即便你是聖靈帝主,即便你生而不凡,這劍同樣能叫你得下高貴的頭顱!


    這應變不在聖靈帝主觀瞧的未來中。他不由皺緊眉頭,感知著魔劍不斷逼近,再看看蠢蠢欲動的天劍,思及藏而不出的另外幾道仙劍,直覺得頭大如鬥,還是耐心的思索。


    憑過去交鋒的幾次來看,他的劍從不會這麽簡單,所以魔劍是殺招的可能僅有五成,另外五成要落在藏鋒仙劍上。變數太多根本無法確定,所以絕不能被動防禦。


    一念變化,聖靈帝主翻手再度壓下,利用被洛陽劍鞘斬碎的道韻殘留刹那構築成完整的大手印,陰陽輪轉不休,有無窮無盡之意自然有無極之力,威能驚世駭俗。


    洛陽暗自審視聖靈帝主的眸光,了然他對著招必然相當自信,微微思量,不再選擇步步緊逼,反而退後一步,將天劍橫在身前,魔劍的速度再度提升三分,有不可阻擋之勢。


    “退後了,一步退步步退,最終隻有粉身碎骨!”


    聖靈帝主暗自低語著,不假思索向前逼壓,心念勾動靈力激蕩道韻變化,在陰陽兩儀大手印後再凝實無形無色的流光一線,看不見,有陰陽兩氣遮掩也很難感知。


    這是完全由時空凝聚成的殺招,隻要洛陽被擊中心念身軀就會被分化到無數個時空中,即便他能憑借道韻緩緩恢複,但這個過程可教滄海變桑田,繁星更迭。


    料想他早已得到想要得到的所有,可以用無盡的時間戲耍他的命運,最終看著他痛苦的跪下,渴望求死!


    聖靈帝主的心思沒有再度流於言表,洛陽看不到什麽,凝視著兩儀大手印,怎麽看都覺得像是幌子。


    真正的殺招應該在後麵,若是求穩,那一劍就不能繼續藏下去,可現在出會不會太早了些,怎麽算他還有無數的後手,自己麵對這種程度的攻勢應該亦有餘力……


    洛陽用道境扭曲自己的身前一尺的時光,思慮許久,咬咬牙,沒有選擇拿出藏起來的絕招,全神貫注盯著兩儀大手印,同時不斷向後飛退,一步,兩步,五步,十步。


    知道第十步落下,他緊蹙的劍眉驀然舒展,透過兩儀氣息的遮掩清晰捕捉到藏起來的淩厲殺機,心得安然。


    天劍撩圈刺挑連續遞出四種截然不同的劍式,分化落在四方,以四象暫緩兩儀手印,看準時機,一劍斷罪落下。


    聖靈帝主埋藏的後手被劍光觸動引爆,錯亂的時空碎片無序騰飛,恰似人間盛夏不講道理的傾盆驟雨,喧囂多少午後巷陌。


    麵對這等攻擊聖靈帝主卻未閃躲,定定站在原地,如盯著獵物的猛虎般直勾勾盯著洛陽,道韻蓄力,就等他動。


    沒錯,就是絕對的陽謀,不動,你我兩敗俱傷,但你的身體可與聖靈沒法相提並論。若是動,破綻自然應時而生,趁勢出手,越不想受傷越要叫你受傷,怎麽選都吃虧。


    洛陽凝視著不懷好意的笑顏,索性不選,念動劍動,墜下的魔劍上旋動起來,化作一方金色輪盤,扯碎的虛空無形間吞噬大部分飛向洛陽的時空碎片,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不躲就會被魔劍與時空碎片先後中傷,躲了就隻能露出破綻,藏而不出的絕殺一劍便可趁此展露鋒銳。


    “哼,到是奸詐小人,自以為天衣無縫,殊不知早已自露破綻,竟以為你做得到的本皇做不到……”


    聖靈帝主不屑地笑笑,正打算施展手段,驀然氣機衰敗三分,被魔劍斬在頭頂,露出個巨大無比的破綻。


    明晃晃如當空皓月,洛陽權衡刹那,引劍藏鋒,閃身遞出一劍,比斷罪慢上三分,卻有更強大的破壞力。


    流光掠過虛空沉澱作濤濤長河,洛陽背對著聖靈帝主收劍歸鞘,當鋒芒藏盡,背後的身影徹底消失無蹤。


    他逃了,並沒有被洛陽一劍斬殺。那個罕布盧描述的秘境僅在咫尺,若洛陽願意多走兩步就能踏足其中,窺視秘密。


    可他卻以全力向後飛退,凝視著空空如也的虛空,好似哪兒存在著不可名狀的大恐懼,能抹殺所有生靈。


    “方才的氣機衰敗可不像是被時空碎片所傷,還有那個引兩方勢力齊聚此間的生靈又是誰,這一切是否都是他的布局,笑看鷸蚌相爭,伺機撒網,一舉擒殺……”


    “這個秘境不好進去,母親的混沌,自己的混沌,兩個最想要最值得守護的世界如何走向就在著一念之間。”


    洛陽心語著,睜開丹鳳眼,向停留在六界外的罕布盧分身傳音入密,“秘境我幫你搶下來了,你自己進去吧!”


    這傳音有試探之意而且不假遮掩,罕布盧不由皺起眉頭,暗暗感知金克拉的動向,搖搖頭,迴道:“按道理裏麵應該是聖靈帝主最大的依仗,從他的動向可以證明這一點。”


    “說得不錯,我挑不出什麽破綻來,不過我不會冒險,前方還有很遙遠的路需要我走,就算他有什麽依仗我也渾然無懼,趁這個機會,你若是想看就盡快布局。”


    洛陽傳音後在虛空間藏下一道神念,之後飄然遁迴昆侖山,順帶著將罕布盧的那道心念抹去,笑看飛雲向晚。


    這般作為叫罕布盧氣極,揮手將遠山轟塌,沉著片刻,決定尋那係鈴者做解鈴事,向悟道的金克拉傳音道:“洛陽成功逼退帝主,秘境現在是我們的了,不過……”


    故意停頓片刻,他繼續開口,“他不願進去探查究竟,我在與他商談開戰事宜,要麽你盡去看看?”


    金克拉眉頭輕挑,敏銳捕捉到話裏話外藏斂的殺機,沉吟後點點頭,傳音道:“放心,我會安排信徒去查探。”


    聲落他又環顧聖域,竟然沒尋到帝主的氣機,細細思量,有種可怕的猜想漸漸萌生,嚇得他雙手顫抖,忘卻動作。


    或許從開始這就是個布局,囊括虛無部族,外來者與內患,在這個局裏他、罕布盧、洛陽甚至聖靈帝主和虛無帝主都是棋子,具體是為了什麽尚且不得而知。


    若是這些都是真的,布局的聖靈隻能是老帝主。他故意給帝主那個依仗,之後等待如洛陽這樣的後起之秀強勢崛起,引發整個虛無界的動蕩。


    帝主的選擇權在他手上,帝主繼位後又一味的縱容……


    想到這兒金克拉不敢再想下去,更不敢睜開雙眸,很怕老帝主已經走出那個貧瘠的山洞,就站在他身邊。


    但世事總如兒戲,怕什麽,便會來什麽。


    “你很聰明,看來是猜到了什麽,也夠忠心,沒有敢透露出隻言片語,我都有些不想殺你了,可惜,你得死!”


    老帝主的聲音在金克拉耳畔響起,恍惚後,等他再睜開雙眸已然不存在靈性,就與邊陲戰線上因罪被煉化成傀儡的聖靈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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