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溫暖,靜靜描繪著流雲的形狀,破碎的虛空被補齊,同滿月般的無暇,雖然不能再窺視天外的絢爛風景,但對比起來,這明鏡般的長空更叫人欣喜向往。


    若水的目光銳利如劍,忘言,妖鬼不語,那尊外道的存在不屑摻和這等醃臢事,高高掛起,天師沉默著,同若水對視了許久,確實想不出什麽如昆侖這般完美封印門戶的方法,不想妥協,大勢迫人,隻能妥協。


    風起,輕輕推著那朵灰白色的雲自天邊緩緩靠向這處死寂的長空,距若水老道身前數十步時恍然慢了動作,任由清風催促,依舊不緊不慢的挪動著。


    萬事必備,不過這風卻不是那陣想要的東風。


    天師不經意瞥見這不尋常的雲,轉而望了眼昏死中的洛陽,麵色不動如山,心底驚濤駭浪。


    洛陽可不是唯一的軀殼,隻若手段得當,他未必不能成為為我所用的蒼天……


    這手段很不公平,可隻若能達到目的,用的方法,公不公平真的重要嗎?


    暗下決定,天師猛然發動攻勢,不是向若水,而是向昆侖山,向山巔負手而立的李欽月。


    若水暗驚,變化手印,昆侖山前升起萬丈明光,如若銅牆鐵壁,天師那勢不可擋的一掌悄然懸停,玉皇同邋遢道人卻同時動作,一左一右衝向洛陽,若水手印再變,陰陽氣動,封鎮虛空。


    玉皇、邋遢道人周身騰起道韻,同氣定神閑的若水老道角力,趁這光景,妖皇輕輕拂袖,不留痕跡的將那片雲送到洛陽身邊。


    “來,膽子這麽大,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就像蟄伏久以悍然發動攻勢的野獸,素雲恍然變做福摩耶聖子,手掌一翻,黃豆大小的土黃色緩緩壓向洛陽,看起來平平無奇,卻叫若水變了麵色。


    玉皇、邋遢道人更加用力,天師也探手抓向那道銅牆鐵壁,妖皇饒有興趣地看看閻皇,轉而望向福摩耶聖子,道:“將後土靈精煉化到這種地步,你說,這有三千山嶽之力的後土珠能不能斬殺洛陽?”


    閻皇不語,好像沒聽見妖皇的話,自顧自消失在空中,背影匆匆,妖皇看看地府,嘴角的弧度更加彎曲。


    靈珠盛放萬丈流光,將洛陽的身軀盡數淹沒,若水實在騰不出空閑,扶搖而起的數道劍光很慢,根本趕不及。


    福摩耶聖子不由忘情大笑,聲中幾多解脫,恍惚間,震耳欲聾的龍吟恍然驚起,素白色光焱貫穿土黃色流光,魁梧的漢子保持著出拳的姿態,拳芒所向,重於三千山嶽的靈珠破碎、湮滅,化為一片流光襲卷長空。


    “曹格!”


    妖皇咬牙切齒的說道,嘴角的弧度與眉眼中的笑意消失不見,玉皇與邋遢道人同時停手,天師也飛上雲霄,妖鬼齊齊注視著這個久不見蹤跡的不世戰將。


    “火雞,好久不見了,你這嘴臉,依舊是這般討人厭煩!”


    曹格大笑著出現在妖皇身側,指東打西,包裹著氣焰的鐵拳重重砸在妖皇臉頰。


    澎湃的太陽真火碎成流焰,妖皇自雲霄墜落,貫穿十幾座宮殿都沒穩住身形。


    那可是一界皇者,就在所有以為曹格就此為時,曹格瞬間出現在妖皇背後,又是一拳轟出,打的妖皇哀嚎一聲,直接現出原型,未動雙翼便被曹格掐住脖頸重重掄在飛雲上。


    “服不服?記好了,不管什麽時候,老子都是踩在你身上的那個!”


    曹格摁著金烏的腦袋,無視炙熱的太陽真火,停頓片刻,見妖皇不出聲,又是一拳砸落,將那托著堂皇廟堂的飛雲砸得向下沉了三尺。


    “老子問你話呢,聽沒聽見?”


    “聽沒聽見?”


    一句一拳,金烏閉眼隱忍著,玉皇不由蹙緊眉頭,冷聲喝道:“曹格,夠了!”


    “夠了?這老東西帶人偷襲主母的時候怎麽沒人喊夠了?”


    “主母被追殺輾轉流落十萬裏的時候怎麽沒人說夠了?”


    曹格頭也不抬,根本沒將玉皇當作玉皇,又是兩拳落下,引得金烏哀鳴一聲,玉皇眉頭一挑,目光掃過眾神,揮手喚起九龍,驚得曹格閃身退出百步遠。


    妖皇終於翻身飛起,將狼狽的自己隱入太陽真火,長鳴著喚起一隻銅鍾。


    這銅鍾不過拳頭大小,一出現便扭曲虛空,泛著五色流光,鍾體外日月星辰、地水火風環繞、鍾體內有山川大地、四方海域藏隱其中。


    又是一聲長鳴,怒火中燒的妖皇悍然催動東皇鍾,震耳欲聾的鍾聲襲卷十方,虛空疊擠入浪,些許猝不及防的小神甚至沒來的祭起法寶便被碾成齏粉!


    若水從容而去,匯聚在深淵中的靈氣被誅天絕地九極七戮寂靈劍陣盡數抽取,昆侖山中的靈氣濃度更上一層。


    天師、楊天奉更不願久留,鍾聲迴蕩許久,再度化為人形的妖皇步出太陽真火,環顧長空,瞧瞧灰頭土臉的群神,張狂一笑,感覺天宮似乎有些名不副實,那些願意為神明做牛做馬的信徒誇大了這兒的實力。九九中文


    想來也是,天宮若是不走下坡路,天子又怎麽會死的稀裏糊塗?


    “東皇赤,這件事你得給我個交代!”


    “交代?你兒子死在人間也沒見你要個交代,我妖界比人間弱嗎?”


    “你向我要交代,我還想問問你呢,玉皇,你不是說龍城眾將已被斬盡殺絕嗎,曹格為什麽還活著?”


    妖皇喋喋不休的追問,玉皇眉頭皺的更緊,寬大的衣袍被九龍戰甲取締,九色極光遍布長空,神劍不斷鳴著,時隱時現的萬千道韻叫人目不暇接,沒有什麽可怖的威勢,可大多數絕頂都自認擋不下這一劍。


    “賠款,道歉,將洛陽交出來,不然,妖皇就叫東皇方朔了!”


    東皇赤的麵色連續變換,再度喚起東皇鍾,竭盡全力催動至寶,玉皇的劍同時斬落,萬物失色,雲霄上的一切盡被無形的風暴摧毀,虛空不斷破碎重生,重生破碎……


    不過須臾,又是一聲鍾鳴驚起,又是一道劍光斬落。


    這一戰打了九天九夜,以妖皇的落敗告終,第十天太陽升起,妖族大軍直過兩界山,不過兩個時辰,連下天宮十五城!


    人間的戰亂也沒平息,昆侖依舊是舊時模樣……


    十天發生的事很多,不過都與洛陽沒有關係,那山清水秀之地,潺潺流水之外,洛陽依舊睡得香甜,根本沒有醒來的意思。


    當年的長發少年理去長發,同曹格並肩而立,任由淺影落在青石上,擋去大片溫暖的輝光。


    “曹叔,他怎麽還沒醒?”


    “不知道,打人我在行,治病我不行,反正我把他帶迴來了,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了。”


    “曹叔,其實我很擅長治病,我們……”


    “打住,放棄你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你很閑,我們不妨過上兩招,東皇赤那老鳥一言不合就動寶貝,老子都還沒打爽呢。”


    說著曹格握緊拳頭,對少年摩拳擦掌著,少年眸光變換,找了個完美無缺的借口,義正言辭道:“曹叔,這一戰我可不想輸,不論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你……”


    “道出天書,劍出昆侖,昆侖雖是名聲在外,可我龍城的武道真的比昆侖的劍差嗎?我不信,所以我一定要贏!”


    這話擲地有聲,曹格抿著的嘴角也緩緩勾起,蒲扇般的手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大笑道:“很好,很好,不枉老子教你十六年,就這豪氣,不比你父親差,不錯了,是我龍城的種!”


    “比他如何?”


    “還差些,別的不說,他的劍夠強!”


    少年沉默著攥緊拳頭,凝視著洛陽的,很想知道他夢到什麽,為什麽可以睡得這麽安穩。


    安穩嗎?


    洛陽一點都不安穩,一望無垠地識海風暴洶湧,昆侖及時歸來,永鎮天碑沒能徹底破碎,蒼天沒能徹底解封而出,散餘出的力量卻盤踞識海一處,吞吸所有明光,叫那裏變得無比深邃,好象一團陰雲,在默默醞釀著可怖的雷電。


    洛陽不斷催動著混元法,將抽取的力量煉入身軀,蒼天默默算著時間,緩緩從那處幽影中走出來,笑得很是肆意。


    “洛陽,我在你的記憶中可發現了很了不得的東西,是叫一氣化三清吧,真是門不錯的術法!”


    聲落,靈力自動運轉,洛陽瞪大眼眸,黑衣洛陽也緊張的起身,不由分說,提劍斬仙蒼天,卻被蒼天定在原地。


    “洛陽,為什麽你沒悟道天劍前就能掌控天劍?”


    “為什麽你能無需領悟就掌控他掌控的所有劍術?”


    “為什麽你無論進境如何迅速都不會產生瓶頸,更不會產生心魔?”


    陰雲漸漸擋去太陽,洛陽的劍眉皺在一起,不斷晃動著腦袋,好像做噩夢的孩童,緊緊攥著拳頭,挨著發自心底的緊迫。


    蒼天卻是輕輕一笑,那得意的模樣叫黑衣洛陽恨得咬牙切齒,不顧一切的催動劍光,萬劍斬空,奔湧如河,不等蒼天開口,將那片別具一格的幽暗盡數斬破!


    “哈哈哈,人族有句話說得好,紙包……”


    “廢話真多!”


    黑衣洛陽又是一劍斬下,身形都透明些許,見此,洛陽眉頭皺的更緊,盯著黑衣洛陽,很好奇他不惜耗費如此力量也要瞞下秘密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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