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離落筆之時,那名婢女就立刻收走了喬若離的卷子。因為大越國目前還未有過科舉製度,所以所謂的考核都並不正規,像這種突然被拿走考卷的行為倒是很是正常。


    喬若離見到自己的試卷被拿走了,也很機靈的跟著那名宮女一同向前,畢竟這張卷子被拿走就意味著上麵的大人物對她所寫的東西很是感興趣,興許還要問兩句話。


    皇後手裏拿著卷子細細的過了一遍開口問道:“你所寫東西倒是很新穎也很有趣,隻是這個畫的和柱子一樣的東西,以及這個畫的和大餅一樣的東西我倒是看不懂了,你可給我講講。”


    “奴婢愧不敢當,這些都隻是奴婢的一絲愚見。”


    喬若離頓了一下本想接著說下去,可是貴妃卻白了一眼開口接著說道,“既是愚見就不要說出來笑掉大牙了,姐姐就這個小丫頭片子可是不恭順的很呢,早在幾年前就曾潑了我一身的茶湯。”


    “也是難為妹妹了,幾年前的事情也記得那般清楚。而且妹妹若是不想聽了,大可以迴去。”皇後舒雅琦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唐明若,見她還要反駁,臉色變了一變。


    “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裏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斷本宮的話,你別忘了你的身份。”皇後說此話的時候語調已經有些犀利,貴妃唐明若見此,隻能假意撫了撫額頭,想要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的尷尬。


    畢竟貴妃唐明若雖然受寵,但是皇後舒雅琦乃是皇上的發妻,不管是先來後到還是地位尊卑都不由自己放肆,尤其如今的聖上還是個及其重視規矩的人,若是把皇後惹急了,恐怕過兩天就得吹到皇上哪裏去。而且自己給皇後添的堵已經夠多了,適時地收手才是正解。


    皇後舒雅琦見到貴妃唐明若已經安靜下來了,就點了點頭示意喬若離繼續說下去,喬若離見狀也立刻開口為其解惑。


    “這個像大餅一樣的圖,我為它命名為餅狀圖,其中所標記的是六局內各項支出的百分比,而百分比的意思是如果將六局內所有的支出算作一百份的話,那麽例如脂粉就是占據總支出的四份。”喬若離說完這句話後謹慎的微微抬起了頭,想要觀察一下皇後舒雅琦的反映。


    舒雅琦見到他這幅樣子不由得笑了一笑,開口說道:“餅狀圖,這個命名倒是有趣,那這個像柱子一樣的圖,就是柱狀圖咯。”


    “正是,奴婢愚鈍,隻能以形命名。”喬若離趕緊行禮開口說道。


    “你若愚鈍,就不會想出這種東西出來了。”皇後笑著對喬若離說道。


    “哎呦,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而已,就在這裏大放厥詞。哼,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姐姐你若是看著這些東西興奮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有點兒太過火了啊。”貴妃唐明若一臉不屑的看向喬若離,笑著說道。


    隻是這些話並不能讓喬若離動半分怒火,畢竟他們之間的恩怨從來不是隻有這一次,還有很多帳要算,隻是現在都不急。畢竟隻要給喬若離足夠的時間,她能折騰出來幾百種這個世界驗不出來的毒藥,整死這個上輩子的仇人,隻是看她願不願意,時機是不是好時候。


    皇後舒雅琦看著唐明若這幅嘴臉本想教訓她一二,隻是卻聽到了太監喊道:“皇上駕到。”也就住了嘴。


    “陛下,今兒天氣可是熱急了,您怎的有空兒來了。”唐明若走到昌治帝的身旁依了上去,可是卻沒想到昌治帝卻將其推了開來。


    “成何體統。”昌治帝撂下這句話後就本著皇後舒雅琦直直的走去,把唐明若直接晾在了一邊,給了她好大一個沒臉。


    喬若離看著這個狀況卻有些不太敢信,畢竟上一世和這一世她所聽聞的都是唐明若豔絕六宮獨守恩寵啊。


    隻是喬若離不知道的是,這個昌治帝對自己的發妻有著該有的尊重,而且從不好色,對待唐明若隻算得上有寵卻無愛。


    “陛下怎的來了。”舒雅琦與唐明若的性格恰恰相反,隻是十分端莊的向皇上行了一禮,昌治帝卻上前了兩步將其扶起,倒是多了幾分伉儷情深的意味。


    “皇後無需多禮,隻是去你宮中找你,你宮裏服侍的宮女說你來了這裏,就過來看看。”昌治帝開口說道。


    “今兒也算是這些宮女的大日子了,畢竟十年才有一次這樣的事情,臣妾作為天下之母,自然要過來看看。”皇後舒雅琦開口說道。


    “皇後辛苦了。”昌治帝一邊說著一邊坐了下去,看到了喬若離的那張試卷拿了起來,本隻是粗略的掃了一眼,可是那幾個圖卻將昌治帝徹底給吸引了起來。


    “這是什麽。”昌治帝隨口問道。


    “這是這名名叫喬若離的宮女女官考核的答卷。”皇後舒雅琦見到昌治帝感興趣的樣子,就將剛剛喬若離所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給了昌治帝。


    “這東西真是你想出來的?”昌治帝聽完皇後舒雅琦的贅述後,轉頭問向喬若離。


    “奴婢愚見,還望陛下海涵。”喬若離聽著有些緊張,趕緊一邊磕頭一邊說道。


    “你這小丫頭倒是不簡單,趙斌你來看看這東西。”昌治帝一邊笑著一邊說道。


    “嗻。”趙斌趕緊拿起來細細的觀看起來。


    “說說你的感想。”昌治帝開口問向趙斌。


    “人總說前朝事與後宮事息息相關果然如此,這不論前朝的戶部還是哪一部所上交的奏折向來都是以文字贅述,可是看起來並不夠直觀,若是這般那豈不是清晰明了多了,而且不管是每年的每個月份,就是與往年也可以做出比較。”趙斌看到之後也多了不少的欣喜。


    這不就是年終總結與年度報表麽,喬若離聽完之後心裏默默地想到。


    “你個老小子想的倒是挺多,哈哈哈哈哈哈。”昌治帝聽完不由得大笑道。


    “陛下謬讚了。”趙斌作為內侍監自然也不是那種會恃寵而驕的性子,所以就算昌治帝稱讚他他也要做出恭敬的樣子來。


    “皇上我剛剛就看著這個孩子寫的東西不錯,隻是貴妃卻好像有什麽不同的見解。”舒雅琦見狀也要給唐明若添幾分堵。


    “她懂什麽,你才是後宮之主,自要自己多幾分主意才是。六局讓她管轄一部分也是心疼你的身體。”昌治帝看了一眼唐明若說道。


    唐明若在一旁隻覺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恨得牙根癢癢。這麽多年了別看昌治帝不管有什麽好東西都可著自己,隻是自己卻總覺得自己對昌治帝來說就像是一隻貓兒狗兒一般,可以揮之際來招之即去,從來沒有半分尊重。唐明若心裏暗暗的想著,隻是麵兒上去和風細雨的。


    “是了,嬪妾自然沒有皇後娘娘能想的那麽多,還能想到前朝之事,我隻當那個宮女兒是刷些小聰明而已。”說話的藝術是殺人不見血,唐明若這番說辭直接就把皇後頂到了牝雞司晨的地步去了。


    隻是昌治帝卻沒管唐明若說些什麽,隻是直接將喬若離叫了起來,“你站起來,今日即是女官考核,朕念你有功,就給你個上品內人的職位,皇後你有什麽意見麽。”


    喬若離驟然被叫了起來,隻覺得內心忐忑的很,畢竟上麵這頓刀光劍影的實在是容易傷到自己。


    “陛下既然想給個恩典,臣妾自然沒有意見。”皇後舒雅琦笑著說道。


    “陛下不可,這曆來女官考核都是封賞到中品內人為止,隻有滿了兩年才有升上品內人的機會。”唐明若見狀又跳了出來說道。


    “貴妃,今日你屢次冒犯本宮也就罷了,如今皇上的話你也要反駁,是覺得這個宮裏沒人能管得了你了麽。”舒雅琦見到唐明若這般不知死活的,也有了幾分發飆的意味。


    “天氣炎熱,若兒應該是中了暑氣,來人將她送迴宮裏養上一月吧。”昌治帝看著他們二人劍拔弩張的樣子隻能讓唐明若先行迴去。


    隨後喬若離也領了賞,在考試結束之時與琉璃一起迴去了。


    “阿離,阿離考的怎麽樣?”剛出了尚宮局的甬道,就看見鈴鐺一臉興奮地問道。


    “你個兇丫頭,怎麽不問問我。”琉璃見狀有幾分吃味的說道。


    “你不是有你那神通廣大的姑母嘛,怎的還在乎這些嗎,難道不是走個過場而已嘛。”鈴鐺白了一眼琉璃鬥嘴似的和她又吵了起來。


    “我們家可是曆代都憑借這真才實學上去的,你不要瞎說好不好。我最近也算是對你不錯了好不好,有什麽好吃的不帶給你,怎麽就換不來你半分關心,還這般沒把門的亂說。”琉璃聽見鈴鐺這般說,內心突然就敏感起來了。


    “好了好了,是我混慣了,那我現在問問你還來不來得及?”鈴鐺第一次見琉璃這般,有些嚇壞了,趕緊低頭認錯。


    “算了算了,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成績都是最後發放,我也不知道。倒是你家阿離,如今算得上是個正經的女官備選人了。”琉璃有些沮喪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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