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羽將人提起來,看清麵容後,已然愣住。


    “聖天宗宗主,南天羽?”


    從前聖天宗一戰中,他沒見到南天羽,還以為對方早就祭祀自身而亡。


    沒想到,這人竟然在月昭。


    南天羽瑟瑟發抖,癡傻地搖頭,“什…什麽宗主?我不是!我不認識什麽宗主!”


    宋清羽擰起眉心,發現不對。


    正想引出靈鴿,給南天朝送信,草叢間卻傳來響動。


    “你果然在這,真是讓咱們好找。”


    兩道人影自叢林走出,手上還押著枯瘦青年,抬頭就對上宋清羽的雙眼。


    他們警惕地扛起大刀,“你小子又是誰?”


    宋清羽挑起眉頭,斜瞥向他們,“我是誰,與你們何幹?”


    “喲,你這臭小子還挺狂!信不信老子剖了你丹田,讓你再也囂張不起來!”


    剖丹?


    宋清羽的麵色陡然陰狠,一柄長劍襲上前。


    南天羽嚇得拔腿逃離,兩個壯漢更是急忙抵擋。


    “叮!”


    利刃打來,手中的大刀將長劍擋下。


    他們冷笑一聲,輕蔑地嘲弄:“就這點本事,也配跟咱們動手?”


    下一秒,他們的話音頓住。


    大刀寸寸碎裂,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幾息過後,刀刃斷成數截,跌落地麵。


    他們瞪大雙眼,握住刀把的手都不自覺鬆開。


    “這…這!”


    此刀可是北靈山的寒鐵所製,銳利剛硬,能敵萬擊,竟然被一個文弱小子給一劍弄碎了!


    “你你你!”


    他們嘴唇哆嗦,還未說完話,利刃就已達脖頸。


    隻消一眨眼,就能將他們喉骨割開。


    他們連忙住口,紛紛舉手投降。


    “這…這位大人物,咱們也隻是奉命行事,捉拿要犯而已!您就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行不?”


    宋清羽聽他們好聲好氣的商量,笑容都發冷。


    “方才還張口閉口就‘剖丹’,若非我實力非凡,恐怕早已死在你們手下,又何談‘放過’?”


    他們還無奈辯解:“這不是沒傷到你嗎?”


    宋清羽懶得再聽,劍光閃過,三兩下挑斷他們的腳筋。


    “啊!”


    他們慘叫起來,兩人雙雙跪下。


    南天羽從宋清羽的身後探出半個腦袋,身體瑟縮不止。


    宋清羽居高臨下,負手盯住二人,“說,你們為何抓他?”


    他們咽著口水,眼睛都不敢離開宋清羽的劍刃,生怕下一秒就被斬首。


    “此人打傷我們教主,不服管教,私逃牢獄,我們這才要抓他迴去,領罪處罰。”


    “你們教主又是何人?”


    他們麵上寫滿驚恐,“這…不,不能說啊!要是將他名字說出口,咱們立馬就得死!”


    立馬就得死?


    宋清羽想起從前的陸家軍,葛強錢。


    也都是將對方名字說出口時,身軀便被扭成麻花,當場下了地府。


    遠隔千裏就能殺人,他還從未見過這般人物。


    宋清羽見他們隻是嘍囉,問不出關鍵事情,隻能收起靈劍。


    “今日我善心大發,給你們一次逃走的機會,走吧。”


    兩人麵麵相覷,還不可置信,“真…真的?”


    就這樣輕易放走他們?


    “十,九。”


    宋清羽開始倒數,兩人不再猶豫,起身就落荒而逃。


    遁地符一甩而出,他們的身影瞬間消失。


    他笑了一聲,秒數提前一倍:“三,二……”


    十裏之外,兩人從地麵鑽出腦袋。


    眼見宋清羽這尊殺神不在,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頭頂上,卻落下一片陰影。


    “一。”


    倒數結束,一隻巨鼎自天降下,“砰!”


    他們眼珠瞪大就尖叫:“啊——”


    “砰砰砰!”


    巨鼎又狠砸數下,僅幾秒過後,他們了無生機,被砸碎的頭餅濺血一地。


    宋清羽抬手收迴巨鼎,擦淨血液後,便笑看兩個癡呆。


    他們相視而笑,“嘿嘿…逃出來了,不怕被打了!”


    “是誰把你們關起來的?”


    他們仍在傻笑,隻撩起衣袖抓癢,不答反道:“癢!手癢!”


    宋清羽抬眼看去,臉色微變。


    是邪紋,與南天朝身上的邪紋如出一轍。


    他探向二人的手腕,他們四肢冰冷,魔氣自經脈間橫衝直撞,將二人的丹田都衝裂數寸。


    靈力不穩,他們一輩子的修為算是廢了。


    這時,地上跌落一隻玉佩。


    宋清羽掃去一眼,玉佩月紋深厚,熟悉無比,正是月昭王室至寶,唯有月昭王可佩。


    他撿起玉佩,看向呆傻流口水的枯瘦青年。


    借著皎潔月色,宋清羽徹底看清對方的麵貌,徹底愣住。


    “蒼月王?”


    青年癡笑起來,嘿嘿搖頭,“我不是蒼月王,我是月昭王!”


    宋清羽指尖輕顫,片刻後,眼裏流出苦澀。


    “可惜了……”


    蒼月王,正是月昭國的第一繼承者。


    三年之前,他作為使臣,自月昭而來,正是宋清羽親自接待。


    二人誌同道合,相見恨晚,便喝上一壇陳年酒釀,執子為友。


    可沒想到,再見對方之時,月昭國破,他被逼推上王位,已成癡傻傀儡。


    當日萬雪之下,豪情壯誌地立下誓言,要月昭百姓平安富裕的蒼月王,如今終究是不在了。


    他脫下外衣,披在對方身上,“我帶你去軍營。”


    蒼月王眼神純淨,如孩童般笑道:“謝謝,你人真好。”


    宋清羽扯起唇角,提起兩人就走,不願再看好友的狼狽模樣。


    路上,他一路無言,唯有兩人流著口水,無端地笑個不停。


    宋清羽歎氣引出一隻靈鴿,向南方飛撲而去。


    迴到軍營之時,已至夜上三更。


    眾人已等候多時,見他提著兩個血人都迴來,都嚇了一跳。


    宋清羽將他們放在地上,下令道:“他們神魂不穩,讓他們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即刻問話。”


    副將領命點頭:“是。”


    新的營帳收拾妥當,兩人被放入其中。


    宋清羽調了一劑安神湯藥,給他們喂下後,兩個傻子這才冷靜下來,安然入睡。


    此間一片太平,遠方的靈山之間卻吵鬧無比。


    “連兩個缺了魂的傻子都抓不住,要你們還有何用!”


    黑衣人跪了一地,全都驚慌失措,“是…還請教主息怒,在下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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