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都麵色蒼白,緊閉雙眼。


    再睜眼時,大殿已血流成河。


    大蘭的朝廷鬧劇,終以陸明城受盡折磨而落幕。


    蘭玉薇這才看向其他犯人。


    “若你們從實招來,本帝宅心仁厚,還能饒你們九族一迴,僅以一具全屍告慰英靈。”


    “若你們不肯——”


    她掃了眼陸明城的屍首。


    “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他們身形狂顫,沉默良久。


    想到陸明城被砍幾十刀才人頭落地,他們抖得更厲害。


    一眾人悲痛叩首,悔不當初。


    “臣,謝陛下聖恩!”


    蘭玉薇滿意的笑了,“帶他們下去,寫詔罪書。”


    一眾人來了又走,其他官員的後背已浸濕衣衫。


    蘭玉薇抬眼看向他們。


    “諸位履曆清白,叛軍臨城仍身處朝堂,理當加官進爵,但若想從此遠離朝堂紛爭,本帝也自會備足金銀財寶,讓諸位安享晚年。”


    他們互相對視,幾息後,十幾人相繼走出百官之列。


    “臣等年事已高,隻想與家人共度餘生,還請陛下應允。”


    蘭玉薇點點頭,“還有要走的嗎?”


    這一次,無人再離開。


    她一一記下眾人麵孔。


    隻有最後留下的這批人,才是她的可用之官。


    雖數量稀少,但也夠用了。


    十幾位官員收足財寶,安心離開朝堂。


    收攏好朝政勢力後,宋清羽才負手道:


    “對外傳令,聖天宗驅使妖獸禍國殃民,害大蘭百姓死傷無數,蘭朝廣招正義之士,攻上聖天宗,自有豐厚財寶獎賞!”


    一夜間,消息傳遍中洲。


    聖天宗上,閉關長老相繼睜眼,麵色凝重。


    ……


    一月後,請神大典上。


    無數聖天宗修士踏上刑場,狂熱癡迷。


    “請天道降臨——”


    他們高聲喊完,將靈劍對準自己。


    “噗呲!”


    胸腹被剖,鮮血四濺。


    數枚金丹自體內剝落,墜向地麵。


    山下,大批人馬踏上靈路。


    蘭玉薇看著身後的萬千散修,仍不放心。


    “他們心思不純,為財而來,說不準何時便要反水,你當真要用他們?”


    “為財而來才算心思純粹,散修們靈石稀少,殺招無數,為了聖天宗的深厚底蘊,他們動手隻會比我們更利落。”


    蘭玉薇思索片刻,“可是……”


    馬後鴻探頭上前,“你別‘可是’了,宋大人所言不錯,天下最窮是散修,為了利益,他們什麽都做得出來。”


    幾句話間,眾人已到聖天宗宗門。


    護山大陣落下,幾支利箭襲去。


    蘭玉薇揮開利箭。


    宋清羽也早有準備,一腳踩向陣眼。


    大陣破裂,整個宗門死氣沉沉,寂靜無比。


    馬後鴻掃視四周,“他們跑了?”


    南天朝麵色蒼白,咳嗽道:“時間倉促,他們應該沒跑,跟我來。”


    眾人跟隨他前往,穿過一道林間小路,七拐八彎後,眼前才豁然開朗。


    鮮血濃烈撲鼻,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上千名修士如行屍走肉,微笑剖丹,跪拜於天際之前。


    遠處,山間靈風咆哮,半道人影站立山巔。


    隨著剖下的金丹越多,人影更加清晰。


    噩夢當前,南天朝捂緊胸口。


    “他們在祭神!一旦祭神大成,在場之人得死一大片!”


    蘭玉薇舉起弓箭,刺向人影。


    數道靈風卻卷過,將利箭輕易擋下!


    數十位長老顯身於前,擋在法陣之外。


    利箭被折成兩半,他們殺意深重。


    “誰都別想阻撓天道降世!”


    “少再拿天道名號行惡!天道順其自然,維護世間秩序,又怎會讓你們殘殺無辜?!”


    為首的長老麵目扭曲,“你懂個屁!萬物皆為芻狗,才是天意所至!今日我們就殺了你,將你的金丹送給天道作興!”


    他們雙手握爪,閃身扇向宋清羽。


    宋清羽冷眼嘲諷:“區區洞墟,也想取我金丹?”


    他抬手立陣,其他散修也準備妥當。


    “動手!”


    命令落下,散修們聚起靈力。


    靈力暴動,天色再度大變。


    一隻熟悉巨眼露出,俯視眾人。


    聖天宗長老低聲冷笑。


    “雕蟲小技,有天道在旁,你們又能如何?!”


    “少廢話!什麽狗屁天道,咱們散修,最信的隻有自己!”


    法寶迎頭落下,雙方糾纏一處,打鬥一刻不停。


    宋清羽卻盯著巨眼,若有所思。


    一陣煙霧蒙來,輕易將他包裹。


    蘭玉薇直撲上前,“宋清羽?!”


    “我很快迴來。”


    宋清羽撂下一句,轉身深入煙霧。


    從調查天道教開始,無數“邪神”、“天道”之論便一刻不停。


    如今,既然對方有意相邀,他今天就要看看,這破天道究竟是什麽東西。


    迷霧之後,四周虛無寂靜。


    一座神像矗立於前,不見雙目。


    “宋清羽,跪下!”


    神像傳出聲音,雌雄莫辨。


    宋清羽眯起眼,“我宋清羽平生跪天跪地,跪忠臣跪英靈,你一個邪神,也配讓我給你跪下?”


    “休得胡言!本君欣賞你才思敏捷,實力強勁,這才想邀你入教,你要是還敢張狂,我現在就能讓你死無全屍!”


    宋清羽搖頭恥笑,“一個小小天道教,連禍國的白來教都比不上,有何資格邀本尊入教?”


    “小小天道教?”神像怒意非常,“我天道教信徒眾多,中洲各朝皆有我教之人,絕非小小白來教可言!”


    宋清羽眼珠微轉,冷笑道:“各朝都有?我宋清羽消息通天下,都對此毫不知情,我看你張口就來,誆騙傻子罷了。”


    神像驟然往前挪動,分明臉上無眼,卻似目光如刀。


    “淩朝帝清城,羽朝皇羽城,許朝神歸城……這些地方,處處皆有我天道教,你不信?自可去查!”


    宋清羽卻忽然笑了。


    被他用激將法套了話,竟還沒反應過來。


    “天道教邪神,竟蠢笨不知。”


    神像徹底動怒,火冒三丈。


    “進了本君領域,還敢狂妄?今日不給你一個教訓,你是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空間突然劇烈抖動,宋清羽腳下地麵寸寸開裂。


    士兵石像自地下鑽出,莊嚴肅穆,武器對準他的麵門。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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