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鈴華坐到床邊,越想越氣,不斷用力砸被子出氣。


    “哪裏會有什麽壞人,我看你是怕我跑了會連累你吧?”


    陸鈴華咬著牙,她們現在做什麽事都是一人做兩人擔,薑秋禾肯定是擔心會被連累才嚇唬自己。


    薑秋禾忍不住冷瞄了她一眼,真是分不清好賴。她跑了自己也不過是會被皇上訓斥,可她若是被人擄走了,皇上又怎麽會歸責給自己,隻會是她一個人得不償失罷了。


    “你知道就好”


    “你!”


    見薑秋禾起身要出門,陸鈴華氣得脫口而出。


    “你再敢在我麵前擺架子我就把你的秘密捅出去!”


    薑秋禾頓住腳步,迴頭看著床邊盛氣淩人的陸鈴華。


    “秘密?什麽秘密?”


    薑秋禾眼眸沉了沉,自己有什麽秘密自己卻不知道?


    陸鈴華扯起嘴角得意的笑了笑。


    “薑秋禾,魚目和珍珠應該分得清吧?你的這隻眼睛,還能看得見我嗎?”


    陸鈴華滿懷惡意與譏諷的摸了摸自己的左眼,自己黝黑透亮的眼瞳閃出幸災樂禍的暗光。


    見薑秋禾不說話了,陸鈴華以為自己終於戳中了她的痛處,笑得更加得意。


    “哼,害怕了?”


    薑秋禾卻突然嗤笑一聲,她像是真的在笑,這反倒讓陸鈴華有些亂了陣腳。


    “你笑什麽!你這個臭瞎子,等著被大家唾棄吧!”


    “唾棄又如何?你的想法很重要嗎?包括他們,這世上所有人,我管他們怎麽評定我?跟我有什麽關係?”


    薑秋禾完全不在乎的模樣,她聲音清冷,話語一字一句都不露懼意。


    陸鈴華不滿的站起身,走到木桌旁從竹筒裏取出一根竹筷。


    “是嗎?原來你這麽孤芳自賞,真是讓人欽佩。隻是這再清高人若是染上瑕疵,就會像這竹筷上的細刺一樣,看著不怎麽樣,可一旦碰到了,就讓人厭惡得緊呢,對了,我說的,可不是你的眼睛”


    “你什麽意思?”


    薑秋禾隻覺得陸鈴華像突然被什麽東西攝了魂一樣緊抓著自己不放。


    看著對方臉上那笑得有絲詭異的嘴臉,薑秋禾有些壓不住心中的惡心。


    陸鈴華慢悠悠轉動著手中的竹筷,看向薑秋禾的眼神更加輕慢。


    “怎麽?你忘記你生母是怎麽死的了?嗬,當初人人都說是她死於瘟疫,可我卻知道,她是在秦三郎死後為他殉了情!”


    陸鈴華每說出一個字,薑秋禾拳頭就捏緊一分,安靜的室內依稀能聽到一道骨節響動。


    “沒想到你也是知道內情,是誰告訴你的?越袖?還是你母妃,或者榮德夫人?”


    薑秋禾周身散發出襲人的寒意,每個名字自她口中說出,卻像是一道道催命符。


    “我不光知道你母親見異思遷,更知道她為了秦三郎日夜茶飯不思,容顏憔悴。想必她臨終前心心念念的人,定然不會是薑國公吧?”


    陸鈴華見薑秋禾終於有了些激動神色,那一向波瀾不驚的清冷眸子,竟然開始一陣一陣的顫抖。


    陸鈴華笑得更肆意了,薑秋禾也有這麽脆弱不堪的模樣,她就該被自己任意拿捏才是。


    就像剛才被她折斷的那根筷子,人怎麽能不彎下腰呢。


    “越貴妃真是有本事,如此教女有方,我有機會一定要親自問她好才行”


    薑秋禾嘴臉輕輕揚起,可她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隻有逐漸翻湧而出的仇恨和殺意。


    陸鈴華自然聽出了她話中有話,趾高氣揚的向她走去。


    “說道教女有方,那誰比得過你母親呢?她與薑國公生兒育女,卻對秦三郎朝思暮想,就像你明知道陸遲驚對你念念不忘,可還和祝懷熙親密無間,是同一個道理”


    陸鈴華越說心中越暢快,看著薑秋禾比剛才震動更劇烈的眼瞳,她內心也跟著興奮不已。


    薑秋禾垂了眼簾,看著陸鈴華手中不斷轉著圈的竹筷。


    她又想到了剛才陸鈴華說的那番話,強忍著自己的怒意,可似乎怎麽也控製不住。


    “陸鈴華,你知道嗎,有的人會在一瞬間迴顧自己的今生的經曆,尤其是令人遺憾後悔的事。民間叫做,走馬燈”


    薑秋禾把聲音壓得極低,低的陸鈴華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陸鈴華見還撕不破她那虛偽的麵具,索性放下狠話定然要讓她向自己低頭。


    “還強撐著呢?你這麽要強的人,真不知道別人知道你母親的為人後,還會不會對你另眼相看。我如今也做出好事,現在就去告訴大家你是怎麽得了你母親的真傳!”


    陸鈴華說罷便向門口走去,與薑秋禾擦肩而過時,手腕卻在一瞬間有些吃痛像是被用力折斷一般。


    她惱怒迴過身想斥罵薑秋禾,可聲音還來不的從吼間發出,她便再說不出話來。


    陸鈴華睜大著眸子,鮮紅血絲頃刻向她驟縮的黑瞳攀去。


    隻發出一兩道痛苦的嗚咽聲,蓄滿淚水的眼睛裏是薑秋禾依舊麵無表情的身影。


    她想喊救命,可她發不出聲音,更因為過度驚恐而忘記了如何唿喊。


    唿吸不斷急促起來,鮮紅溫熱血液不斷從她頸下湧出。


    剛才自己把玩著竹筷,已經不知在何時插入了她的側頸下方,她不知道插進去有多深,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下一刻就斃命。


    薑秋禾碾磨著指尖黏膩的血液,這瞬間的溫熱漸到她手上時,她不斷發顫的身子才終於漸漸恢複了平靜。


    她就這麽看著因驚懼痛苦而不斷流淚不斷顫抖的陸鈴華,薑秋禾在努力讓自己恢複平靜,否則,她怕自己會一把拔出竹筷又再次刺下去。


    終於陸鈴華倒在了地上,薑秋禾也終於找迴了平靜。


    她看著地上瑟縮抖動著的女人,血液順著頸下已經染紅了整塊胸襟。


    薑秋禾再次抬手看著自己手上的血,此刻她才有絲慌亂的後退幾步。


    她像是在責怪自己的衝動,又像是在懊惱為什麽要做得這麽明顯。


    環視了一周,薑秋禾拿起了針線籃子裏的剪刀。


    在陸鈴華即將合上眼眸前,揮起剪刀紮向了自己肩下。


    剪刀刺入肌膚,她咬牙發出一聲悶哼,而後一把將身後木桌上的茶杯推翻在地。


    茶碗破碎的清脆聲響遍小院,薑秋禾才順著坐在地上,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任由血液翻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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