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榮德夫人便起身前往福澤寺,越袖要求隨母親同去被她拒絕。隻說讓她先去傳話進宮,告訴越貴妃先去給皇後脫簪謝罪。現在必須放低姿態、迴避鋒芒,皇後為了大局著想,自然也就不會再推辭佛珠的事情。


    “三公主,如今咱們與越貴妃撕破了臉,該如何收場?陛下說過來到江國切記以大計為重,需以和為貴”


    陳國女官幫著陳憶源翻找著書本,府上的庫房裏一大半都裝著三公主帶來的書籍。


    “你怕什麽?的確需以和為貴,可也得他們視我為貴,我才願和。區區一個貴妃,成不了什麽氣候。如今江國皇帝一心都在梁國身上,曾被梁國奪了的那幾座城池必是要收迴來的。這其中便少不得陳國的助力,你覺得一個貴妃能值幾座城池?”


    陳憶源看著手中的書,眉頭微蹙,有些都開始生黴了,得拿出去曬曬。


    “公主英明,可是現下貴妃畢竟代表的是江國皇室,咱們在這裏到底根基薄弱,若是貴妃跟咱們耗著………”


    “她自然不會,她若還想要恩寵,還顧及她的女兒,便會盡早了結此事。隻是她定然不會蠢到自己再來賠禮,怕是會去找皇後或是太後求助。咱們今後的利益與皇後太後還有些牽扯,順著這個台階也就下了。反正貴妃顏麵已經盡失,該示的威風也有效了,咱們也不算吃虧”


    女官接過她遞來的書,欽佩三公主的才智,自己也算在官場混跡十來年了,竟比不上公主的半分清明。


    陳憶源看著女官歎服的神情,眼角微微上揚,透露出些許笑意。


    “沒事多動動腦子,就像這些書,在箱子裏放久了也會生黴。去叫人將這些書都拿出去曬曬,別碰碎了”


    夜幕降臨之前,陳憶典才踏著輕快的步子迴到公主府。一下午的針灸與藥浴讓她覺得全身舒爽,這就是中醫的魅力吧,感覺自己的血液都通暢了。


    同一時刻,陸瑾延約了沈玉竹到府上探討梁國使臣一事。


    他告訴了沈玉竹自己發現昭和殿牌匾下母親留下的信息。沈玉竹簡直不敢相信儀妃竟然如此神通廣大。知子莫若母,哪怕她去了,也能幫助殿下扶搖直上。


    “有了這個消息,這後續的一個大麻煩可就解決了。如今隻要咱們順利找出那個使臣,探查出那道刺青,大業便可真正開始了”


    沈玉竹隱隱激動,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計劃了幾年的大業,終於能夠開始實施了,若是成了,那當真不枉自己活這一場。


    “是啊,謀劃了這麽久,不就是等著那一天嗎”


    陸瑾延看著暗衛們傳來的消息,他起身將紙條掠過蠟燭,直到火燼燃到手指,才輕輕鬆開了手。


    “對了殿下,你可知陳憶典與越貴妃之事?這陳憶典何時又開始有腦子了,竟然知道若是不處理好越貴妃,就會有更多的手伸向她。直接先來個釜底抽薪,這下那些藏了心思的,怕是會投鼠忌器了”


    沈玉竹拍打著折扇,到底是一國公主,沒點頭腦陳國皇帝又怎會送她來和親,豈非讓她自掘墳墓。若是庶出公主倒還好,沒有得後位的可能,可偏偏是嫡出公主,這司馬昭之心,即便是當今陛下在她價值用盡之時,怕也會立即舍棄。


    “她的確不笨,但也不擅謀略,拒收賠禮之事,必然不會是陳憶典的主意”


    “哦?莫非她身後還有高人指點?”


    “與她一同前來的,那位陳國三公主,她倒絕非池中之物。隻是目前是敵是友尚未知,倒也不便與之牽扯”


    陸謹延碾磨著手裏的餘灰,灰燼在他指尖慢慢灑落,在空中伴著塵埃沉浮。


    陳憶典貴在身份,而陳憶源重在頭腦,此人城府頗深且深藏不露。隻可惜,太過精明的人反而容易招致災禍,與她共事,無異於與虎謀皮。


    沈玉竹剛離開,一名暗衛便匆匆進門。他單膝跪地,呈上手中展開的錦盒。


    “殿下,事已辦成”


    陸瑾延看了眼錦盒裏被染了血的金絲硨磲手串,勾起唇角,欣賞著門外的落日霞光。太陽又落下了,挺好。


    “知道了,下去領賞吧”


    皇宮裏,越貴妃穿著一身素衣去了皇後宮裏脫簪謝罪。正走在迴宮的長街上,一個太監跌跌撞撞的跑上前跪地,顫抖著告訴她榮德夫人在迴府的路上遇到山匪,已經遇害了。


    越貴妃驚得跌倒在地,她神情呆滯,用失力的雙手揪著傳話太監的領口問了數十遍,知道母親是真的喪命了才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啊啊啊!你騙我!不可能!母親午後才讓人傳了消息,怎麽可能會被刺殺!不可能!我連母親的麵都還沒見著,她怎麽可能就這樣離世了,我還未與她見一麵啊啊啊啊啊…………”


    宮人們都嚇得跪倒在地,越貴妃就在宮道上發起瘋來,頭發被她扯得淩亂,衣襟也有些散亂。她沒想到今日一身素衣,卻成了為母親送陵的孝服。


    越貴妃不管不顧的衝進皇後宮裏,求她放自己出宮去看母親最後一麵。皇後見她如此喪失理智的模樣,隻好先去通傳給皇上。


    陸賦自然也為榮德夫人遇害感到惋惜,他讓皇後將越貴妃帶迴宮裏多加安慰,許她明日去國公府吊唁。並叫人傳口諭給陸瑾讕讓他調查山匪一事,也好給貴妃和國公府一個交代。


    國公府裏,越袖與薑栩跪在榮德夫人的棺木前痛哭流涕,越袖最終受不住母親的突然離去傷心欲絕暈倒過去。


    國公府忙成一團,薑平朔一邊操辦著榮德夫人的喪儀,一邊去照顧越袖。他也未曾料到嶽母竟然會遇到山匪,被搶了錢財後更是被一刀斃命,跟隨的仆從也都沒有留下活口。


    但按規矩,榮德夫人落葉歸根得在阜城由越家準備喪儀,因此也隻能在國公府停留三日,便要將棺槨運迴阜城,葬入越家陵墓,由越家祠堂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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