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呀,這都被你發現了”


    方鴻江滿意的笑了笑,神神秘秘的說帶她去一個好地方。


    陳憶典看著眼前一棟沿河修建的小木樓,這是一家專門以魚為食材的食肆。


    夜風伴著河麵而來,連空氣都變得濕潤,陳憶典深唿吸著,感覺喉嚨都舒服了很多。


    方鴻江帶她上了二樓的一個包間,裏麵開著小窗,小窗之外就是護城河,河麵閃爍著層層銀白的月光。


    “這是我最近發現的一家小店,才開張不久。聽說這是分店,總店在江南的徽州。我知道你參加這種宮宴肯定吃不飽,特意讓老板給你留了幾條好魚,等會兒你嚐嚐鮮”


    方鴻江邊給她倒水邊說著,卻見她隻是低著頭,兩肩還有些發顫。


    她這是在哭,還是在笑?


    “你怎麽了?冷?”


    方鴻江起身要去關窗,陳憶典突然站起身跑上前抱住了他,大聲的嚎哭起來。


    被突然抱住的方鴻江兩手伸著不知所措,見她哭的厲害,他遲疑片刻,也慢慢放下手輕撫著她的背。


    她沒說,方鴻江也沒多問,便由著她抱著。她這麽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難不成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還是她昨晚發熱還未痊愈?


    哭了好一會兒,方鴻江的胸口全是她的眼淚。陳憶典控製不住的要向他訴說自己的委屈。她知道,隻有他會真正心疼自己,僅僅因為自己是陳憶典,而不是因為她的身份亦或所謂的和親價值。


    方鴻江看她小腦袋就這樣靠著自己胸膛哭泣,她的眼淚比沸水還燙人,抽泣的哭聲仿佛要將他的心擊碎。


    陳憶典哭夠了才慢慢鬆開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失態,有些不自然的退後了一步。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輕浮,可他明明也在安撫自己。


    陳憶典擦拭著眼淚,眼睛紅得像隻可憐巴巴的兔子。她抬起下巴,給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剛才在外麵看不清,進房間後她又一直低著頭,如今她抬起頭,方鴻江才看見她脖頸上有著一道明顯的掐痕,呈暗紫色,看著很是嚇人。


    “誰弄的?!”


    他頓時氣憤又無措,氣憤是誰下這麽狠的手,可又不敢伸手去觸碰她,怕弄疼她,更不敢越過雷池。他的眼睛直直盯著那道掐痕,拳頭捏得吱吱作響。


    陳憶典給他說了自己誤打誤撞闖到昭和殿前,還無意冒犯了陸瑾延母親的事,喉嚨也是拜他所賜。至於後麵橫木的事情,她不敢對他提起,這不是什麽好事,說不定還會連累到他。


    她越說越起勁,又生動形象的重新演繹了一遍自己被太監差點綁架的事。委屈什麽的都先拋在一邊,完全把重心花在吐槽皇宮裏居然會發生這種反倒天罡的事。


    若說陸瑾延這個神經病掐她還情有可原,自己的確也算出言不遜,他發瘋她也認了。可那些太監,她又沒有得罪過,莫名其妙就衝出來要綁走自己,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究竟是誰指使的他們。


    方鴻江見她也不哭了,隻顧著小嘴叭叭地說話。給她倒了杯茶,試著水溫合適才拿給她。


    陳憶典接過茶杯一口喝完,她又開始吐槽皇宮的路有多難走,像迷宮一樣。又說起那隻貓有多嚇人,它的眼睛會發綠光………


    方鴻江看著她的喉嚨,那如白玉的喉嚨上印著一圈暗紫色掐痕,隻看這顏色便知陸瑾延下手有多狠。玉白與暗紫兩道顏色的極致反差,讓方鴻江看得入了神。


    他眸子緊盯著那道掐痕隨著她說話而不斷起伏,慢慢的屏蔽了外界的聲音,連風吹動木窗也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不自覺地慢慢伸出了手,輕輕撫摸著那道掐痕。他動作極輕,擔心她會疼,更擔心會褻瀆到對方。


    隨著他的手指觸碰到她喉嚨的那一刹那,仿佛有電流穿過,兩人皆是一愣。


    陳憶典有些局促,方鴻江的手指冰冰涼涼的。明明隻是觸碰到自己的喉嚨,可她卻瞬間紅了耳尖,臉頰也暈染上緋紅,這似乎,有點曖昧。


    方鴻江收迴了手,他捏了捏手指,懊惱自己的無禮行為。可他在那一瞬間就是想要去觸碰她,想要離她更近一些。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兩人各自的羞澀與懊惱使得周圍的空氣都開始變得稀薄,剛好前來上菜的小二兀自打破了這一局麵。


    看著滿滿一桌的各種菜,都是由各種鮮魚製作而成。陳憶典饞得流口水,在晚宴上她也就隨便吃了點,本來也是要迴去加餐的,沒想道方哥這麽體貼。


    方鴻江給她盛了碗銀魚羹。


    “這個好吃”


    陳憶典接過,趕緊嚐了口。嗯嗯嗯!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羹湯,好鮮,含在嘴裏都舍不得吞下去。


    全程方鴻江都在給她夾菜,陳憶典每吃到一樣菜就瘋狂點頭,這完全是一家寶藏食肆。


    吃飽喝足後,陳憶典靠在椅背上,摸著自己的小圓肚子,一臉饜足。


    方鴻江有點後悔,剛才光想著她喜歡吃,忘記現在是晚上,她定是要積食的。


    月光下,走在長街路上,兩旁房屋上掛著燈籠的燭光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街道上還有些稀稀疏疏的行人,陳憶典現下腳步輕快,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的委屈與傷感。


    “方哥,要是國子監都是像你這樣的好人,那我肯定每天都願意去上學的”


    “我有什麽好的,某人還因為祝懷熙的事說過我不是良善之輩呢”


    “哈哈,你還記著呢,誰讓你欺負他”


    “我什麽時候欺負過他”


    邊走邊聊天,不知不覺便已經到公主府門口。


    方鴻江與她保持著恰當的距離,對她揮了揮手,又提醒她睡覺前記得抹藥膏。


    陳憶典拿著剛才他在醫館買的一大堆藥膏,傻笑著進了府。


    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方鴻江才轉身離開,他剛走了幾步,一輛馬車緩緩與他迎麵而過。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現在,好像又不怎麽後悔了。


    馬車簾子被輕輕掀開,陳憶源迴頭看了眼方鴻江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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