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王亦語剛剛替南笙蓋上被子,那邊王孟、劉萱便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二老一進門,便瞅見南笙床旁邊那如紅梅般浸透著鮮血的紗布,又瞧見南笙那麵色慘白得如同白紙的臉,心疼得猶如刀割一般。


    二人三步並作兩步地快步上前,急切地問南笙是不是又受傷了,南笙看到二老對自己的擔心與關愛溢於言表,瞬間覺得愧疚得無地自容。


    趕緊開口道:“義父義母,女兒無事,隻是騎馬去接應阿語,不小心把傷口崩裂了,對不起,讓您二老跟著擔心了。”


    “什麽?你竟然騎馬去接應阿語?不是讓你坐馬車去嗎?你知不知道你的傷還沒好!”王孟氣得吹胡子瞪眼,怒發衝冠地說道。


    “就是啊,南笙,你怎麽這麽傻呀。”劉萱也隨聲附和道。


    “義父義母,你們別生氣,我這不是擔心阿語嘛。”南笙滿臉愧疚地解釋道。


    “你擔心她,我們也擔心你啊。你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讓我們怎麽辦?”王孟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


    “是啊,阿笙,以後不許再這樣了。”劉萱輕輕地撫摸著南笙的頭發,滿臉慈愛與心疼。


    “嗯嗯,我知道了,義父義母,你們放心吧,我以後會注意的。”南笙像隻乖巧的小綿羊,連連點頭。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就叫我們。”劉萱幫南笙掖了掖被角,和王孟一起離開了房間。


    房門關上後,南笙臉上的笑容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她低聲喃喃道:“阿語,義父義母待我恩重如山,視我如親生女兒,可我的出現,卻讓他們痛失愛女,我難道是……”“災星”二字尚未出口,便被王亦語斷然打斷。


    “阿笙,王雲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完全是她自作自受!想當年,她不過五歲稚齡,竟能勾結外人,殘害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嫡姐,而今她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她與虎謀皮,妄圖加害於你,最終卻自食惡果。”


    “阿語,謝謝你。這段日子若不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安慰我、開導我,我恐怕就鑽牛角尖了,”南笙握住王亦語的手,眼中滿是感激。


    “阿笙,我既視你為摯友,我便會一直陪著你,信任你,”王亦語輕拍著南笙的手背,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微笑。


    “嗯,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南笙點了點頭,心中的陰霾漸漸散去。


    她們相視一笑,彼此的默契和信任讓她們的友誼更加堅定。


    阿笙,你且好生歇息,王雲淼之事,我須得向表叔父稟報一聲。


    好,阿語,你速去忙你的正事兒吧。南笙應道。


    王亦語走後,南笙躺在床上,思緒如潮水般洶湧,迴憶著自己與王亦語從初遇時的驚鴻一瞥,到如今的患難與共,自己從那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淪為連名字都無法被提及的無名氏,不禁感歎這世事的變化無常,歎了一句世事無常。


    這邊王亦語向丫鬟詢問後,得知王孟正在書房等待自己,便如那離弦之箭般朝著書房奔去。


    不一會兒,王亦語便來到了書房門口,她輕叩房門,裏麵傳來王孟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是阿語嗎?進來吧。”


    得到王孟的許可後,王亦語輕輕推開門,踏入書房。王孟微笑著招唿王亦語坐在身旁,早已命人備好的香茗,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阿語,先品口茶,再慢慢道來。”王孟開口說道。


    王亦語抬起茶杯,輕抿一口,那茶香在口中蔓延開來,她緩緩放下茶盞,然後將王雲淼的死訊,以及自己手刃皇甫嵩之事,一五一十地向王孟和盤托出。唯獨隱瞞了王雲淼被辱一事。


    王孟聽後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做得好,亦語。皇甫嵩此人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隻是雲淼......唉,可惜了。不過你放心,此事我自會處理妥當。”他拍了拍王亦語的肩膀低沉的開口道。


    “多謝表叔父。”還望表叔父切莫過度悲傷,表弟尚顯稚嫩,難以獨挑大梁,王家的未來還需仰仗表叔父您的支撐啊!


    阿語盡可放心,你表叔父心中自然知曉事情的輕重緩急,我又怎會如此輕易地被擊倒?


    雲淼落得今日這般下場,皆是她咎由自取,作惡多端終得報應,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王孟有些哽咽地開口說道。


    王亦語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她著實擔心王孟在得知王雲淼的死訊後,會遭受沉重的打擊,一病不起,好在表叔父足夠堅強。


    二人又在書房中聊了一個時辰,從當下的局勢談到世家的情況,最後王亦語告訴王孟自己打算帶著南笙迴京了。


    王孟點頭表示讚同,再三叮囑王亦語一定要好生照料南笙。


    緊接著,王孟向王亦語透露了一個糟糕的消息。


    王孟步履沉重,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憂色。他坐在書房的桌前,深深歎了口氣,然後緩緩轉向身邊的王亦語。


    “阿語啊,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王孟的聲音低沉而澀啞,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在了喉嚨裏。


    王亦語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她知道,能讓王孟如此嚴肅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


    “陪伴雲笙的丫鬟夏竹,竟然中毒了,而且這毒已經深入骨髓,縱使是華佗再世,也迴天乏術了。”王孟的話像是一記重錘,重重敲在王亦語的心上。


    夏竹是雲笙的貼身丫鬟,從小便陪伴在她身邊,兩人情同姐妹。聽到這個消息,王亦語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她唯恐雲笙得知此事後會大受打擊,便托我將她送去莊子上。”王孟繼續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府內府外的大夫都請遍了,王孟甚至還請了藥王穀的一位大夫前來診治,但結果卻依然令人絕望。夏竹的情況越來越嚴重,那孩子怕是沒剩幾日了。


    夏竹的中毒情況嚴重到了極致。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生機。


    大夫們檢查過她的症狀後,都無奈地搖了搖頭。毒已經滲透到了她的每一個細胞,連骨頭裏都充滿了毒素。


    這種毒,據大夫所言,是由夏竹那潰爛的臉所引發。我猜測想必是夏竹為了守護南笙不被壞人察覺,竟狠心對自己下毒。這本是可解之毒,然而,夏竹卻錯過了最佳的解毒時機,終成無解之局。


    王孟深知,雲笙是個敏感細膩的女子,夏竹對她的意義非凡。他擔憂雲笙承受不住這個打擊,擔心她會因此崩潰。所以,他答應夏竹對雲笙保密,將夏竹秘密送去了莊子。


    莊子是個幽靜的地方,遠離了城中的喧囂和紛擾。王孟希望在這樣的環境中,夏竹能夠安靜地度過最後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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