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你果然不是仙人!仙人是不會死的!臭夜晨,你活過來啊!”


    胡桃一邊哭一邊拖著他,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怎麽能拖的動夜晨呢?


    “騙人!你騙人!嗚嗚嗚”


    小胡桃沒能拖動夜晨,反而自己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讓她醒了不少,可發自內心的無奈和茫然使她哭得更厲害。


    她轉身跑了出去,混沌劍化身的小光團見狀,一路追了出去。


    “bulin~”


    混沌劍將附近的魔物在眨眼間就砍得一幹二淨,然後又迅速飛迴胡桃身邊。


    “嗚嗚嗚嗚~你那麽厲害,那他一定不會那麽容易死對嗎??!”


    眼睛紅紅的胡桃忽然把小光團抱住,瞪著它問


    “bu…lin…”


    被新主人這麽一瞪 ,小光團氣勢弱了一圈


    “bulin bulin bulin~”


    小光團掙開胡桃的束縛,化成一段段文字


    “主人說,讓我保護你的安全。”


    “你別說了,你越說我越難過……,哼!不就是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人而已。


    不就救了我一次而已嘛,還老是不理我,臭夜晨,哪裏值得我胡桃為他哭?”


    擦了擦眼淚,小胡桃雙手捧著小光團


    “不理那個臭夜晨了,你有名字嗎?”


    “bulin bulin”


    “那我就叫你團團吧”


    小光團一蹦一跳的,像是對這個名字還挺喜歡,看起來憨憨傻傻的可愛


    “噗呲……”


    胡桃終於笑了一下,可是這個笑容感覺有些悲喜交加。


    抹了抹眼淚,她要堅強,以後還要接爺爺的班呢,生離死別不都很正常嘛。


    “團團,你能去璃月找鍾離嗎?”


    “bulin!”


    小光團原地劃了個保護圈,將小胡桃圈在裏麵,然後化作一道流光向璃月飛去


    ……


    “快看,天上那是什麽?”


    “臥槽,是流星,還是金色的,出金了!”


    “讓我看看!”


    路上行人對著天空指指點點,正在看戲的鍾離似乎有所感應


    同時,這個小光團徑直飛向他。


    解讀完傳過來的信息後,鍾離驚訝了


    “若陀和夜晨……這怎麽會?”


    第二天,淩晨,一個上午過去了


    “唉……”


    胡老爺子看著水晶棺內夜晨平靜的殮容,久久不知如何言語。


    “嗯……”


    一旁的鍾離也沒有說話,他知道規律的可怕之處,他所麵臨的磨損,便是規律的一種,這個世界的萬物皆生於規律之下。


    在房間裏,小香菱正在安慰小胡桃,她第一次看到平時經常嚇唬她的小胡桃哭得這麽厲害,小香菱也不知道怎麽辦。


    印象中胡桃一直很樂觀的,也沒見她哭過,莫得安慰經驗……


    她說夜晨大哥哥在天上肯定是不希望小胡桃這麽傷心的,沒想到小胡桃哭得更厲害了。


    不知過了多久,小胡桃才停下來


    “香菱,其實我早就已經好了,嗚嗚嗚~就是有點想哭,明明就認識臭夜晨一天都不到


    雖然他救了我,但是我怎麽會哭那麽久呢?但是我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爭氣,這都會哭,所以就又哭了”


    “啊這——真,真的嗎?”


    香菱有些意外,還能這樣子解釋嗎……其實是胡桃給自己找借口


    “盧~盧~”


    隻有床頭高的小鍋巴終於掙脫了胡桃的束縛,躲在香菱旁邊梳理自己被眼淚浸濕的毛發。


    “那……那當然了,我可是暗黑派小巷打油詩人,怎麽可能那麽脆弱呢?以後還要擔起往生堂的重任呢”


    “對呀對呀,我就想這麽說的,來,先去我家吃飯吧,我給你做好吃的,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欸?不……不會吧”


    胡桃摸了摸腦袋,有些不自在


    “走吧走吧,餓了”


    “嗯,走吧”


    看到胡桃情緒慢慢恢複正常,香菱也就放心了,雖然胡桃平時喜歡嚇唬自己,但她們關係是很不錯的


    說來,璃月街的小女孩不少,和她們玩到一起的並不多。


    倒不是排擠,而是大人不太喜歡,畢竟一個是廚子,一個是殯葬的,總歸不像大家閨秀的坯子……


    夜晚到來,一輪明月高高掛起。


    “夜晨,你真傻,以為這樣子胡桃我會很傷心嗎?其實我沒有……真的,我一點都沒有”


    小胡桃孤零零的坐在小板凳上看著夜晨遺體平靜且蒼白的斂容,她的眼眶還是有些濕潤。


    她想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要救她,不明白他幹嘛對她這麽寵,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讓團團保護她。


    難道他喜歡自己?


    “臭夜晨,活該你單身……”


    “聽鍾離說你是仙人……唉,仙人也會死嗎?當時要是你跑了就好了,你這仙人比我一個凡人有用多了。


    行秋喜歡行俠仗義,飽讀詩書,經營起家族事務。


    我卻成天不知道在幹嘛……除了殯葬和詩賦,感覺其他什麽都不太懂……


    我其實也很厲害的,三歲時我就精通各種詩賦了……別看我現在才9歲,很多很多大人才知道的東西我都知道得差不多了的……”


    小胡桃和躺在棺裏的夜晨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bulin~”


    安靜聽講的團團忽然蹭了蹭她的臉


    “啊?什麽,爺爺準備過來了?不行不行,我得找個地方藏起來先”


    小胡桃十分熟練的掀開近乎接地的桌布,躲進了桌子底下。房間安靜了下來,她經常這樣子嚇唬香菱


    推門聲和來來迴迴的腳步聲過後


    “唉,仙人,之前多有冒犯,還請諒解”


    胡老爺子向著夜晨鄭重的鞠了一躬,又給他上了一炷香。


    據鍾離的說法,這位仙人也是守護璃月的仙,無論是道德上,還是法規上,都不應無故冒犯……


    “老爺子我在這裏替小胡桃謝過您了!願您黃泉路上,一路走好。”


    胡老爺子正準備離開,又迴頭對著桌子說道


    “胡桃,別藏了,跟爺爺一起去客廂吧,爺爺要和你說些事情。”


    “我知道了,爺爺”


    小胡桃屁顛屁顛地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


    等到胡桃出大廳後,胡老爺子關上大門。帶她去客廂那邊。


    “胡桃,往生堂辦事的規矩,各種知識,你學記住了多少了?”


    “都差不多了”


    “那好,爺爺來考考你,如果明天讓你主持仙人的葬禮,你選擇怎麽個葬法?”


    “首先依據亡者所立遺囑辦,若無遺囑,則根據至親人要求來辦。


    如果是無親無故者,則按最基本的順葬來,不辦別席,不請哭喪……”


    小胡桃早已將這些東西倒背如流,隻是一直沒有實踐,接單時,大都在看爺爺怎麽做


    “爺爺,明天是我來操辦夜晨的葬禮嗎?”


    胡桃問道,桌麵下兩隻小手互相揉搓著,有些緊張


    “仙人的葬禮比較簡單,你想辦的話,也可以試試看。”


    “我……我不知道”


    小胡桃低下頭,兩隻手握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罷了罷了,確實也有些早了,胡桃你再跟著爺爺,多觀摩幾年,就差不多可以出師了。哈哈哈”


    一看到胡桃身邊bulin~bulin~的團團,胡老爺子的心情就好了起來。


    終於不用擔心他走後,胡桃一個人孤零零的會受到欺負了。


    這個仙人臨走前送給胡桃的小光團,眾人是看見過它的實力的。


    送夜晨屍體迴來的路上,來搶奪屍體的愚人眾、深淵法師、遺跡機器,都被它輕而易舉的砍得灰飛煙滅了。


    聽胡桃說,它還有保護功能,就算不吸收外界能量,也可以使用兩百年之久,更何況它還可以不間斷地吸收外界能量。


    對此,他的評價隻有一個,這是稱之為神器也不為過的傳說造物。


    隻是想到夜晨的死因,他不禁有些愧疚,如果早些告知胡桃邊界之地那條隱秘規律,也許就可以避免……想到這,他對著小胡桃說


    “胡桃,你以後每年都要來祭拜仙師,他對你有大恩大德,不要做忘恩負義之人!”


    “嗯嗯!”


    小胡桃點點頭,此刻她的眼神,莫名的堅定。


    “bulin bulin~”


    一旁的團團也歡快的叫著,它可能還不清楚自己主人死了並不是一件好事。


    ……


    在伏龍樹下,鍾離打開洞穴,發現封印已經有些裂痕,但是遠遠未到能夠使若陀破封而出的程度。


    “夜晨沒必要騙我,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或許是若陀的陰暗意念,數千年的業障。這樣倒也能解釋得通,苦了你們了,我的老夥計……”


    鍾離搖搖頭,走出洞穴外,將洞穴的封印加固。當他慢悠悠迴到璃月時,夜晨早已安葬在胡家墓園內。


    看著夜晨墓前嶄新的墓碑,小胡桃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一點都不討厭這個家夥。


    雖然才相處了半天,但是其實第一眼看見他就有一種莫名的安心,他沉穩寬容,她古靈精怪,就像行秋家小說裏的男女主角一樣,很搭配。


    在安葬現場,胡桃打著心裏的小九九,沒有說話。


    鍾離在心底裏感慨


    “夜晨,此番天道雖有輪迴,你卻是他界之人……祝你好運吧。”


    夜晨的葬禮,嚴格意義上隻有三個人參加,胡堂主,胡桃,以及往生堂客卿鍾離。


    唿~一陣涼風吹過,片片雪花隨風飄飛……


    “怎麽突然下雪了?好大的雪啊,夜晨你不會冷吧?”


    小胡桃好奇地伸出手,一朵雪花落在小手上,漸漸消融,奇怪的是,沒有想象中的冰涼感,還有些溫熱?


    “飛雪無寒,化而感溫。如此之奇事,數千年來,也未曾聽聞……”


    鍾離也伸出手接過一朵雪花,一改平日的沉穩,有些許難以抑製的釋懷?


    “也許是老天覺得規律錯殺了一位善良的仙人吧”


    胡老爺子歎了口氣,三人站在雪中,好一會兒才離去。


    暖雪其實是世界意識察覺到夜晨寄了,前來送他一程。


    ……璃月港中心區域


    剛成年沒多久的凝光放下手中的筆,推開書房的門,外麵的世界,已經被白雪所染成一片空白……


    “溫暖的雪……”


    甘雨脫下棉袍,伸手抓了一把


    “還是軟綿綿的,好好玩啊”。


    ……


    “胡桃,打雪仗嗎!?”


    迴家時路過萬民堂的胡桃聽到聲音轉過頭一看,一坨純白的雪球在眼中越來越大,但是被團團展開的護罩啪一下擋住了


    “啊,香菱!你玩陰的!團團,別開盾,我要讓她知道就算胡桃再怎麽低落,也不是她能夠挑釁的!”


    “略略略,來追我呀!”


    “香菱你別跑!”


    “lue!~”


    正躺在軟綿綿的雪堆裏熟睡的小鍋巴被香菱當做大雪球丟了過去……


    看著周圍孩子們,甚至一些大人們歡樂的打打鬧鬧,鍾離不禁嘴角微微揚起


    “這裏好久沒下雪了……歸終,你可安好?”


    話音未落,眼角卻有幾點淚光,他就算再怎麽鐵石心腸,也抵不過那漫長時光中日積月累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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