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利斯感受著身體裏沸騰的力量,似乎自己距離純血更近一步了,就在這時,他眼前一花,隨後視線緩慢降落。


    隻見一個黑影輕巧的穿梭於他們幾人之間,隨著黑影的每次停頓,都有一顆人頭落地,那人頭好似一顆充滿氣的皮球一般掉落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輕響。


    這聲輕響聽到布利斯耳朵裏卻被成倍的放大,似乎就發生在自己的耳邊,他緩緩移動眼神,隻見自己的軀體正隨著自己視線的下落緩緩倒下,他至死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死在一個極度虛弱的血族手裏。


    阿錦看著這幾具屍首分離的屍體,心中翻湧的惡心更加激烈。


    她轉身像城堡走去,這裏是原主的家,這裏的一切都是依照公爵的爵位建造的,阿錦按照記憶推開了城堡的大門。


    大門發出沉重的“軋軋”聲,隨著她的腳步落下,屋內的蠟燭猛然亮了起來,暖黃色的燭光照亮了整個古堡。


    某處的一個書房裏,一位英俊的中年男子正在書寫著什麽,就在這時,他湛藍色的眸子倏地轉為暗紅色,鋼筆掉落在書桌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窗簾被風吹的獵獵作響,再看桌前的男子已然消失不見。


    阿錦站在大廳中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繁複的花紋,厚重的沉木,旋轉的樓梯,牆上還掛著德古拉斯家族祖輩先人的畫像,即便是原主沉睡了許久,這裏依然一塵不染。


    “恭迎我的主人歸來。”


    阿錦轉身看向單膝下跪的中年男子:“貝德,好久不見。”


    貝德聞言腰身彎的更低:“我的殿下,貝德很想您。”


    阿錦的眼神從他身上移開看向門外:“你失職了,這麽多年過去,你也老了。”


    貝德猛然抬頭看向阿錦,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公爵殿下氣息極為虛弱,他順著阿錦的眼神看過去,隻一瞬間自己身上的襯衣便被冷汗浸濕了。


    “是貝德的失職!請求殿下處罰!”


    阿錦並沒有怪罪他,畢竟貝德也服侍原主很久了。


    “你去把花園打掃幹淨,那些老鼠太臭了,我現在很餓,我需要食物。”


    貝德左手撫胸施了一禮:“遵命,我的殿下。”


    貝德聽著她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這才緩緩起身,他走到花園裏聞著空氣中髒臭的血腥味,雙眼中的猩紅愈發濃鬱。


    他憤怒的向著某個方向猛然掠出,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


    一座占地麵積巨大的莊園裏,愛德華正在房間裏悠閑的品著手中的“美酒”。


    “嘖嘖,還是不夠新鮮。”


    話音剛落,窗戶猛的被風吹開,窗葉劈裏啪啦的撞擊在牆上,愛德華還沒來的及反應脖子便被一隻鐵鉗似的大手狠狠掐住了。


    他手中的酒杯應聲而碎,深紅色的液體浸濕了昂貴的地毯。


    愛德華驚恐的看著掐住自己脖子的男人,他掙紮著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


    “爺........爺?!”


    貝德冷漠的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怒火,細看之下他眼底深處藏著深深的恐懼。


    一路走來,他都在迴想,若是安德莉亞殿下真的出了什麽事,他該怎麽辦,他這個依靠安德莉亞公爵發展起來的家族又該怎麽辦?


    “愛德華,你簡直太令我失望了!”


    愛德華驚恐的眼神裏滿滿都是不解,自他出生以來都是受盡寵愛,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爺爺發這麽大的脾氣。


    “爺……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貝德看著愛德華憋紅的麵頰,眼中沒有絲毫的心疼,一想起今天晚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自己竟然絲毫不知情,他就想掐死這個孫子。


    “我命令你每夜為殿下守護,你為何在房間裏?!”


    愛德華被他猛的甩了出去,他的身體砸在書櫃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書櫃裏名貴的書籍嘩嘩的掉落下來砸在他的身上。


    房間的門猛然被打開來:“愛德華!出什麽事情了!”


    貝德看向門外幾人,來人正是他的兒子與兒媳。


    “父親大人,出什麽事了?”


    愛德華跪在地上猛咳幾聲,絲毫不敢起身麵對貝德的怒火。


    “有幾隻老鼠跑進了花園裏,殿下被驚醒了。”


    幾人倒吸一口冷氣,貝德看向愛德華。


    “不僅如此,殿下還被幾隻老鼠襲擊了,我命令你每夜為大人守護,你就是這樣做的嗎?”


    貝德的兒媳,伊麗莎白上前說道:


    “父親大人,現在不是教訓愛德華的時候,殿下那邊可有受傷,需要我們做什麽嗎?”


    貝德聽著她的話,心中的怒火這才消了很多。


    “為殿下準備新鮮的食物,記住,要最好最新鮮的,沒有安德莉亞殿下就沒有我們克勞德家族,你們最好都給我記住了!”


    “遵命,父親大人。”


    貝德看著跪在地上的愛德華繼續說道:“花園裏的老鼠你親自去處理,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把花園打掃幹淨,不允許有一點髒汙出現在殿下的身邊。”


    “遵命,爺爺。”


    伊麗莎白將仆人送來的食物雙手遞給貝德:“父親大人,食物準備好了。”


    貝德接過食物斜倪著愛德華:“你出生以來便沒有見過殿下,這麽多年你一直以為我在哄騙你,明天你將事情的經過親自說給殿下聽,若是殿下發怒,那你就自刎謝罪吧!”


    伊麗莎白還想說什麽,卻被丈夫一把拉住了。


    貝德閃身出了房間,愛德華這才起身。


    “母親大人,是我不對,我先去處理事情了。”


    伊麗莎白幫他清理幹淨身上的木屑,溫柔的說道:


    “我小時候經常聽祖上提起殿下,她雖然實力強大,但並不是不講理的血族,你明天好好請罪,我相信她會原諒你的。”


    愛德華輕輕抱了抱她,又向自己的父親點頭示意,這才閃身出了房間。


    阿錦迴到原主的房間裏,她壓下心中的饑餓感,先去衝了一個熱水澡,雖然身上幹淨的一塵不染,但鼻尖的那股惡臭似乎總是揮之不去。


    貝德來到阿錦的房間門口,輕扣房門並沒有得到迴應。他心下了然,殿下每次蘇醒都會泡個熱水澡,這也算是她的一個怪癖了,畢竟血族體溫較低,泡熱水澡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件舒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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