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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緩緩閉上眼,內心期待著他的迴答。


    愛過嗎,哪怕隻是一瞬間?


    許久的靜默,隻聽屋外唿嘯的寒風越來越大,就連屋內的燭火也跳動著,似是控訴此時的寂靜。


    許久,他終於艱難地開口,隻說了一個字:“我……”


    等著,等著……聽他再無下言,她嘴角微動了一下,似在苦笑,這就是苦苦等待的答案。到頭來,在這場獨角戲裏,她感動的仍然隻是自己。


    世間哪有什麽人因寡言少語、內向害羞而無法言說對另一人的感情,所有的難以啟齒皆是無愛,不然,怕是早已紅了臉,生怕對方感受不到自己的真情。


    原來,用一個人的希冀編出的美夢,真的一堪即碎。


    她再也沒有期待了,隻是為何眼淚止不住,難過嗎,心痛嗎?當然,這一場無結果的單戀,真的好苦。


    該結束了?


    她用手托著有些不適的肚子,臉上掛著一抹苦澀的笑意,眼中含淚,眼神中帶著倔強和失望。轉身不再看他,沙啞的聲音響起:“白子誨,我恨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她竟可能讓自己的語調沒有波瀾。


    他站在原地未挪一步。


    “站著不走,難道還等著看笑話?”她心中一遍遍質問他,憤怒被激發出來,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走,走。”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不見,她突然大笑起來,笑自己的可悲、笑自己的可憐……隻是那淚水,依舊掛在臉上。


    她突然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同時,又有種莫名的輕鬆。就那樣木木地站在原地,好久,久到雙腿變得麻木,她才慢慢移步到案前,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案角,艱難地找了個極不舒服的姿勢坐下。


    吃力地夠著筆,研好墨,用盡全力撕下一大片衣衫,此時,她連讓人去拿錦帛的時間也不願去等。


    娟秀的墨色字跡印在紫色衣衫上,她小心疊好,喚去青竹密封在銅管裏,避開府中所有人,秘密送往南周妸龐宮。


    ……


    那一片模糊的光暈逐漸聚攏,慢慢變得清晰而明亮,跳動的燭火終於拉迴了永安的思緒。


    往日種種,真的好似一場夢,愛的太卑微,也要為自己留下最後的尊嚴。


    ……


    二月十八,自陽城出發的姬千凝等人,快馬加鞭,終於隻用了一月時日便趕到了汴城,姬千凝心中慶幸,總歸是在蘭兒臨盆之前趕了迴來。


    白逸、長樂公主和玄稚早早在城外相迎,眾人相見,一陣寒暄問候,各各激動不已。


    姬千凝顧不得參加他們為自己備好的接風酒宴,縱馬行至白府,第一時間去看望永安。


    去之前,她已向白逸詢問了永安的近況,他告訴她,蘭兒一切皆好,即便如此,她也要親自去瞧一瞧。


    她事先並未命人去白府通報,當永安看到她迴來時,激動的留下了眼淚。人啊,在外受了極大的委屈,當看到親近之人的那一刻,所有的隱忍都會失效,再強大的人也會變得脆弱不堪。


    “怎麽了?”姬千凝輕聲安慰著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


    永安搖著頭,未說出一個字,這種事,她真的很難啟齒,隻道是幾月不見,看到小姐太激動才會如此失態。


    這樣的說辭,姬千凝不可能會相信,蘭兒快要臨盆,她害怕自己失言惹得她心中不快,所以不再去追問。


    永安看出了她眼裏的擔憂,連忙解釋道:“孩兒愈大,經常鬧人,所以這段時日,我這情緒經常反複,等小姐以後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她笑著,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姬千凝似懂非懂,似信非信,她總覺得較之幾月前,蘭兒有些不同,到底哪裏不一樣了,她又說不上來。


    ……


    臨近傍晚,走出蒹葭院,青竹送姬千凝到府門外。


    看著姬千凝即將轉身離去,青竹忙喊了她一聲,欲言又止。


    姬千凝疑惑地問道:“青竹,有事?”


    青竹緊握著雙手,頭低的很低,掙紮了許久,抬頭告訴她:“無事。”


    姬千凝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牽過馬就要離去。


    就在她一隻腳登上馬鐙時,青竹終於鼓起勇氣,再次喚了一聲。她迴過頭,隻見青竹哭了起來,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連忙跳在地上,幾步到青竹麵前,急切地問道:“出了何事?”


    見她發問,青竹哭的更兇。她半天等不到青竹說一個字,有些生氣,提高了聲音:“到底怎麽了?”


    青竹終於止住哭聲,滿含歉意地向她行了一禮,接著將永安這些日子受過的所有委屈都告訴了她。


    青竹知道,姬姑娘與公主情義深重,也是唯一能幫助公主的人。


    姬千凝的臉漸漸沉了下來,眉頭緊蹙,握緊了雙拳,眼中全是憤怒。她極速跨上馬,“駕……”大喊一聲,縱馬向翎王府行去。


    到了府門前,她顧不得勒停馬兒,直接自馬上躍下衝進府中。王府中的下人見到她歸來,全都迎著笑臉上前向她問安,她誰也不顧,隻是向書房行去。


    下人們,一時不知所措……


    到了,她強忍著用腳踹開的衝動,一把推開書房的兩扇大門,氣衝衝地大喊:“逸哥哥,白逸。”


    她這一舉動,驚了屋內看書的玄啟,他連忙自書案後起身,著急地問道:“出了何事?”


    姬千凝看到玄啟,連忙追上前問道:“白逸啦?”她去白府之前,白逸和玄啟在這書房裏。在白府門前聽青竹說完一切,她不由怒上心頭,勢要替蘭兒好好教訓白逸一番。


    玄啟見她如此生氣,握緊她的雙手,小聲說道:“子誨剛走不久,你未碰到?”


    姬千凝推開玄啟的手:“我去找他說點事。”說完,就要向外跑去。


    玄啟一把拽住她的手,勸慰道:“別人的感情之事,各中原由、滋味,隻有他們自己清楚,別人終究不好評判。”自打看到她,他便猜到她為何事如此氣憤。


    姬千凝轉過頭,神色更加不悅:“你也知曉?他說與你的?”


    玄啟點頭:“我也是方才聽說。”


    姬千凝怒甩開他:“你們男子多涼薄,也知道彼此袒護,今日如何,我都要為蘭兒尋個公道。”


    玄啟幾步上前,從後麵一下子抱住將要衝出書房的姬千凝,等掙紮的她冷靜下來,才輕聲說道:“凝兒,並非我袒護子誨,知他做出此等事,我也十分氣憤。”他握緊她的手,“你也知道,感情中孰是孰非真的很難分說,與其責難某一方,還一如想辦法讓他彌補過錯。”


    姬千凝突然紅了眼眶:“如今這般,還有法子彌補嗎?”


    玄啟知她心疼永安,摸摸她的頭以示安慰:“會有的,我聽子誨言語之間多有悔恨,她對永安公主並非無情,隻是對蘇瑾妍的執念太深,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罷了。”


    “蘇瑾妍?”姬千凝長歎一聲,“但願如此。”


    ……


    二月下旬,天氣早已迴暖,經過一個冬日漫長的蓄積,一些時令早的花木,已是含苞待放,大地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許久之前,聽聞有位富商為博夫人一笑,買下汴城東南部的一大塊空地,建成一座亭台樓宇交錯、奇花異草競相綻放的精致園林。富商家道中落之後,這裏便淪為一處公共之地,每年初春,城中各家權貴,總要在此好好賞玩一番。


    永安聽說有這麽一個好去處,不顧眾人勸說,大著肚子悄悄出了府來到這裏。她想散一散心,如今,好好養胎,平安誕下孩兒最為重要。還有不足十日便到了臨盆之期,醫者說多走動也有助於生產。


    隻是,這行動真的很不方便。


    到是忙壞了青竹,眼睛未在她身上挪開一下。


    不經意聽身旁經過的兩位女子說淑妃今日出宮,也來了此處,她們急著趕去一睹淑妃娘娘芳容。


    永安心中冷笑,如今到了此地,也逃不出蘇瑾妍的陰影。


    她掏出絲帕輕輕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珠,抬眼,兩個熟悉的身影在前方出現,她的心突然猛烈抽搐了一下。


    前方走來的正是蘇瑾妍和白逸,蘇瑾妍一臉燦爛的笑容,白逸低著頭,認真地聽她說著。


    旭日打在兩人臉上,看上去那麽美好。


    早已不在乎了,為何心還會這麽痛?


    “好疼啊。”永安突然感覺肚子劇烈疼痛起來,她捏緊青竹的手,另一隻手扶在肚子上,閉上眼,皺緊眉頭,半天緩不過氣來。


    “公主。”青竹察覺到異樣,嚇得手足無措,連忙喊了起來,“公主,你別嚇奴婢。”


    這一聲喊叫,立刻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白逸也在同時發現了永安的身影,看到她不舒服的模樣,心中猛然間難受起來,甚至有些生氣,氣她為何不照顧好自己。


    他心中此時全是對她的擔憂,立刻跑過去將她扶在懷裏,著急地喊道:“蘭兒。”


    永安此時疼得沒有任何力氣與他計較,看到他臉上的擔憂,心中竟有一絲絲開心。


    “娘娘。”就在這時,蘇瑾妍的侍女也大聲喊了起來。


    白逸抬眼,隻見蘇瑾妍倒在了地上,他心中驚唿不妙,“娘娘。”他擔憂地喊了一聲。王上讓她照顧好娘娘,萬一有任何差池……他不敢再想下去。


    白逸連忙讓青竹接過永安,輕聲說道:“蘭兒,先撐一會。”說完跑到蘇瑾妍的身旁。


    他小心扶起蘇瑾妍,輕聲問道:“娘娘,如何?”


    “疼。”蘇瑾妍哭的梨花帶雨,“本宮的腳踝怕是斷了。”


    “娘娘別怕,微臣這就送您迴宮醫治。”


    白逸一時百感交集,手足無措,他想讓白陽送淑妃迴宮,自己去照顧永安。


    “疼。”就在這時,淑妃再次哭喊了起來。


    白逸在內心掙紮許久,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永安,心一橫,留下白陽送永安迴府,自己抱起蘇瑾妍離開。


    永安看著他的背影,心一下子寒透了,暖陽照在身上,也驅散不盡心底的寒意。她突然感覺腿上有濕漉漉的液體流下,立馬慌亂起來,抓緊了青竹的手,一臉害怕:“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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