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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州眾國,赤炎的年節最是熱鬧,從除夕一直持續到正月十六。除了上元佳節解除宵禁,其餘十幾天,宵禁推遲一個時辰。


    許是平日的王城過於肅穆,百姓壓抑已久,年節這幾日,城內各家張燈結彩,爆竹聲此起彼伏,整個王城沉浸在一片喜氣中。


    這日是正月初十,太陽落山不久,一如前幾日,城內的百姓不畏寒冷,盛裝出行,早早擠滿了街頭。


    擁擠的人群中,跑出兩位女子,一女子一身紅裝,另一女子著紫衣,披白色鬥篷,二人在芷蘿街奔跑,笑靨如花,隻是累壞了身後幾位穿橘色宮裝的侍女。


    卻是姬千凝帶著南宮寧去往清心閣的路上遊玩。


    煙花在空中綻放,發出絢麗的光芒,姬千凝激動地向南宮寧說到:“這麽熱鬧,舅舅竟不肯來。”


    南宮寧看著她燦爛的笑容,一臉欣慰:那個明媚如斯的小姐在此刻迴來了。


    突然,街上人群四散,並伴隨著一聲聲驚唿。一道寒光閃過兩人的眼眸,霎時間,屋簷上潛伏的三名黑衣人從三個方向飛來,直直逼上南宮寧。


    “來人,救駕。有刺客,公主在此,快來救駕……”身後的侍女嚇得慌了神,大聲喊了起來。


    南宮寧下意識拉過姬千凝護在身後,後退幾步,兩把短刀從袖口滑出,眼神犀利,直直逼上黑衣人。


    眼看刀落,南宮寧一個轉身,兩把短刀隻擋下兩柄彎刀,就在第三把刀落向她的瞬間,姬千凝飛身前去抓住黑衣人的手腕,不知扣在何處,黑衣人手一鬆,瞬時,她用左手接住了落刀,右掌拍在黑衣人胸口,隨即一個華麗的轉身,落在了原處。


    南宮寧詫異至極,小姐何時有了這種技能?


    形勢不容多想,她立刻換上犀利的神色,用盡全力推出去了黑衣人。不想黑衣人一個轉身再次逼了過來。


    姬千凝瞬間迎上,並給了南宮寧一個眼神,她會意,於是兩人並肩與黑衣人打了起來。


    手起刀落,不一會,黑衣人占了下風。


    “哪來的鼠輩,在此撒野?”突然,兩名男子飛身前來,護在了她們前麵。


    姬千凝抬眼發現,來人是蘇衛和一個她不曾見過的男子。


    “玄啟也來了?”她在心裏問自己,迴頭瞥見遠處的黑影,那身形分明是他。她驚慌了起來,不過好似想到什麽,又恢複了鎮定。當摸上自己的臉時,眉頭又皺在了一起,“今日出門,竟忘帶了麵紗。”


    好在蘇衛沒看她,於是,默默退到街角,正當不知如何才好時,她發現周圍人四散而逃,但不遠處有位賣麵具的攤主正津津有味看著前方打鬥,她輕笑起來,跑過去隨便買下一個,在玄啟到來時戴在了臉上。


    也就在這時,黑衣人被控製在了地上。


    原來,上街閑逛的玄啟和白逸,聽到有人大喊刺客,便讓蘇衛和白逸的隨從白陽先去查看,兩人慢悠悠趕來。


    看清來人,南宮寧臉上閃過一抹嬌羞,心中如小鹿亂撞,迅速轉身整理衣衫,雙手一遍遍理著雲鬢,當確定自己的著裝再無紕漏時,轉過身向玄啟和白逸行禮。


    她的目光閃躲,不敢直視白逸,可又忍不住偷偷看向他,當白逸的目光轉向她時,她又迅速躲開。


    “蘭心姑娘怎麽到了赤炎?”玄啟率先問了出來,由於某些人的緣故,他對蘭心的態度還算溫和。


    “公主,公主,您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幾位侍女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有的嚇出了眼淚,若公主有絲毫閃失,她們活不過明日。


    “公主?”白逸一臉詫異。玄啟雖未出聲,心中也泛起了疑惑。


    “大膽,見了永安公主還不行禮?”領頭的侍女嗬斥了起來。


    “青竹,不得無禮,還不快向六皇子和白將軍兩位貴人請罪。”


    叫青竹的侍女迅速跪在了地上。


    “罷了,不知者無罪,起來吧。”玄啟說完便在心中嘀咕:接待南周公主的事一直由自己的四王兄負責,沒想到這位公主竟是蘭心,看來,這樁婚事,有趣。


    “永安公主?原來你就是一年前南周尋迴的公主。”


    南宮寧點點頭,心中滿是歡喜。


    當白逸得知這一切,心中五味陳雜,有震驚,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一時不知所措,為了打破這份尷尬,他說:“方才依稀看見同與刺客搏鬥的還有一位紅衣女子,此刻怎不見她?”


    聽到這話,南宮寧才發現身邊少了一人,迅速轉身尋找姬千凝的蹤跡,卻在不遠處看到不知何時戴上麵具的她,一時沒忍住,輕笑了出來。


    眾人隨她的目光望去,迅速發現了戴麵具的女子,那一身紅衣過於顯眼。


    姬千凝隻好來到眾人麵前,麵具下的臉上寫滿了無奈。故意壓低聲音向眼前的男子行禮:“見過二位貴人。”


    聽到聲音,玄啟更加確信是那日在清心閣見過的女子:“蘇姑娘,是你?”


    “翎王殿下,又見麵了。”姬千凝突然意識到自己手上還拿著奪來的刀,立馬扔到地上,尷尬地笑了一聲。


    玄啟看著落在地上的刀,若有所思。隨後看到她臉上戴的豬頭麵具,眉頭皺在了一起,“蘇姑娘要麽白紗遮麵,要麽麵具示人,莫非見了……故意為之?”見了本王這幾個字生生咽了下去。


    “翎王這是何意?小女子麵容不慎被毀,醜陋不堪,內心本就承受莫多痛苦,難道還要將這般容顏示於世人,汙眾人之眼,受他們嘲弄嗎?”姬千凝說完轉過身,甩了幾下衣袖,假裝生氣。


    玄啟不知所措,突然想過去哄哄被自己弄哭的女子,可身為皇子的自尊不允許他那樣做:“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白逸看著這一切,好似明白了點什麽。


    蘇衛深吸了口氣,記憶中除了那位故人,還沒哪個女子敢這樣跟自己的主子使性子,他心中默默為這位蘇姑娘祈禱。不對,他突然發現主子非但未發火,語氣還格外溫柔,什麽情況?


    隻有南宮寧心中憋著笑,臉上假裝鎮定。


    姬千凝轉過身,假意抽泣著:“請恕小女子無意冒犯,容顏盡毀,心中委實委屈,不想翎王還……還那般對我,這才言語激動些。”


    南宮寧實在忍不住,抬起手假裝整理發絲,用寬大的衣袖擋過半邊臉,偷偷笑了起來。


    玄啟想說些安慰的話,可對上那張豬頭麵具,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姬千凝突然看到玄啟手中拿著一支青色的玉簫,她突然想到很久很久前的禹城,一身墨衣的男子背對著湖水,簫聲嗚咽,他的背影那樣單薄……


    恍若隔世……


    收迴思緒的她為了打破尷尬,走到黑衣人身邊認真瞧了起來:“這些人衝著公主而來,莫不是想破壞和親?”


    為防這三人事敗吞藥自殺,蘇衛早早塞住了他們的嘴。姬千凝仔細看了他們的臉,全是異域麵孔:“善使彎刀,破壞和親便是挑唆赤炎和南周的關係,最受益的莫過於大鑫。”說到這,她麵具下的臉露出一抹輕蔑。


    白逸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幾月前,連中衛這般毫無威脅的小國,舉族全滅,為了吞並九州,淩承誌還有何事幹不出來?”


    姬千凝在心底一嘲,三年了,世事變遷,不想連淩承誌都成了大鑫的輔政者,隻是沒想到他會比以前更加卑劣。


    “不管如何,在汴城出現這等暗殺之事,是我們的疏忽,這些人本王帶走審問,會給公主一個交代。”玄啟真誠地向南宮寧說到。


    南宮寧向他點頭示意:“有勞六皇子。”之後一臉溫情地看向白逸,“若無它事,告辭了。”


    南宮寧正要離開,姬千凝拉住她小聲說:“如此難得的機會,就沒什麽話同逸哥哥講?”


    南宮寧臉上布滿紅霞,握住姬千凝的手,搖了搖頭。


    姬千凝看她如此,計從心來,掙開她的手,兩隻手分別抓住她的兩隻胳膊,把她推到白逸麵前:“公子,公主有話要說。”


    南宮寧滿臉窘態:“我……白將軍,我……”話未說出,滿是嬌羞,羞得掙脫姬千凝跑開了。


    姬千凝立刻去追南宮寧,半途轉過身喊道:“白將軍,公主要說的是,她傾……。”


    南宮寧一把捂住她的嘴:“莫要胡說。”


    “唔唔唔……”南宮寧放開捂住她的手,“哎呀,你本就傾心於他,讓他知道,有何不可。”


    南宮寧搖搖頭,她可不想嚇到他。


    姬千凝見她不語,沒再多問,突然想到什麽:“方才有一瞬間,玄啟看我時滿臉嫌棄,可是為何?”


    南宮寧看了一眼她,捂嘴輕笑:“你摘下麵具便知。”


    姬千凝疑惑地摘下麵具,當看到那醜到不能再醜的豬頭麵具時,自己也笑了起來。先前慌亂中並未細看,竟拿了這個。


    煙花依舊在空中綻放,街上依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兩個女子燦爛的笑聲,漸漸淹沒在鼎沸人聲中。


    望著紅衣女子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玄啟的聲音幽幽傳來;“蘇衛,讓暗夜這幾日盯好蘇姑娘,隨時來報。”


    蘇衛滿心疑惑,卻還是領命去找暗夜。


    白逸若有所思,若真是她,該是多好。


    ……


    “凝兒,會是你嗎?”前塵往事一遍遍在玄啟眼前浮現,紅了眼眶,“你看,我終是放不下你。”


    那日在清心閣偶遇蘇姑娘,雖帶著幃帽,身形卻那樣相似。也許真是認錯人了,他在心中一遍遍對自己說著,若她迴來……


    可她還會迴來嗎?世間之事,諸般不易,不然尋遍三載,等不歸一故人。


    可是,能被永安公主這般相護,惟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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