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芳抹了抹眼角的淚花,一臉堅強道:“誌新,我不需要你可憐我,算了,我不麻煩你幫忙了,跟你吐了這麽多苦水你別嫌我煩就行了,現在我覺得好受了許多,我走了。”


    張婉芳最是了解劉誌新,知道他不會讓自己就這麽走了的,再者,有降智光環的存在,她一定會如願的。


    果然,劉誌新一把拽住張婉芳的手腕兒,急切道:“婉芳,剛才對不住,我是太心疼你了,才一時沒控製住自己的,你別生氣,咱們說好了的,我要幫你,你還沒說具體是啥事兒呢,怎麽就要走了呢?”


    張婉芳轉迴身,從劉誌新手中抽迴手腕兒,吭吭哧哧道:“那個主意怕是不好……哎……還是算了吧!”


    劉誌新急了,“你還沒說呢,怎麽就知道不好了,你說出來我聽聽,不然我要生氣的!”


    張婉芳這才勉為其難地湊到劉誌新耳朵邊兒,低聲交待了一番。


    說完之後,她期待地看向劉誌新。


    劉誌新猶豫道:“這確實不大好,”其實他對這提議有抵觸心理,可一想到,這是張婉芳所希望的,不知為什麽,他一想到張婉芳會失望,就覺得心裏不得勁兒。


    劉誌新捂了捂心口,堅定道:“婉芳,你放心,這事兒是你希望的,我就不會讓這事兒出紕漏。”


    聞言,張婉芳這才破涕為笑,她紅著眼睛誇了劉誌新一句:“誌新,你真好!”


    劉誌新得了張婉芳這一句誇獎,心裏隻覺得比吃了蜜糖還甜,張婉芳已經走遠了,他還站在門口目送著她,嘴裏是癡癡的傻笑。


    ——


    張婉芳迴去的路上,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和係統說話:“我就不信這迴蘇蘭辰那死丫頭還能夠無動於衷!”


    係統不是太看好,“到時候再說吧,你那小姑子雖然是個眼高於頂的,可是她確實是心智挺堅強的,那些婦女那麽埋汰她,她都沉住氣,這次不好說。”


    說到這裏,係統不忘記提醒道:“你可得收好尾巴,別讓蘇家兄妹發現你的動作,不然,你再想著接近蘇蘭平,怕是要難上加難了。”


    張婉芳點點頭,“知道了,等我再去找劉誌新的時候,就交待他不要把我暴露出去。”


    張婉芳迴到家後沒多久,蘇家其他人也都從地裏迴來了。


    蘇蘭辰已經把飯做好了,見是蘇蘭辰做的飯,而張婉芳身上卻是幹幹淨淨的,蘇老太太又是好一頓牢騷,張婉芳這迴縮著腦袋沒辯駁,但她卻不怎麽生氣,不用多等,就又好戲看了。


    果然,蘇家人才把碗筷放下,還沒等著收拾呢,大門外有人叫門,還有敲門聲。


    蘇老大的媳婦李來娣出了屋子去開門,然後,就看見在村尾住著的劉誌新和他娘馬桂枝跟著進來了。


    劉家住在村尾,蘇家在村中央,兩家很少打交道,蘇家人一頭霧水,不明白這母子倆來蘇家幹啥。


    不管他們來幹啥吧,都是街坊,蘇家人也不可能撂著人不管,把桌上的碗摞在一起,很快就收拾出了地方。


    招待著劉家母子坐下後,蘇蘭辰從廚房拿來兩個幹淨的碗,給兩人倒了涼開水放到了桌上。


    馬桂枝用一種古怪的眼神兒看著蘇蘭辰,怎麽說呢,蘇蘭辰覺得,自己在馬嬸子眼裏估計就像一件滿意的貨物,那眼神兒看得蘇蘭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讓人極為不舒服。


    蘇蘭辰送完水,就要離開迴自己的屋子。


    她一隻腳已經跨過門嵌子了,被馬桂花叫住了,她衝蘇蘭辰笑的老臉都擠在了一起,一邊招手道:“蘭辰丫頭啊!你等等,過來坐,過來坐。”


    馬桂枝絲毫沒有做為客人的自覺,從一旁拉出一個板凳來,讓蘇蘭辰挨著她坐。


    待蘇蘭辰坐下後,馬桂枝笑著去拉蘇蘭辰的手,被蘇蘭辰躲開了,蘇蘭辰搬著板凳挪到了蘇老太太身邊。


    馬桂枝也不覺得尷尬,笑著說出了今天來的目的,“蘇老哥,蘇嫂子,我今日來呢,是來提親的。”


    一說到提親,蘇家就剩下蘇蘭辰還沒成親,不用想也知道是蘇蘭辰了。


    眾人把目光移到劉誌新身上,這劉家就劉誌新一個,恨不能寵到天上去,他們就沒見劉誌新下過地,再瞧他這細皮嫩肉的,一張臉比女人看著都白。


    劉誌新沒個工作,也下不了地,將來小妹/閨女嫁給這個隻長著一張臉能看的家夥,能有好日子過才怪!


    沒等馬桂枝把話說完呢,蘇老太太先開口了,“喲,馬妹子,你家誌新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想找個什麽樣的姑娘啊!”


    蘇老太太可氣壞了,就劉家這小崽子還想娶她閨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她當沒聽見馬桂枝的話,直接先把劉誌新噴的一文不值,就想讓劉家母子知道不好意意思,省得她再說更難聽的話。


    馬桂枝雖然也怵蘇老太太,可事關她最在意的兒子,自然不能忍,她不滿道:“老嫂子,話不是這麽說的,你不稀罕我家誌新,不代表你家蘭辰也看不上啊,這能不能成的,還得看孩子自己,畢竟將來怎麽樣,都是孩子們自己過日子的,你我都老了,老替孩子做主不好。”


    沒等蘇老太太轉頭問蘇蘭辰,蘇蘭辰就撇著嘴巴,學著原身那自戀臭屁外加嫌棄的語氣道:“不用問了,我看不上劉誌新,馬嬸子,也就是你這當娘的,咋看你家劉誌新都是好的,在我眼裏,你家劉誌新就跟個白斬雞似的,連個女人都不如,咋養活老婆?我可不想嫁到你家去當牛做馬,你們家省省事兒吧啊,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蘇蘭辰這話一出,劉誌新和馬桂枝的臉都黑了,他們是聽過蘇蘭辰自視甚高,眼高於頂的毛病的,沒親眼見識過。


    這迴劉家母子算是真正領教了,這村裏就沒見過哪個女娃說話這麽毒的,瞧瞧那話說的,把劉誌新比作白斬雞,癩蛤蟆,她自己倒成了白天鵝,這臉皮子真夠厚的。


    偏偏,旁邊蘇蘭辰那三個嫂子也在小聲嘀咕,三人對著劉誌新品頭論足,總之就是這兒也不行,那兒也不行。


    妯娌三個聲音雖小,馬桂枝還是聽見了,可她隻能裝聽不見,蘇家這三個兒媳婦也就對上她們婆婆的時候不敢大小聲,跟別人吵架的時候,那氣勢可沒輸給過外人。


    馬桂枝裝做隻聽見蘇蘭辰埋汰她兒子了,她沒衝蘇蘭辰發飆,而是把臉轉向蘇老太太和蘇老頭兒,語氣不好地道:“蘇嫂子,蘇老哥,你們家蘭辰咋能這麽說話,你們就不管管嗎?”


    蘇老太太理所當然道:“咋了,我覺得我家蘭辰說的很在理啊!這癩蛤蟆就要認清自己的位置,找個癩蛤蟆那才叫相配,沒那本事就別總想著往白天鵝麵前湊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人貴在有那啥明?”


    “娘,是有自知之明!”蘇蘭辰在一旁及時補充。


    蘇老太太一拍大腿,“對,就是這個。”


    馬桂枝和劉誌新被這母女倆一唱一和氣的不輕,馬桂枝拉起劉誌新就想走,劉誌新的眼睛一直往坐在一旁裝鵪鶉的張婉芳身上瞟。


    張婉芳也氣,氣劉家母子的戰鬥力太弱了,這才三五句就被蘇老太太和蘇蘭辰懟得開不了口了。


    見馬桂枝拉著劉誌新就要走,張婉芳忙給劉誌新使眼色,示意他開口。


    劉誌新想到張婉芳在蘇家受的那些苦,就覺得心一揪一揪的疼,也不覺得自己臉皮子被蘇家母女在地上來迴踩有多麽難堪了,他正準備跟著馬桂枝往外走的步子也停了下來,可他娘動作太快了,他壓根沒拽住!


    “娘,馬嬸子既然來咱們家提親,想來是看好咱家蘭辰的,咱們這麽不客氣,也不是待客之道。”張婉芳見劉誌新拽不住要往外走的馬桂枝,連忙開口勸道。


    她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合情合理的,並沒有什麽差錯。


    殊不知,她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蘇家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兒看向了她。


    “我……我說錯了什麽嗎?”張婉芳理了理自己的麻花辮,不自在地問道。


    因著有外人在場,就算蘇家人再不滿,暫時也沒誰說什麽。


    大家都看了張婉芳一眼,就都各自收迴了視線,先前各自聊的啥還接著往下聊。


    張婉芳覺得這一家子沒把她當自己人,氣惱不已。


    可沒人理她,她也不能自己唱獨角戲不是?


    好在,因為她這一打岔,劉家母子沒走成。


    馬桂枝本身就非常看好蘇蘭辰,主要是蘇家條件好,這四合院蓋的這麽齊整,每個孩子都分了三間房子,這可是槐樹村裏的獨一份。


    雖然這房子沒有蘇蘭辰的份兒,可蘇家兄弟多啊,他們劉家人口單薄,如果劉誌新能夠娶了蘇蘭辰,在村子裏也有人幫襯她兒子。


    要不是蘇家母女說話太難聽,懟得她下不來台,馬桂枝才不舍得就這麽走了,現在,張婉芳給她遞了橄欖枝,馬桂枝立馬就停住了腳步。


    她重新揚起笑臉,說道:“蘇老哥,蘇嫂子,你們老四家媳婦說的對,我是真看好你們家蘭辰,蘭辰長得模樣好,在咱們村裏的姑娘就沒誰比她俊俏的,我們家誌新長得也不差,他們倆站到一起那真叫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像那啥,對,像金童玉女,這不成一家子都說不過去!”


    “呸!劉二家的,閉上你的嘴吧,可別胡咧咧了。”


    蘇老太太一聽這話,頓時炸毛了,直接不客氣地開噴:“我家蘭辰是你家這不成器的能肖想的?老四家的就是個新進門兒的媳婦,她一個當嫂子哪有能做妹子找婆家的主?也就你個憨貨會把玩笑話當真,你們趕緊走,離開我家,不然,我叫我兒子媳婦把你們倆扔出去!”


    馬桂枝一看蘇家四兄弟,和三個兒媳婦都站了起來,看這架勢,他們這是要來真的。


    馬桂枝不管劉誌新怎麽想的,直接拽著兒子就往外走去,這要是被蘇家人扔出來,下午就會傳遍整個村子,他們母子倆還咋在村裏待?


    真是的,蘇家就算同意了,這門親事也不能結,這一家子都啥人啊,也太霸道了,真成了,那蘇蘭辰還不得騎到她和她兒子頭上拉屎,到時候蘇蘭辰在家裏作威作福的,馬桂枝不知道自己能到哪兒哭去?


    ——


    劉家母子走後,蘇家關上門,對張婉芳今天吃裏扒外的行為開始了三堂會審。


    事關蘇家的寶貝疙瘩蘇蘭辰,蘇家大哥,二哥,三哥,以及蘇老頭兒都避嫌,就坐在遠處聽著女人們對張婉芳數落。


    蘇大嫂說:“四弟妹啊!你咋就分不清遠近人呢?小妹都拒絕那個劉誌新了,你咋非得參一腳呢?”


    蘇二嫂:“是啊!以小妹這長相,就是找鎮子上的正式工也是綽綽有餘,咋可能看上劉誌新那個啥都不會的小白臉兒?”


    蘇三嫂也說:“對對對,小妹這容貌,這氣度,比之天仙也不差啥,咋能嫁到老劉家去當牛做馬,四弟妹,你就是想牽紅線也得找個靠譜的,不能是個人你就覺得好!這眼光啊,要放長一些。”


    “你個眼皮子淺的,給自己找男人就知道挑好的,給你妹子挑男人,隨便個歪瓜裂棗就點頭,是不是?合著不是你親妹子,你這當嫂子的就不知用心唄!”蘇老太太也開口數落道,她數落張婉芳的時候,沒忘記誇蘇蘭平一嘴。


    “娘,嫂子,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擦亮眼睛為小妹挑個好人家。”張婉芳麵上裝的十分溫順,心裏卻不以為然,她要不這麽說,這婆媳三個不知道要嘮叨到啥時候呢。


    張婉芳一邊聽著婆媳三個的嘮叨,心裏一邊和係統吐槽:“蘇家人的眼睛怕不是被屎給糊住了,就蘇蘭辰那眼睛長頭頂的樣子有啥好的,不就是長了一張還算能看的臉,就把她當天仙了,這真是比後世美顏相機的濾鏡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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