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開著車出了金誠上居大酒店地下停車場,就一直向東禦領海小區方向開去,周揚一邊開車,一邊觀察楊燕的情況。


    楊燕見周揚不停迴頭看自己,就用一隻手撐起半邊身體,麵色蒼白,一副虛弱的樣子對周揚說:“周哥,我沒事兒!你就放心開車吧!”


    周揚見楊燕因為剛才的活動,原本恢複一些的身體似乎又虛弱了很多,就擔心地對楊燕說道:“楊燕,我們現在去東禦領海,去東禦領海可以嗎?安不安全?”


    “沒問題,就去東禦領海,一會兒進了小區,你就按這個地址走!”


    楊燕一邊說,一邊從後座遞過來一張撕得參差不齊的宣傳單,宣傳單空白處,歪歪扭扭寫著東禦領海小區南區東領別院西苑18棟。


    周揚一隻手掌握著方向盤,一隻手快速接過楊燕手裏的紙條,快速瞟了一眼,以為是楊燕身體太虛弱,腦子有些糊塗,寫錯了地址,但又不敢輕易再問,就把紙條放在一邊,雙手繼續快速控製方向盤,右腳在油門上深深踩下去,盡量把車速開到最快,並警惕地觀察左右兩邊和後麵的後視鏡,看有沒有人跟著他們。


    等車快開到東禦領海小區不遠處,周揚並沒有直接開向小區方向,而是把車速慢下來,打了個轉向燈在周圍繞了一個彎,等紅綠燈的時候周揚還拿起楊燕遞給他的那張紙條再仔細看了一下。


    “東禦領海小區南區東領別院西苑18棟?”周揚自言自語地複讀了一遍,隻聽後排的楊燕說道:“沒錯,進小區以後,你就按照這個地址找就行了,不知道的地方你記得問我!”


    周揚來到楊燕地址上的地方時,周揚才發現,這是一個院中院,物業和安保檔次又提高了不少,地方也更加僻靜。


    周揚把車停在楊燕所說的18棟樓下,這也是一棟獨棟別墅,別墅周圍隱隱還有暗河和灌木圍繞,像是有意為之,又和周圍綠化帶融為一體,好不突兀,一點都不顯得刻意。一棟三層樓的小別墅在樹林裏也是若隱若現,不顯山不露水地藏在周圍樹林裏,別墅的麵積看起來也不大,隻是看得出很考究,也很精致。


    周揚暗暗喟歎道:“真是資本家的小姐,闊氣還不顯富啊!”


    周揚把楊燕扶進別墅裏才發現,裏麵安保、管家、保姆、廚師、園藝人員應有盡有,配套齊全、各司其職,但看得出楊燕並不是經常住,大家見了楊燕都是老板來視察,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周揚把楊燕交給保姆後,自己便在管家指引下,坐在別墅客廳裏等了一會兒,接著又有人把他帶到餐廳。這是一個專用的西式餐廳,地方是很大,但該有的都有了,很有格調,坐在這樣的餐廳,原本對西餐不怎麽感冒的周揚,坐在這裏突然不由地都有了一種想嚐嚐洋把式的感覺了。


    果然,沒一會兒,一套套洋把式就擺滿了周揚麵前的桌子,還給周揚倒一杯似有似無地飄著一陣果香的紅酒,這酒在餐廳燈光的陪襯下,酒杯邊緣亮起了一道道殷紅的炫光,周揚瞬間恍恍惚惚有了一種夢遊仙境的感覺。


    周揚用完晚餐就立即找來了管家,問過楊燕的情況後,又立即給楊燕通了個電話,確認安全後,快速逃也似的離開了這棟別墅。周揚有一種錯覺,覺得他再待下去,他會昏倒在這驕奢淫逸的空間裏。這與他平時熟悉的生活環境差別實在太大了,甚至他有一種難以言表,難辨真假的自卑和不適感,這感覺逼得他有些窒息,他要趕緊逃離這裏,逃離這個與自己形如兩個世界的地方。


    周揚迴到家時,他發現餐桌上還放著張靚做好的一桌飯菜和一張紙條。紙條上是張靚娟秀的字跡:周揚,我媽最近情緒不好,身體狀況也不太好,我不放心,先迴去了,你迴來記得吃!


    周揚鼻子一酸,眼角泛起一絲淚花,坐在餐桌旁,發了一會兒呆,好半天才把這些飯菜一一收進冰箱。


    周揚剛到家沒多久,楊弟打來電話,周揚還沒來得及接起電話,電話就掛斷了。


    周揚並沒有馬上迴電話,他若有所思後,立即拿起桌上的鑰匙,出了門。現在,楊燕應該是安全了,隻是完全康複需要點時間而已,但從目前楊家複雜的情況來看,楊弟說不定會有不小的麻煩,這個麻煩說不定還會波及楊老,這些事還與韓家,還有姓錢的都似乎或多或少地有些關係,還牽扯到歐婧,中國有句俗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這趟渾水,周揚似乎不得不趟一趟了。他的腦子現在滿是楊老、楊弟、楊燕、歐婧、韓老三、錢院長這些人,他們在周揚腦子裏不停切換著,突然他的身上不由得升騰起一股嫉惡如仇、替天行道道的豪情壯誌來。


    周揚又坐進了楊弟的車,把車開出了東禦領海,往金誠上居大酒店方向開去。


    周揚還是老辦法,車子在金誠上居大酒店轉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麽人明顯在盯梢後,才悄悄把車停迴了剛才的位子。然後裝出一副閑庭信步的樣子,大搖大擺地上了酒店電梯,在大廳下電梯,徑直走向酒店前台。


    周揚正準備到酒店前台,假意開個房間,本意隻是在各個環節,盡量招搖,引出盯梢的人,甚至和楊弟碰麵自然是最好的。如果實在不能和楊弟碰麵,他也準備揪住盯梢的人,借題發揮,引出幕後一些人物,這就是周揚的計劃。


    然而計劃不如變化快,正當周揚走向酒店前台,周揚的視線卻被一位靚女擋住,周揚正準備移開步子朝前走,不巧那靚女也移開了步子,繼續擋在周揚前麵。


    周揚見狀,又往迴挪了一步,不想那靚女又跨一步擋在周揚麵前。


    “你…”周揚正準備發作,卻見這女的正眼睛圓滾滾地看著他。


    “你好,請你…”周揚壓住火氣說道,話正說一半,抬眼一看,那靚女有些似曾相識,正在納悶,那靚女倒是先說話了:“張靚呢?”


    “啊?張靚?哪個張靚?”周揚一時沒了反應。


    “還有哪個張靚,就是那天和你一起的,我高中同學張靚!”


    “哪天和我一起,哪個高中同學?”周揚其實已經反應過來眼前的靚女是誰,但他本能地不想立即承認。


    “我叫金蟬,韓三哥的女朋友!是張靚的高中同學!”金蟬已經有些生氣,她似乎也看出周揚這是故意不想搭理她。


    “哦,韓三醒啊?他女朋友呀?”周揚繼續裝傻,裝作一副不知所雲的樣子。


    “行了!別裝了!你就是張靚的男朋友吧?那天你們惹了大禍,今天你們怎麽又出現在這裏!不會又是你們來觸三哥黴頭的吧!”


    話一經說出,金蟬就有些後悔了,她在韓三醒麵前的卑微和狼狽,張靚那天應該早已察覺,她其實也不太願意輕易放棄對張靚的感情,畢竟她也知道,這樣的感情對她是一種奢望,尤其是現在的她,她也想珍惜這份難得的純真,哪怕在現實裏,這可能隻是一個泡影而已。


    但人就是這麽奇怪,越是內心不願意的事情,越容易在嘴上表現得適得其反,越不願意在嘴上表現出來,這也許就是人成年以後最大的悲哀,這種傷害尤其容易在張靚、金蟬這種關係上形成乘係數的殺傷力。


    “哦!原來你就是韓三醒那個倒黴女朋友啊!”周揚想起那天,這個瘋女人差點給張靚惹來的大麻煩,現在又看到這家夥在這兒大放厥詞,心裏不由得心裏窩火,說話也明顯帶了幾分殺傷力。


    “你!你就是三哥要找的人!快來人!三哥要找的人找到了!”金蟬瞬間像發了瘋似的在酒店大廳大喊大叫起來,酒店大廳裏唿啦啦一片,忽然間,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七、八個身著西裝的年輕人,一下子把周揚團團圍在正中央。


    周揚見一下子冒出來這麽多人,一時也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時,周揚周圍已經是一群兇神惡煞、怒目圓睜的年輕人,金蟬已經被那些人護在左右,正驚恐中帶著些歉意,也望著他。


    隻聽為首的那個年輕人,也就是一開始周揚曾在大廳服務台和樓梯間看到過的那位衝周揚說道:“這位大哥,咱們之前應該見過吧?勞駕你借一步說話!”


    那為首的年輕人說完,自己先轉身朝大廳一邊的一個小隔間走去。周隻感覺自己的後背也被幾個人從後麵推了一下,就隻好一路跟著年輕人走進小隔間。


    進了小隔間,周揚發現,韓三醒果然坐在裏麵,推著周揚進來的幾個年輕人也迅速站向兩邊,隻有最後跟進來的兩個,退出門,輕手輕腳地把門帶上出去了。


    周揚看到韓三醒,知道事已至此,最好自己先別泄了氣,否則在這幫人麵前隻會更吃虧,於是故作姿態道:“三哥好啊!想不到咱們又見麵了!”


    “說什麽呢!三哥是你叫的嗎?”剛才那個為首地年輕人站在韓老三一旁,指著周揚厲聲喝道。


    “你不也喊了嗎?”周揚笑著說道。


    那為首的年輕人頓時語塞,臉上也是紅一陣白一陣,氣得鼻子都歪了,連忙低頭哈腰地要向韓老三解釋。


    韓老三並不以為意,擺擺手,示意那年輕人別再說話了,然後不緊不慢地對周揚說道:“周兄弟,別來無恙啊?沒想到咱們又見麵了!”


    周揚也假意笑道:“三哥,就是啊!咱們還真是有緣啊,想不到這麽快又見麵了!你的女人和弟兄們真是太客氣了,動不動就和我打個招唿,還非要請我到你這兒來喝杯茶呀!”


    “周兄弟,怎麽就你一個人啊?我那位朋友呢?”韓老三顯然不想跟周揚再耍什麽嘴皮子了,直奔主題道。


    “三哥那位朋友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啊?今天我可沒帶什麽朋友!”


    “哦?那周兄弟還真有意思啊!難道一個人跑來酒店開房間玩嗎?”韓老三臉上漸漸露出陰狠之色。


    “不瞞三哥,我也並不是到這裏開什麽房間的,我可沒有別人那樣的雅興啊!”


    “那你到這兒來幹什麽?”


    “這是我的私事兒!難道三哥對別人的私事也感興趣?”


    “別他x磨嘰,三哥讓你說你就說!你到這兒幹嘛來了!你可別糊弄我們,之前我就見過你,你上樓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熟,你最好說實話,否則你別怪三哥不客氣!”


    “既然這位兄弟對我這麽感興趣,我告訴你們也沒什麽關係!”周揚知道再這樣和這些人磨嘴皮子也沒有什麽意義,心裏一邊焦急盤算著下一步計劃,一邊裝作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你倒是說呀!最好說出來的話,不要是騙三歲小孩的,你要好好想想後果!”那為首的年輕人又說道。


    韓老三側頭瞥了那年輕人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說了,然後冷冷地對周揚說道:“那就麻煩周兄弟如實相告,我們也是為了避免有些誤會,才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周兄弟千萬不要見怪,同時也對你說的話三色後行才好,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才是!”


    韓老三的語氣雖然很平和,但話就像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一樣,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森怖之感。


    周揚從他們的話裏嗅出一種步步緊逼的威脅味道來,身上也不由地升起一陣陣森冷,全身的皮膚都冒著雞皮疙瘩。


    “我也是接到個陌生人的電話,讓我到酒店16樓找人,說是性命攸關!我就來了!”


    “16樓?什麽人打的電話?找什麽人?”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一聽是性命攸關,我也不敢耽擱,怕真的出什麽事兒,就趕過來了!”


    韓三醒立刻對為首的年輕人說命令道:“帶幾個人去16樓看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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