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已經兩天過去了,可關於那280萬,周揚這兒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斜靠在沙發上,兩眼盯著天花板上的兩個點,心裏苦悶不堪,後悔不已。要是當時自己不逞強,也不至於這樣,這樣無異於再次把那母女倆再次推入深淵泥潭,不僅於事無補不說,還可能因為再次觸怒那些人,而搭上她們的性命。


    周揚思來想去,總覺得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他突然想到那天有人說認得他,也知道他住哪,周揚就想下樓出門去溜達溜達,他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監視自己。如果真的有人監視自己,那這幫人和挾持祝茜母女倆的人又是什麽關係。


    周揚下了樓,在小區裏轉了兩圈,隨時注意著自己的後麵是否有人跟著,沒有發現異常後又來到大門口的玻璃房,和裏麵的保安閑聊了一會兒,眼睛隨時打量著周圍。今天沒有看到中年保安,上次聽張靚喊那個中年保安晉師傅,周揚就跟那個年輕保安問道:“這兩天怎麽沒見晉師傅啊?”


    年輕保安高高壯壯,性格也挺直爽:“晉師傅昨天迴鄉下老家了!”


    “哦,迴家了?怪不得見不到呢!”


    “可不是,聽說晉師傅媽媽病重嘞!”


    “這麽嚴重?那是得趕緊迴去!”


    “是啊,他媽媽病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這次說是挺嚴重,估計是過不去了!”


    “哎,不容易啊!”周揚的情緒也似乎受到了點影響,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雖然他們的身體一直不錯,但也經不住年齡一天天大了,往後的日子自己可得注意多關注關注了。


    “是啊,晉師傅不容易啊,聽說他為了給媽媽治病還借了高利貸呢!”


    “高利貸?”周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懷疑地問道。


    “聽說是,但是不是真的就不太清楚啊!不太清楚!”年輕保安有些忌憚地環顧了一下四肢,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在嘴上,好像是在責怪自己這張口無遮攔的嘴。


    周揚感覺聽出了點名堂,就假裝好奇地問道:“不可能吧!我看晉師傅平時腦子挺靈光一個人,不可能這麽糊塗吧!”


    “你還真說錯了,晉師傅在這點上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犯糊塗啦!”年輕保安說完後又不安地看看四周,生怕被別人聽到。


    周揚看年輕保安這樣子便知道,這般保安還真掌握了點情況,就說道:“哎,真是沒想到啊!晉師傅平時挺熱情一個人,沒想到啊!”


    “是啊,是沒想到!沒想到的事多著呢!”年輕保安的話匣子並沒有因為害怕而止住,看來他平時也是個小話癆。


    “啊?不會吧!”周揚故作驚訝狀。


    “不會?怎麽不會!你也是這個小區的住戶吧?告訴你,在這個小區住你得多長個心眼,小區裏不平靜!有人做內應賺點甜頭是常有的事兒,至於是誰你可別問我,問了我也不能說!”年輕保安神秘兮兮的語氣中還透著點神奇,可他這話沒說等於啥都說了,周揚一下子就猜到是怎麽迴事了。


    周揚估摸著再呆下去和年輕保安聊也聊不出什麽結果,就離開了小區門口的玻璃房,在小區周圍的街道上轉悠。


    周揚轉悠了一會兒也沒什麽收獲,覺得沒意思,就想到一個主意。


    周揚找到祝茜母女倆,周揚問祝茜這兩天有人再找她們沒有,祝茜說沒有。周揚準備離去,看到祝茜女兒,心生憐憫地又問祝茜孩子上學怎麽辦,祝茜落著淚說不知道,反正最近是沒法上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揚走之前再三囑咐祝茜母女倆把門反鎖好,誰來了也別開門,有任何事情給他打電話後才離開。


    周揚又在街上晃悠了一會兒,才徑直向大塘派出所走去。


    周揚進派出所之前也是向四處觀望了一下才快速溜進派出所的院子裏。周揚進了派出所,並沒有直接去辦案大廳,而是上了樓找到他之前給做過手術的一個病人,那人正是這個派出所的一個小警員,他叫湯哲。周揚以前在和這個小警員接觸當中發現,這個小警員說話做事還都比較耿直、幹練,和他也比較談得來。


    周揚之前跟小警員通過電話,知道小警員就在二樓的治安科。


    周揚上了樓,來到小警員所在的樓層,很快就找到了治安科,周揚發現治安科辦公室不大,工位可不少,但沒幾個人在。辦公室的格局還有點像胸科一區的醫生辦,裏麵似乎也有個裏間,但不知道是幹嘛的。


    周揚小聲地對離門口最近的一位問道:“請問湯警官在嗎?”


    那人抬頭一看:“周醫生,來了啊!”周揚這才看清楚,這人正是湯哲。


    “哦哦,湯警官是你呀!不好意思,我剛剛沒認出來!你變化可不小!”


    湯哲不好意思地說道:“最近是胖了一些!”


    周揚看著湯哲還有些不好意思,便問道:“結婚了吧?”


    湯哲更加不好意思了,點點頭道:“嗯,去年年底結的,本來準備也請你喝個酒的,聽說你出差去了。”


    “是的,是去極地市代職去了!不錯啊!恭喜恭喜!”周揚雙手作揖道,兩人相互了解了一下近況後,周揚說明來意,湯哲聽了也是一驚,他一直把周揚看作是他的救命恩人。因為執行公務時摔傷,他曾差點被貫通胸腔的鋼釘要了命,是周揚給他做的手術,把他從死亡線上拉了迴來。在整個住院期間,他覺得周揚一直很關照他,雖然在周揚眼裏,隻要是他的病人,他都是一視同仁的關注。


    湯哲仔細聽完周揚的講述,又提了一些關於細節方麵的問題,最後覺得這件事情還真不能簡單化處理,既不能給錢了事,也不能讓犯罪分子隨意傷害到那倆母女以及周揚自己。


    湯哲思慮再三後,還是把這件事匯報給了所裏,由所裏安排24小時暗中保護周揚和祝茜母女的安全,並實時監控他們周圍一切可疑人員,還在明天約定的時間,提前一小時,在大塘公園進行警力布控。


    周揚和湯哲告別後悄悄出了派出所院子,又在街上溜達了一圈,才迴到小區,為了避免引起懷疑,周揚隻是給祝茜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一切如常,並且他已經籌好錢,明天約定時間就交給那些人,讓她放心。


    周揚按照事先和湯哲商議好的計劃,反複跑了幾家不同的銀行,每次都是背個黑色雙肩包打車去,又都背著黑色雙肩包鼓鼓囊囊地迴。


    每次迴,周揚都緊張得要命,死死拽住雙肩包的帶子,如果這會兒突然有人冒出來搶走他的背包,這可就什麽都露餡了。


    打車也是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左顧右盼的。但好在,這大白天的,那些人似乎也並不敢那麽大膽放肆。


    周揚經過上次張靚事件的刺激,加上這次打車的經曆,此時是真的體會到自己有車和會開車的好處了,他暗暗想:等有時間了,一定得去學個駕照。


    第二天早上,周揚跑步、打拳、到早點攤吃早點,一切如常。


    八點左右,周揚拉著一個黑色小行李箱,一直向大塘公園的方向走去。


    周揚邊走,邊用眼睛的餘光四處觀察,看有沒有人接近自己,但周揚沒有看到任何動靜。周揚走著走著,不免有些慶幸,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


    周揚來到大塘公園,在那天黑色商務車停放的位置前後,找了僻靜的個椅子坐著,把行李箱也放在椅子上,一隻手始終壓在行李箱上,十分警惕的樣子。


    一直等到中午十二點鍾,沒有任何人靠近周揚,隻有偶爾路過的幾個遊客也是遠遠地走了。


    周揚百無聊賴地坐在長椅上又站起來,重複了好幾遍這樣的動作後,感覺雙腿都有些酸麻了,又原地來迴走著抖抖雙腿,心想:x的,怎麽黑社會也沒有個時間觀念呐!


    這時,周揚的電話響起:“喂,周哥,你迴去吧,沒事了,事情解決了!”


    “解決了?怎麽解決的?怎麽迴事兒啊?”


    “哎呀,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總之你先迴去吧,順便也告訴祝茜一聲,讓她們也迴去,以後安心生活,不會再有人來打擾她們了!”


    周揚一時反應不過來,湯哲掛完電話“嘀嘀”半天了,周揚也沒有察覺。


    周揚拖著行李箱,直接找到祝茜母女倆,告訴她們事情已經解決,讓她們迴去安心生活。祝茜也有些將信將疑地看了周揚半天才“嗯”了一聲,讓小女孩收拾東西。


    周揚迴到家還在雲裏霧裏,張靚也打來電話:“周揚,怎麽樣?事情解決了嗎?”


    周揚的聲音半晌才在電話裏甕聲甕氣地傳出:“嗯,解是解決了…”


    “什麽叫解是解決了?到底是解決了還是沒有解決?”


    “解決了,解決了!”


    “嗬嗬,這就對了嘛!解決了就好,解決了就好!嗬嗬!”聽著張靚那開心的樣子,周揚的心情也才完全放鬆下來,但是他還是有些心生疑惑,這到底是怎麽解決的呢,到底是咋迴事啊?


    電話那頭又傳來張靚的聲音:“還沒吃飯吧?等著啊!我馬上過來!”


    周揚“好”字還沒說出口,張靚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周揚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正對窗戶的地方,邊喝水邊想著早上的事兒。透過窗戶的玻璃眺望遠方,正好能看到大塘公園的湖水和鬱鬱蔥蔥蔓延向遠處的茂林。雖然現在時間正值正午時分,但遠處天地相接地方卻似乎時空都隱匿起來了,在那裏鋼筋水泥的擴張和自然生命力的衍生也在進行一場戰鬥。周揚有一種錯覺,他已經置身其中,雖然戰火焦灼且場麵難以分辨,但結局是顯而易見的。


    周揚沉浸在自己的無盡思緒與遐想中,竟忘了時間。隻聽“咚咚咚”,敲門聲傳來,張靚已經拎著兩提外賣站在門外。


    周揚把張靚迎進屋裏,兩人坐定後邊吃邊聊。周揚問張靚:“你知道事情是咋解決的?”


    “知道一點!之前我從你這兒迴去後,我就立馬把這個事情跟我爸說了,我爸好像就讓楊秘書去處理此事了,正好那天楊秘書不也說了,大塘派出所所長叫段什麽的,他不也認識嘛!”


    周揚點點頭,似乎也有所明白,但很快他又疑惑起來,楊秘書找段所長處理這件事情沒問題,湯哲實際上昨天也向所裏匯報了這件事,但是今早這件事怎麽就無聲無息地自動解決了呢。


    “不行不行,我得跟湯警官打個電話再問問,不然這事兒我還是心裏沒底!”周揚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祝茜那母女倆,萬一哪裏有什麽紕漏,豈不是又把她們往火坑裏推了一把嗎!


    周揚剛撥通湯哲電話,湯哲那頭就立馬接起了電話:“喂,周哥,我正往你家走呢,快到小區門口了,有什麽話上去說啊!”湯哲似乎早已猜到周揚想說什麽。


    周揚立刻也是連聲說了三個好,掛斷電話等著湯哲上來。


    湯哲到了周揚家,看見還有一位女士,連忙打招唿:“嫂子好!”


    逗得張靚咯咯笑,也忙迴道:“你好,你好!”


    湯哲這才發現不對勁,張靚那一臉稚氣未脫的樣子,雖然不能說未成年嘛,和周揚的年齡差距顯然也不是一點半點的。立馬反應過來可能喊錯了,可正欲改口,又轉念一想,這年頭一家子的那還講究什麽年齡匹不匹配,隻要不是未成年,隻要合法就是合理的。心裏這麽想著,嘴卻越發笨拙起來,臉漲得通紅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張靚更是笑得前合後仰的,直到周揚拍了張靚一下,她才稍微收斂點,忙給湯哲拿水去了。


    湯哲竟也是羞得不敢再抬頭看張靚,忙繞過張靚,急忙跟著周揚進了客廳。


    周揚已經顧不得寒暄,忙問湯哲:“快說說,快說說,到底怎麽迴事,怎麽解決的?”


    湯哲接過張靚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才恢複了鎮定,對周揚說道:“本來我們都準備好了,今天一大早布控的,可是淩晨6點半左右,正當一切準備就緒時,所長突然命令,所有人員原地待命。很快一輛市政府的車把所長也接走,直到我給你到電話那會兒,我們才接到所長的電話,說行動取消,事情已經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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