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麵對麵坐下,一起分享著這一桌的美味,江璐認真地問周揚:“周揚,你老實告訴我,你以前不能喝酒是不是都是裝的?”江璐對周揚上次在同一地點的表現和今天張軍電話裏的意思,覺得周揚這家夥其實不是一般地能喝。


    周揚不知該怎麽說,用有些戲謔的語氣迴答:“以前是真不能喝,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離婚後又突然能喝了!”


    江璐聽了好像明白了什麽,深情款款地望著周揚,對周揚說:“其實離婚,你心裏挺難受的吧?”


    周揚不以為然地說:“現在不難受了!”


    江璐半信半疑地繼續打量周揚,周揚繼續說:“怎麽?你又想安慰我!”臉上突然多了一絲怪異的笑。


    江璐知道周揚這是在嘲笑她,罵道:“周揚!你混蛋!”


    說著江璐不再理周揚,自顧自地嚼著零食,沒多久,兩人都覺得有些無趣,江璐準備離開。


    周揚看到江璐要離開,有些不忍地說:“這麽晚了,我送送你!”


    江璐笑著說:“就你個大酒鬼,你還送送我!”


    周揚真的有些擔心,無奈地說:“要不你…你還是留下吧!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江璐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周揚笑到:“你除了是個大酒鬼,不會還是其他那什麽鬼吧?”


    周揚真拿這個女人沒辦法了,沒好氣地說:“你放心,我不是那什麽色鬼!我對你沒有興趣!”


    江璐說道:“太傷人了啊周揚!好!那我今晚就考驗考驗你!”眼神卻流露出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失望。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江璐把高富帥給周揚的開戶手續給周揚看了一下,周揚簽了字,留下一些材料,周揚又用網銀往這個賬戶轉了十萬塊錢。


    兩人又各自談了一下各自的財富觀,其實他們發現兩人在這方麵也有很多的相似點,說著說著,江璐麵露倦容,周揚就提醒她休息,還是像上次一樣,江璐睡主臥,周揚睡沙發。


    這一晚,周揚雖然喝得不少,但他確無酒意,然而一躺下,他還是沉沉地睡著了,可能沒有酒意並不代表沒醉吧,總之這晚他連個夢也沒有。


    江璐這晚卻是後悔了,本來兩人聊著聊著她還有些倦意,但當她進了周揚的主臥,她卻完全清醒了,她翻來覆去,試圖讓自己睡著,但這樣讓她反而越來越清醒。


    江璐趁著月光踮腳走出臥室去看周揚睡著沒,周揚睡得跟死豬一樣。江璐也不踮腳了,光著腳板在周揚睡覺的沙發前走來走去,周揚一點都沒有察覺。


    江璐有些生氣地左右環視了一下,發現周揚沙發前的拖鞋。


    江璐踩著周揚的拖鞋在整個客廳啪塔啪塔走,周揚依然沒有反應。


    江璐在周揚麵前站了又坐下,坐下又站起,她在客廳裏開燈又關掉,關了又開起,一會兒在打開飲水機,一會兒又到餐桌收拾餐盤,一會兒擺弄擺弄這個,一會兒擺弄擺弄那個,總想弄出點聲響,總想弄出點動靜,讓周揚知道她的存在,但這一切周揚都渾然不覺。


    周揚輕輕打起唿嚕,雙手伸出毛毯,抱在胸前仰躺著,嘴角抿起又時不時嚅動幾下,還似有似無地嘟囔著什麽。


    江璐有些氣急敗壞地望著熟睡的周揚,忽然又輕輕地笑,就這樣癡癡傻傻地打量著。


    夜已經很深了,江璐感覺身上有些涼意,江璐不自覺地顫抖著身體鑽到周揚懷裏,這才慢慢睡去。


    新的一天,同樣的早晨,同樣的場景,周揚和江璐相視而笑,沒有了先前的詫異與尷尬,卻是無限的溫暖和柔情。


    周揚說:“出去吃早點吧!”


    江璐睡眼惺忪不願去,她說:“你家裏應該有點東西吧,我熱熱就成了,不用出去了吧?”


    周揚:“還真沒有什麽。”


    江璐走過去看了看餐桌上昨晚剩下的東西,有些是可以熱熱再吃的,又看了看周揚家的冰箱,還有點牛奶什麽的,就對周揚說:“要不你去吧,我可以把這些熱熱對付點,反正我還要收拾收拾才能走。”其實江璐也不忍心周揚跟著自己吃這些隔夜的剩菜剩飯。


    周揚看著江璐,知道女人要收拾收拾很可能就是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周揚有些等不起,他就識趣地走了。


    周揚在小區附近的一家早點攤吃過早餐後又給江璐打了個電話,問她要不要帶點,江璐說不要,她已經熱了點東西。


    周揚看看了時間,上班還早,就打算散散步,在周圍走走。其實周揚平時活動的時間並不多,就算是這樣出來散散步也很少,最多也就是上下班那會兒是走路,因為周揚沒車,小區離醫院也不遠,但他發現最近他的身體還是在發生著很多變化,今早在衛生間摸了摸原來腫大的腋窩淋巴結又消失了一個,現在他的身心狀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而且感覺還在變化還會越來越好。


    周揚一路走著,一路還跳躍幾下,他感覺他全身的肌肉也在最近越來越緊實,而且還像裝了個彈簧或拉著個弓一樣,總想活動活動,蹦一蹦,才能輕鬆舒服點。


    就剛才周揚跳躍的那幾下,他也感覺他跳得很高,足足有半米以上,就那麽全力跳了一下,他再也不敢使勁跳了,隻稍微跳跳,起到放鬆放鬆肌肉就立即作罷。


    周揚又快速跑了幾步,想到剛吃過飯才又放棄,看來以後還得早些起來活動活動才行了,要不然這渾身的勁有點使不出來的感覺。


    周揚走著走著身上終於感覺出了微汗才向醫院的方向走去。


    還沒邁出兩步,突然一道白影從眼前劃過,周揚心裏還在埋怨,現在的人這是怎麽了,大清早就出來飆車,不想身後已經傳來“咣當”一聲巨響,一輛白色的跑車已經在身後百米開外撞上什麽東西了。


    周揚雖然離得不近,聽到這聲撞擊聲,還是不住地全身打了寒顫,頓感全身骨頭都在戰栗。周揚生身為一名醫生,第一反應就是“救人!”,立即轉身向出事的地方跑去。


    這時身後又傳來“嗖嗖”幾聲,又從馬路上竄出幾輛摩托車,周揚雖然在路邊的人行道上,離馬路還有個三、五米的距離,但也被身後這幾聲急促的嗖嗖聲給恍了一下。


    周揚沒多想什麽,繼續往事故點跑去,並按照職業警覺性,立即撥打了120。這時周揚遠遠地看見過那幾輛摩托車也停在了出事的地方。周揚愈加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立即又撥通了報警電話:“喂,是110報警中心嗎?大塘西路,發生交通事故了,好像後麵還有人在追,開車的人生死不明!”


    邊打著電話,周揚的腳步又加快了幾步,因為他已經看到那幾個騎摩托車追上去的人頭盔也沒摘,正在圍著那輛白色跑車看,卻沒有救出車裏麵人的意思。


    周揚奮力往前跑,當周揚跑到離事故發生的地方隻有十幾二十米時,那幾個騎摩托車的人中,突然有人一揮手,幾個人居然又騎上摩托車快速離開了。


    周揚真是一頭霧水,這都是什麽人啊!但周揚這會兒也來不及多想,立即跑過去,往車裏打望,車裏隻有一個司機,是個女的,人已經昏過去,不知是死是活。


    周揚應對這樣的事故肯定也是專業的,他立即檢查了一下女人的唿吸、脈搏,嘴裏不停地喊:“喂!喂!聽見我說話了嗎?”


    唿吸、脈搏雖然很微弱,但周揚還是能判定女人尚存一線生機。喊了好半天,女人嘴裏才發出一句微弱的聲音:“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周揚聽到女人的聲音,又觀察了一下女人的全身,沒有發現明顯大出血的跡象,雙手、雙腳都有些挫傷的血痕,但不像有骨折的地方,最嚴重的應該是胸部位置的傷情,因為女人整個胸部都趴在方向盤上,雖然方向盤上的氣囊已經打開,但從擋風玻璃和前儀表盤的變形程度來看,受到的猛烈衝擊應該不輕。


    胸部的傷情雖然現在不好判定,但從女人的狀態來看受傷不輕,即便沒有開放性外傷和大量出血也必須馬上送醫院,進一步判定病情。


    好在周揚身後救護車熟悉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周揚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打開駕駛位的車門,但是車門已經變形,根本打不開。


    嚐試了幾次依然打不開駕駛位的車門,周揚隻好暫時放棄,起身環顧了一下事故現場,汽車應該是在高速行駛當中快速衝破馬路沿線的圍擋後直接撞上了路邊的梧桐樹。這個車的引擎蓋都被撞扁了,好在車廂似乎沒受多大影響,但駕駛位這側的門柱還是有些輕微變形,這扇門看樣子是不容易打開了。


    周揚又試圖去打開駕駛位這側的後門,好在後門能打開,周揚從後門試圖慢慢放下駕駛座。這樣的舉動有些冒險,好在救護車和警車已經趕到現場,眾人通力配合,最後還是把傷者從車裏慢慢移出車外並托舉著齊心協力送上平推車,轉移到救護車。


    周揚簡單地把事情經過跟到場的警察敘述了一下,警官得知周揚正好是附近的外科醫生後,忙記下周揚的聯係方式,立即請他也一塊上救護車,先救人要緊,後續警官再來醫院補錄一些手續。


    周揚上了救護車才注意到,救護車上的醫護都是市醫院120急救中心的,周揚和外派的急救科醫生再次就傷者病情大致討論了一下,傷者胸骨畸形移位,胸骨骨折明確,患者已經出現唿吸受限、失血性休克症狀,護士已經進行供氧、建立靜脈通道、抗休克等處理,需要立即迴醫院再作胸部x片、查血等檢查,如果依然判定胸骨無法手法複位或有大器官破裂、出血,需要立即手術。


    因為是胸外科專業範疇,周揚也打電話和王老匯報了這邊的情況,早上的交班會周揚是錯過了,好在見義勇為、救死扶傷,周揚也算給胸外科露了臉,王老和急診科主任一商量,急診科有人已經建立綠色通道,事先辦好了所有入院手續,護士在手術車上就把該抽的血抽好,一到醫院傷者就先帶到影像科,然後立即推望胸外住院。


    周揚和急診科的同事們推著傷者到了胸外科一區,胸外科的值班醫護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幾分鍾後警察也帶著傷者親屬趕到。此時,傷情已經基本確定,病人胸骨嚴重骨折,好在內髒目前隻是挫傷,失血性休克正在逐步緩解,周揚向傷者親屬說明病情後,親屬簽字同意手術,周揚帶著小吳和另一名年輕醫生上了手術。


    過了四十多分鍾,周揚從手術室出來,接著病人也被推出來帶到胸外u繼續觀察。


    當周揚來到胸外一區護士站正準備往談話室走時,突然病人親屬中衝出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二話不說,惡狠狠地在周揚臉上打了一拳,周揚和護士站的醫護,還有青年身後的病人親屬都猝不及防地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大家呆立當場,好在周揚個子比這個衝動的青年要高上一個頭,這一拳雖說也打在了周揚臉上,但還是被周揚下意識地用肩膀稍稍擋了一擋,消減了很大一部分力量。


    周揚不知何故右側顴骨處已是一道紅印在隱隱作痛,腦袋像被電擊似的,一陣眩暈,雙眼直冒金星,還好目睹事情全過程的宋護士長立即衝到了周揚旁邊立即喝止了那青年進一步的行動,青年身後傷者親屬也趕忙及時拉住了青年,才不至於事態更進一步發展。


    大家終於聽清楚了青年嘴裏那含混不清的罵人話,原來那個衝動青年是剛剛才趕來的,他聽三不聽四,誤以為周揚這個主刀醫生當時也在事故現場,也就是和傷者,即青年的妹妹,他們倆是在一起,在一輛車上的。


    大家聽罷直接無語,都想這周揚真是倒了什麽八輩子黴了,救了人,還給人做了手術,卻被人家的親哥哥給揍了一頓。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醫院這樣奇葩、怪誕的事還真不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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