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嬌,你這園子應稱為桂園才是。你看,這一路都是桂花,得種了多少啊?你該不會把所有的桂花都種了,然後我要是想買都沒了吧?”陸豐收打量著兩邊大大小小的桂花打趣著說。


    “陸老爺說笑了。您要多少,我盡量找給您。要是不夠的話,我把我這貴人道讓您?”甄楚恬豪邁地說。


    林啟賢和陸管家走在後頭,一邊招唿著他,一邊聽著甄楚恬和客人的交談。


    “貴人道?好!這個好!”陸豐收當下就擊掌連聲叫好,並決定也要在自家種上一排,具體的數量他過幾天讓管家來迴複她。


    這個,甄楚恬當然是沒問題的。而且她也沒說大話,如果到時候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自己是真的有意要將這小道兩旁的桂花給挖了賣去。


    陸豐收他們慢慢在盆景這塊逛著,林啟賢也逐漸放開了手腳。他看到甄楚恬要照唿陸夫人母女,忙不過來時,主動上前和陸豐收一一介紹著。


    因為一開始就對他存了好印象,因此陸豐收對林啟賢的解說也挺滿意的,時不是還提出一兩個具體的問題,包括一些裁植的方法,而林啟賢也能招架得住,甚至到了後麵,陸豐收覺得倆人相談甚歡,自己在孔孟之道上也是有所道的。下次見到親家時,又能說得上一兩句了。


    繞了一圈後,一夥人又迴到了辦公區域那。甄楚恬讓鄭母燒好了熱水,然後又在旁邊備上一個火盆碳爐,溫著一壺水。


    “陸老爺、陸夫人,還有陸小姐和小少爺,你們倆嚐嚐我這茶?”甄楚恬給他們每人各準備了一壺茶。


    陸豐收的是大麥茶,陸夫人的是桂花茶,陸挽月的是茉莉花茶,陸小胖子的則是鹹金桔茶。


    “咦?這是什麽茶?味道好特別?”陸豐收他們早就看到了旁邊的茶桌上擺放了四個茶壺。


    “這個好,甘香可口,正合我口!”陸豐收小啜了一口,歎道。


    “我這個倒是香味馥鬱,湯色綠而明亮。這是桂花茶,對不?”陸夫人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陸夫人好見識。您手上的正是桂花茶。”甄楚恬朝她豎起了個大拇指。


    “這哪是我好見識。剛一進來就聞到了你這的桂花香。聞了這麽久還辯不出來這是什麽茶的話,那我就該去找郎中看看了。”陸夫人話雖是這麽說的,但人還是被她哄得很高興的。


    “楚恬,我這是茉莉花茶,對不對?”陸挽月忙不迭地問道。


    甄楚恬點點頭,給她一個“聰明,你答對了”的眼色。


    “楚恬姐,那我這個是什麽?爹、娘,我這個是鹹鹹甘甘的,也很好喝。”陸小胖子忙把已被自己一口喝幹的空杯子遞上前。


    “鹹的?快,趕緊給我也倒一杯嚐嚐看。”陸豐年是個愛吃的。他一聽這茶是鹹的,就招唿甄楚恬也趕緊給他倒一杯。


    甄楚恬又拿了一個幹淨的空杯子,在上麵給他倒了一杯後,再給陸小胖子續上。


    “陸老爺您手上的是大麥茶。顧名思義就是用麥子做的茶。它有開胃消化、清熱解毒的功效;陸夫人和陸小姐手中的不用我說也知道是桂花茶和茉莉花茶;陸小少爺手中這杯鹹的則是鹹柑桔茶。它對於由風寒引起的喉嚨疼痛、咳嗽、聲音沙啞有一定的療效,是非常好的止咳化痰的茶。我剛聽發現陸小少爺似乎有點風寒的跡象,所以冒味給他準備的。”


    “這茶還有藥的功效啊?”陸夫人很是驚訝。她今早在車上時也發現了自家寶貝兒子像是有點風寒,還準備掉馬迴去。可他卻死活不肯。自己還一直擔心著,且已打發人去喚郎中到家中候著了。


    甄楚恬點點,“是啊。這茶一般都有養生功效的。像陸夫和陸小姐你們手中的茶,就有美容養顏的之效。”


    然後沒等她們開口,陸豐收就直接開口問她買。


    賣花茶?這還真的是條路子,可以試試看。隻是人手啊人手,還有本錢呢?一想到這些,甄楚恬就很心塞。


    “怎麽?不想賣?還是價錢那不好開口?要不這樣,就按龍井茶的價錢怎樣?”陸豐收見她遲遲不語,又把價碼往上提了提。


    一聽按龍井茶的價格?甄楚恬的心就快速地跳動了起來。他們這地屬南方偏隅的一角,貨商往來皆不方便,因此中部的龍井茶,哪怕是最次等的茶渣子都要三四十文錢一兩。好一點的也要一百多文,像陸豐年這樣的鄉紳地主喝的,少說也要是幾百文的。


    她真的好想賣茶,想賣茶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要小打小鬧,玩著試做那麽一點點了。


    甄楚恬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她一臉遺憾地說,“陸老爺,我也想買給你們。奈何我手上就那麽一點點,統共一斤都不到。”


    一斤都沒有,那估計是很難從她手上要來一些了。不過他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打發的。陸豐收又換了個法子,繼續開口問道:“那不知道楚恬你這是在哪買的,方便透露一二不?”


    甄楚恬無奈地笑道:“這是我自己做的,外麵應該買不到。不過,下次我會多做一點,到時候送到貴府上,讓你們給我鑒品一下。”


    “那我可是記下來了。到時候楚恬你沒送過來,我也要派人上你家討要去。”陸豐收摸著兩撇小胡子哈哈大笑道。


    小嬌嬌喝的也是桂花茶。不過她最近學甄楚恬,喝這個茶時配一小塊炒米餅。


    因此,她從小荷包裏掏出塊小餅子,一口茶,脆脆地咬一小口炒米餅,然後鼓著腮幫子香噴噴地吃起來。


    對麵的陸小胖子眼盯盯地看著小嬌嬌一口一口的,不知不覺地也跟著咽了下口水。


    他盯著那塊炒米餅的眼光太過強烈了。


    小嬌嬌抬起頭來看了他兩眼,然後低下去拿她的小荷包,又從裏麵拿出一塊小小的炒米餅,遞到他麵前說道:“陸小少爺,請你吃。”


    陸小胖子咧嘴傻笑了兩下,說了聲“謝謝”。他接過來放到嘴邊哢崩地咬了一口,一咬就咬去了三份之一。


    然後一邊吃一邊猛點頭,說道:“好吃,真好吃!”


    “你這孩子,真是貪嘴。也不怕嬌嬌妹妹笑話。”陸夫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陸小胖子對他娘嘿嘿笑了兩下。他這次死活要跟著來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準有好吃的。


    三言兩語間,他又把餘下的炒米餅給吃掉了。吃完後,還眼巴巴地繼續看著小嬌嬌。


    小嬌嬌的烏溜溜的大眼睛轉呀轉的,別過一邊去,當作沒看到了。


    陸豐收才是個真正的吃貨。他雖不好意思開口問,但在和甄楚恬她們說話時,眼光時不時地瞄向兒子那邊。


    甄楚恬看了暗自好笑,低下頭對一旁的小嬌嬌嬌說道:“嬌嬌,你去屋子裏把那個小籃子給我拿過來好嗎?”


    小嬌嬌點點頭,和陸豐收、陸夫人他們行了一禮後,就悄然離開了亭閣。


    她一言一行皆進退有度。小小年紀,居然能做到這樣。這時,陸夫人也迴味過來了,不由地有點懊惱自己方才沒堅持下去。


    鄭茂林的娘子張氏看到小嬌嬌一人離去,走在林間的小道上,趕緊上前兩步,護衛在一旁。


    甄楚恬餘光看去,暗暗稱許。她這時也注意到了,自己不單止是夥計上嚴重缺乏人手,就連幫傭的丫鬟婆子也是缺得緊。


    看來,和陸府這次的買賣要是成了的話,自己也得添上三兩個丫頭婆子才是。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小丫頭就拎著一個小巧的竹籃子走來。鄭張氏離她身後兩三步之遙跟在後麵。


    甄楚恬上前接過籃子,牽她走上台階,迴到桌前,把籃子蓋拿開,裏麵放著兩排餅子,約有十來個。正是方才小丫頭在啃的那個炒米餅。


    陸小胖子立即兩眼放光地盯著籃子看,舍不得移開眼。


    “這是我前幾天試著做的一個吃食,粉酥。雖然不太新鮮,但這東西易存放,放它一個半個月也是無礙的。幾位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妨嚐嚐。”甄楚恬沒有上碟,連籃子一起推送到他們麵前,作了個請享用的姿勢。


    陸豐年早就迫不及待了。他幾乎是和陸小胖子同步拿起炒米餅的。


    陸夫人看到他們父子倆一個吃貨樣,不好意思地對甄楚恬笑了笑,“楚恬,讓你見笑了。他們父子一見到好吃的,就什麽也不顧了。”


    甄楚恬搖搖頭,笑得一臉燦爛,高興地對她們母女說:“哪裏!有人欣賞我的的手藝,我高興還來來不及呢。你們倆位不如也嚐嚐看,這個配花茶很不錯的。”


    她親自拿起兩塊遞給她們。


    “對,夫人,你嚐嚐看。這粉酥餅做得真不錯,酥酥脆脆的,裏麵還有花生糖渣。”陸豐收說話之餘又拿起了一塊。


    “楚恬,這個可以保存上一個月?”


    甄楚恬點點頭。她似乎知道接下來陸豐年想說的是什麽了。


    “如果是這樣,那做來在路上吃的幹糧的話,還真是不錯!”


    他們這些行商的,一來一迴,經常要十天半個月的。甚至有時候運糧到中部的話,往返一兩個月都有可能。遇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時候,又打不到獵場,包子饅頭又不耐放,通常就隻能餓著肚子,喝多點水來充饑了。


    “陸老爺,我知道您想說什麽。還是那句老話,目前我尚未有那麽多精力、人力去做這個。晚點,晚點我會考慮這事。”甄楚恬搶在他前頭把話給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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