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果我突然消失了,那不是我自己的意願,是天命。”甄楚恬微微一笑,笑的十分苦澀。


    甄楚恬不笑的時候是冷漠的,笑起來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很甜的感覺,咳這種苦澀中帶有一絲悲涼的笑,並不多見。


    之前顧乘涵沒什麽感覺,可如今再看到這樣的笑容,他竟然心裏有一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甄楚恬……”


    “大人,我開玩笑的,不過是被占卜師那樣一說我就隨口一說。”甄楚恬已經恢複了原本的麵容,見顧乘涵這般氣惱,她看著他虔誠道歉。


    “當真?”


    “當然是真的。”


    甄楚恬信誓旦旦的樣子,顧乘涵不得不相信。


    既然這個占卜師不是他們要找的人,那另外一個,自然就是了。


    二人沒耽誤時間,快速去找那個占卜師,剛好他提著包袱準備跑,看來是得到消息了。


    跟顧乘涵在巷口相撞。


    占卜師撒腿就跑,奈何根本就不是顧乘涵的對手,他一腳將其踢到在地上。


    “大人,饒命啊,饒命啊。”


    “跑什麽?做什麽虧心事了?”甄楚恬半蹲在占卜師跟前。


    此時占卜師被顧乘涵踩在腳下。


    他深吸一口氣,喉嚨一緊,舉手投降的看著他們,“大人,我真的什麽都沒做,我隻是想去城外給人占卜而已。”


    “是嗎?那巧了,你不如給自己占一卦?”甄楚恬饒有興致的看著占卜師。


    既然人找到了,不急於詢問,先看看他是什麽樣的人,那自然就能知道他是不是欺騙米陽公主的人。


    “大人,醫者不能自醫,這一點你們應該知道吧?”


    “那就是說不行是嗎?”甄楚恬有些為難的看看占卜師,而後歎氣的看向顧乘涵,“大人,那就直接抓入牢獄吧。”


    “大人,不要啊,小的隻是給人占卜,沒犯什麽錯啊?”


    “沒犯錯,那你跑什麽,沒犯錯,那米陽公主是被誰騙的?”甄楚恬聲音突然抬高,字字句句直抵占卜師的心。


    占卜師驚恐的看著甄楚恬。


    對了,就是他,他認識米陽公主,不過他不是假扮汪洋的人。


    “汪洋到底是誰,你要是不想死,就把事情都說出來,否則天都府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甄楚恬惡狠狠的看著占卜師。


    狠厲的眸光,加上這冷冰冰的語氣,占卜師此時已經被嚇得全身打顫了。


    “大人,我,我是認識汪洋,可我真的沒有騙公主,都是他,是他貪財貪色,我不過是幫著他做了一些事情而已,大人饒命啊。”占卜師此時已經哭了,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饒。


    “大男人哭什麽哭,說事。”甄楚恬最受不了的就是這樣的男子,一點氣概都沒有,還整日做壞事。


    “你最好現在就開始說對我們有用的,否則本官現在就要你的命。”顧乘涵也不想聽他繼續在這裏廢話了。


    占卜師被顧乘涵跟甄楚恬一前一後的夾擊,瞬間點頭,“大人,我知道汪洋在哪裏,我可以帶你們去。”


    “好,那就邊走邊說。”


    路上占卜師說,其實汪洋早有預謀,一開始讓占卜師跟米陽公主說她會遇到一擅長書畫男子,後來又說在客棧一定能遇到心上人。


    而後這汪洋就出現,一切就都好像應驗了,而米陽公主性子單純沒想這麽多,隻當是巧合是緣分。


    “汪洋真名叫什麽?”甄楚恬押著占卜師,讓他走快點。


    “好像是叫什麽劉玄,我也不太認識他,他就是突然有一日找到我,我給人占卜也是為了賺錢,他讓我這麽做,我以為他是喜歡公主才會製造這樣的巧合,我要是知道他是想騙公主我那會幫忙啊?”


    “那你知道後,為何不報官?”顧乘涵見他為自己開脫,更為不喜他。


    “大人,我這也算是有份參與了,我哪敢報官啊,那可是公主,要是知道我占卜是騙她,她還不得殺了我?”占卜師一臉愁容的看著甄楚恬。


    這話倒也沒錯,不過他似乎忘記了,隻要是犯錯了,那就必定會被抓住。


    如今還不是被他們找到了。


    三人很快就到了劉玄家中。


    竟然是貧民窟,這地顧乘涵在京城生活了這麽多年,也隻是聽說過而已,根本就沒有來過,如今身入其中,他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大人,您沒來過這地方吧?其實我之前也沒來過,認識劉玄我才知道真有這樣寒酸的地方,這樣看來他之所以選擇欺騙公主也是迫於無奈的!”


    占卜師倒也好心,還替劉玄說話。


    可家境並不是他欺騙他人的理由。


    甄楚恬狠狠拍他的腦袋,“如果沒錢就能去搶的話,那這世間豈不是都亂了?”


    占卜師被打的很疼,摸著自己的頭,不敢反駁甄楚恬的話。


    劉玄的屋子就在貧民窟的最邊上,他們一進去就找到了。


    沒有門,一推門就看到院子雜草叢生。


    而且還有黴味,甄楚恬忍不住鼻子一酸,這種味道,她還真是聞不來。


    甄楚恬不禁腹誹,“不是都騙了不少銀子嗎?為何還住在這樣的地方?”


    “你們現在都在查公主的事情,他哪敢造次。”占卜師插話說了一句。


    甄楚恬丟給他一個白眼,揚頭示意他先進去。


    占卜師跟劉玄認識他先進去自然合適。


    占卜師剛一推開門,劉玄就騰的一下來到房門口,本來是打算將其推出去的,可看到他身後的顧乘涵跟甄楚恬,他步步後退。


    “你們是誰?”劉玄對著顧乘涵,而後看向占卜師,“你出賣我?”


    “劉玄,你也別怪我,他們都是天都府的大人,我可不想找死。”占卜師說完,躲在了顧乘涵的身後,生怕被劉玄打死。


    劉玄氣不過看著占卜師還真有些衝動,奈何甄楚恬上前將其擋在原地,“欺騙公主這可是殺頭的罪,他不傻,怎麽會包庇你!”


    甄楚恬的話吸引了劉玄,他將甄楚恬上下打量一番,而後才道:“那就是天都府的那個女捕快。”


    “劉玄,你知道的還挺多,你是準備直接說實話,還是我們打你,你才說。”甄楚恬看到劉玄,突然覺得自己判斷有誤。


    之前她推斷欺騙公主的人,不是什麽善類,可眼前這個劉玄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個好人,隻是迫於無奈這才欺騙了米陽公主。


    他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他倒像是被一步步引導做的這些事。


    帶著這些疑惑,甄楚恬迫切希望聽到劉玄說實話。


    占卜師還站在顧乘涵身後,見劉玄不打算說話,他倒是有些急眼了,“劉玄,你還在等什麽,你當初是什麽跟我說的,你就跟大人如實說就是了。”


    顧乘涵猛地轉身,“看來本官不對你用刑,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


    占卜師見顧乘涵目光狠戾的看著自己,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瞬間捂著嘴,“大人,我真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顧乘涵淺淺一笑,雖很好看,可這笑容根本就不是笑容,而是威脅。


    占卜師被顧乘涵的笑嚇到了,瞬間投降,“大人,我說。”


    “閉嘴。”劉玄見占卜師如此,有些急眼,怒氣橫生的看著他。


    此時占卜師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甄楚恬知道劉玄是不打算讓占卜師說話,這才看向顧乘涵,“大人,人我們已經找到了,他也沒什麽用了。”


    顧乘涵聽懂了甄楚恬話裏的意思,十分配合的點頭,“恩,你且迴去吧。”


    占卜師不敢相信的看著顧乘涵還有甄楚恬。


    “怎麽,還不想走?”甄楚恬皺眉看著占卜師。


    占卜師瞬間搖頭,而後一溜煙就跑了。


    “劉玄,即便你不說,占卜師也是會說的,到時候他添油加醋,連累了其他人,你好過嗎?”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著劉玄。


    劉玄有些累了,坐在桌邊,低著頭,好一會才看向他們。


    “我沒想到你們這麽快查到我,我以為你們怎麽也得過陣子才能找到我!”說完劉玄自己都無奈的笑了。


    在劉玄看來自己的計劃是天衣無縫的,根本就不可能被查到,即便是有可能被查到,那個時候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那時估計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如今孩子躲避風頭的劉玄,就這麽被找到,他心有不甘吧。


    “劉玄,你太低估天都府了,現在說吧,從頭到尾說一遍。”


    劉玄看著顧乘涵,再看看甄楚恬,臉上不再是惆悵,反而換成了是笑容,如釋重負一般。


    “其實我家境貧寒,我很需要一大筆銀子,讓我自己富裕起來,我一直想著隻要我努力做事,隻要我好好做事,定有出人頭地的一日,可如今我依舊是一事無成。


    我爹娘死了,沒能享福,本來我是準備自殺的,可是突然有一天家裏多了一封信,信上寫著有關米陽公主的一切,甚至計劃都想好了。”


    劉玄說到這裏看著顧乘涵跟甄楚恬,怕他們不相信,好在他們麵無表情,他這才繼續往下說。


    根據劉玄所說,那日後劉玄糾結了很久,等到一日他真的看到米陽公主,他被公主的純真吸引了,他開始按照信上說的接近公主,可是她沒想過要欺騙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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