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內再度隻剩下甄楚恬同顧乘涵。


    “熟人作案,被人先下毒後放血,一個時辰內沒被發現,看來此人很熟悉二小姐的日常作息……”顧乘涵不緊不慢的看著甄楚恬。


    甄楚恬若有所思的點頭,“恩,但也不能排除是外人作案。”


    現在沒辦法去饑荒地,既然有命案,那甄楚恬等人不能不查。


    離開屋子,顧乘涵就讓衙役事無巨細的開始搜索屋子,邊邊角角都要查清楚。


    玉玲瓏同白龍使等人都站在院子裏。


    “說說你們查到了什麽?”顧乘涵剛一出來,便揚揚下吧示意他們。


    白龍使往前一步,氣唿唿的對著顧乘涵道:“大人,您是不知道,這張家水深得很。”


    眼瞅著白龍使一通說,甄楚恬也打算是了解了,整個張家,當然他說的不詳細的地方南虹也做了補充,如今他們的話倒是讓她斷定了,兇手一定就在張家院子,而並非什麽武功高強的外人。


    根據他們的話,甄楚恬能很快做出梳理,張家二老爺在饑荒地請那些饑民吃好的喝好的,可還是沒有架住被他們“洗劫一空”。


    當然張二老爺雞賊的很,藏了不少的家財連夜逃到了張老爺府邸,一住就是小半月,這段時間張二老爺對自己的孩子管教的很嚴,其餘子女倒也聽話唯獨這二小姐,總是找惹麻煩。


    今日出去招惹這家姑娘,明日出去招惹這家公子,張二老爺被她折騰的夠嗆,所以在用膳的時候,她說出那樣混不吝的話,擱往日興許他還能佯裝聽不到,可忍了許久的火氣,此時忍不住了,直接怒吼一番。


    其實往日張老爺同張二老爺雖住在一個院子,可也是前後院住著,雖說不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可這小半月也就見過兩次,所以甄楚恬斷定不是張老爺這邊人動的手。


    那張公子就是一混賬,他跟二小姐如出一轍,這二人更是不會打鬥,興許還能成一夥都說不定。


    張老爺的麵相甄楚恬看過,在得知二小姐死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同二老爺差不多,也就是覺得她好不容易死了,可絕非是他下的手。


    而張家府上的丫鬟小廝太多了,若他們真嫌疑,那這些衙役還不知道查到什麽時候呢?


    當然甄楚恬也不是因為省事才將嚇人排除在外的。


    要知道就憑著二小姐的脾氣,這大晚上的丫鬟小廝想要她屋子,那可太難了,所以隻能是家裏的主家。


    張老爺那邊隻有他跟張公子現在也排除了,那現在就隻剩下張二老爺這邊了。


    首先被排除的是二房妾室還有張二老爺,那剩下的隻有三位小姐還有一位心智不全的公子,兩房妾室。


    甄楚恬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顧乘涵站在她邊上,見她木訥站半天了,也不說話,這心裏有些擔生,清咳一聲,“甄,有什麽想法?能側寫出兇手嗎?”


    聽到顧乘涵的話,甄楚恬迴過神來,手指放在唇邊,十分有節奏的來迴蹭幾下,清眸一轉才看向顧乘涵。


    “不用有所顧忌,他們查到的你盡數都知了,也該說說你的想法了。”顧乘涵不知為何甄楚恬會有些扭捏,這可不像是她的性子。


    “不用有所顧忌,他們查到的你盡數都知了,也該說說你的想法了。”顧乘涵不知為何甄楚恬會有些扭捏,這可不像是她的性子。


    顧乘涵話落,甄楚恬臉上閃過一抹笑意,“玉大哥你去查查張二老爺這幾房妾室的關係,白大哥你去查他子女的關係,南虹你去查查昨夜亥時到今早辰時,張二老爺這邊什麽人沒有就寢,這些人中跟二小姐有過節的人。”


    甄楚恬說完,看向顧乘涵。


    “好,就按甄說的去查。”眾人見顧乘涵都沒有意見,自然是不會拒絕。


    “兇手,女子,但此人十分能隱忍,往日看起來興許是一軟性子的人,做事有規有矩,不囂張待人和善,在外人看來跟二小姐沒過節,身高……”說到這裏,甄楚恬看一眼南虹,微微皺眉才繼續說道:“比二小姐要高一些,比南虹矮。”


    說完,甄楚恬抿抿嘴再度補充道:“跟以上我說的大相徑庭的女子也要留意,因為兇手十分會偽裝,或許我說看到的就是她裝出來的。”


    兇手很謹慎,並不是衝動殺人,她殺死二小姐是早有預謀的,她應該早就受夠了她。


    不說兇手心裏扭曲,可也好不到哪裏去。


    南虹不敢相信的看著甄楚恬,雖之前見過她根據一個小東西就能推測出很多,可如今她不過是看過屍體,就能推測這麽多,委實佩服的不行了。


    “兇器是兇手跟前的。”


    說罷,甄楚恬開始喃喃自語,一直都在重複,巴掌大有尖銳的頭。


    重複了約莫三遍,甄楚恬突然指著南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簪子,是簪子。”


    順著甄楚恬指的方向,顧乘涵等人也都看到了南虹頭上的簪子。


    眾人輕拍腦袋,怎麽就沒想到呢?


    “那楚恬,你是怎麽確定兇手就一定是張二老爺那邊的人,怎麽不可能是外人,不可能是張家老爺那邊的人?”南虹到現在還沒弄明白,不禁問了出來。


    甄楚恬淺淺一笑,十分耐心的看著南虹解釋道:“張家人的關係一般,張二老爺就是出來躲避饑荒的,怕自己僅剩的這點家底都被搶光,往日也沒什麽仇怨,在饑荒剛開始的時候也算是積德行善了,雖這二小姐得罪不少人,可如此兇殘殺人的,絕非小事引起的。”


    “那就不可能是兇手*嗎?”南虹這腦子倒開始反應快了。


    “如果是*的話,就不會給二小姐下迷要,這很明顯她雖恨她,可往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真下起手來,她這心裏還是不落忍。”甄楚恬輕描淡寫的看著南虹。


    現在也沒什麽疑問了,就隻剩下兇手這些特性了。


    “你是怎麽知道兇手是女子,還有哪些性子?”玉玲瓏甘拜下風的看著甄楚恬。


    每次這樣跟甄楚恬破案,玉玲瓏等人都有一種雲裏霧裏的感覺,往常他們探案的法子,都不太管用了,都不如她這側寫來的快了。


    當然顧乘涵也沒讓他們閑著,就算甄楚恬側寫很厲害,玉玲瓏等人該聽還得聽,該查還得查,不能不動腦子不是。


    “更好推測,若是一男子,何故給二小姐下迷要,直接撂倒不就完了?”甄楚恬打趣的看著玉玲瓏。


    “是了,我這腦子方才愚鈍了。”玉玲瓏尷尬一笑。


    白龍使那大嗓門這會仰著下巴看向甄楚恬,“那性子呢?我就納悶了,每次你看到屍體怎麽就能看出兇手是什麽性子來呢?”


    其實甄楚恬有時候特別羨慕白龍使這樣的人,他們有一技之長,可卻不是功於心計之人,活的清清白白,跟著一好大人這一生也算是過的順堂。


    突然想到了自己,想到同為犯罪的父母,她與他們背道相馳,做了心理側寫師,可卻因為孤僻並未交到什麽朋友。


    想到這些,她突然有些慌神了。


    見甄楚恬遲遲沒有迴答自己的問題,白龍使以為自己的問題太刁鑽了,這才看向顧乘涵,“大人,我,問錯了?”


    “沒。”顧乘涵看得出來,甄楚恬沉默不是因為白龍使的問題,而是她想到了別的,這些事情興許讓她更為心煩意亂了吧。


    顧乘涵緩步上前,輕輕拉甄楚恬,“怎麽了?”


    突然對上顧乘涵那雙擔心的眸子,甄楚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無事,我這就迴答白大哥的問題。”


    說罷,便直接轉頭看向白龍使,“屋內的擺設沒動過,而且她進入進出的的痕跡也沒有說明她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要說軟性子,或者性子很硬,那是因為亥時都過了,她去二小姐那邊,要不放了軟話,要不就是跟她懟上了,所以她才會受刺激開門讓她進去。


    其餘那些性子,是從屍體的擺放推測的,原本二小姐應該不是趴著的,兇手在看著她慢慢死亡的時候,於心不忍這才將她反古來,這樣就不用與其對視了。”


    甄楚恬說完,如釋重負的鬆口氣,雖隻是死了一個張家二小姐,可她卻覺得自己遇上對手了。


    之前見到過那麽多的屍體,比二小姐慘的也不在少數,可她獨獨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看到了一抹瘮人的光,那是兇手留給她的側影。


    這會徐氏也迴到了張家,不知這一路想到了什麽,此時看著倒有些傷感了,淚眼婆娑的看著甄楚恬哀求道:“大人,一定要抓住兇手,我雖不喜我女兒,可她畢竟早早就去了,我這個我這個做娘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死了而不管。”


    說完徐氏跪在了地上。


    甄楚恬可沒想到徐氏會這般,頓時無措的看著顧乘涵。


    顧乘涵卻故意將頭別開,看都不看甄楚恬。


    見顧乘涵沒有解圍的意思,甄楚恬有些不知所措,再度轉頭求救的看著南虹。


    南虹被甄楚恬的樣子逗笑了,輕盈的來到徐氏跟前,將其扶起,“夫人您放心好了,我們都是官府的人,有命案我們一定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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