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棲宮傍晚,風輕輕的拂過,昔言與夕玉世子坐在荷花池邊的亭子裏看書,晚風吹動著水麵波光流動,一切寧靜而祥和。


    許久,夕玉歎息了一聲打破了寧靜,放下書拿起桌子上的茶小抿了一口,似有心事望著遠方。


    昔言被靈姬公主請來作陪,本來是不打算來的,可轉想夕玉世子要迴封地了,還是來看一看。


    靈姬跟池家的小姐有事去了一小會,現在還沒有過來。


    聽到夕玉的歎息,昔言問:“世子可是有心事?”


    夕玉這些日子跟昔言一同去雲夢國,對他也慢慢的熟悉了起來,便道:“嗯,左督軍,你可有心儀的女子?”


    昔言點了點頭,有些怪異的看著他,他何故問這個?


    夕玉世子又道:“那她對你如何?”


    昔言聽他問這到此處,心裏苦澀,他壓根就沒跟靈姬表白過,她能對自己如何,一切都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夕玉見他不說話,再問:“左督軍,你可知道愛一個人的感覺,會為了她的一個眼神一句話而開心、失落、痛不欲生!”


    昔言看他今日如些反常,猜測他定是靈姬發生了什麽事。


    他有些自嘲的對他說:“世子,該如何說道,我喜歡的人並不喜歡我,那隻是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大概連失落的資格都沒有。”


    “哦,這世上,還有不喜歡昔言左督軍的,是誰?”夕玉看著他,一下子像忘記了自己的愁苦,跟昔言比起來他是好多了。


    昔言不知如何跟這個情敵言敘自己的煩惱,也不能跟他說,至少他連個情敵也算不上,作為一個情敵,至少對方知道他的存在,他的心意卻隻有自己才知道,如些可悲!


    也不知夕玉世子和她有什麽事情,隧問道:“本來是世子找我聊天的,怎麽反而說我的頭上了,我那無疾而終的事就不必說了,世子又是為哪般?”


    夕玉溫潤如玉的臉眉頭深鎖,他站起身在亭子裏踱了幾步,停在來才迴道:“唉,督軍知道我與靈姬的婚事,可是到了如今我卻不知靈姬的心意!我一提婚事她便推脫說還早,雖然他是我的未婚妻,但是我覺得我越來越不了解她了!你可知我的心是如何的焦急!”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他們之間的事他不清楚,為什麽靈姬會推脫,是否她的心並不中意夕玉世子?


    是否靈姬會拒絕這場婚事?


    他難道並不快樂,這樣他以如何放下她,又何必相讓!


    他探問:“世子,你跟他提了這件事?”


    “是,不過答案讓我心裏很不安。”


    ……


    遠處靈姬公主和池家的小姐走了過來,遠遠的聽到他們倆在說著什麽,走近池家的小姐便問:“世子,督軍,你們在說些什麽?”


    昔言指了指水中的荷花道:“我們在說這水中的荷花快要枯了。”


    夕玉點點頭,問:“你們怎麽去了那麽長時間?”


    靈姬道:”也不久,順便安排了一些事。“


    不久十幾個婢子提著燈籠往這個亭子裏過來,夕玉好奇的道:“怎麽提這麽多燈籠啊?”


    靈姬道:“馬上到了吃飯的點了,今日就在這裏吃了,我叫了眾婢子來掌好燈。”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亭子裏掌滿了燈,夜裏的風更是涼爽,荷花池的水在燈光下的照映下明明晃晃。


    幾人吃完飯畢,靈姬和池家的小姐下起棋,昔言和夕玉在坐在旁邊看著倆人的戰局!


    池家小姐眼看自己的局棋快進入了死局,便放下棋子道:“今日這麽多軍師,夕玉世子,左督軍,你們倆個倒是說說,有什麽她辦法,這局還有救嗎?”


    夕玉嗬嗬道:“如果這一局我贏了的話,可有獎勵?”


    池家小姐道:“世子還問我要獎勵,世子要什麽沒有,看來我得想想給什麽獎勵給世子。”池家小姐捂住了嘴巴輕笑。


    “這樣,我有話想對公主說,如果我幫你贏了我就把她帶去一下,意下如何。”


    池家小姐池蓮一直與靈姬是好友,現如今聽到夕玉世子提出的要求,有些忐忑的看著靈姬。


    今日來的時候靈姬還跟她說過,夕玉世子跟魷帝提出了要成親的事,聽靈姬的話裏意思是不想成親,她對這樁親本就無心。


    靈姬見池蓮的看著她笑而不語。


    池蓮心道:“世子,你要約靈姬公主可不容易,如此這局棋贏了我就答應你了,想必靈姬公主也會賣我這個麵子,如果你輸了,今晚就不能單獨約她了,願賭服輸!”


    靈姬聽到這話掩口而笑,道:“好一個願賭服輸,那這樣我就答應了你。來吧,反正這局棋你要贏我也是難的。”


    這局棋下了一個時辰,終於在夕玉的步步為營之下勝利了。


    靈姬站起身從婢子手中拿起燈籠,道:“玉哥哥,你贏了,你有什麽話對我說,走吧。”


    夕玉站起身也從一個婢子手中接過一個燈籠,跟在她身後。


    夜寂靜無聲,隻聽見她們倆人腳步聲踏過青石板。


    走到了荷花池的這邊,靈姬停下了腳步看著遠處的亭子,已遠的看不清楚亭子裏的昔言和池蓮,對她道:“玉哥哥,有話就在這裏說吧。”


    短暫的沉默,夕玉道:“靈姬,我不知道你對我們的親事有何看法,我希望你能坦白的告訴我。”


    他要問她的看法,靈姬有些怔忡,該和他說清楚嗎?


    夕玉看她沉默不語,又道:“靈姬,我希望你告訴我真實的想法,我覺得我越來越不了解你了,你該知道我如何的在意你,你告訴我,我也可以安心的迴到封地。”


    “你要我告訴什麽,玉哥哥,你該知道我的心,你是我的表哥,你要我當你是夫婿,我辦不到,我對你隻有兄妹之情,你滿意了。”靈姬冷冷的說,她的性子本就清冷,如今夕玉一問這個問題,她也是心中有氣,為什麽他以愛之名就要狠狠的挷住她。


    夕玉看到靈姬置氣的口氣,有些不敢置信,靈姬說了她對他隻有兄妹之情,他的心如此之痛。


    靈姬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放軟了口氣道:“我沒有別的路可選,我也不會欺騙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接受便是,也許有一天我會接受了你,但是現在我還辦不到。”


    原來如此,他的靈姬一直是把他當哥哥,可是他並不要當他的哥哥。


    夕玉一向溫潤如玉,此時卻異常的拽住住她的手,道:“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要你知道我是你的夫婿,你要記住我的身份。”


    靈姬不悅的冷冷道:“夕玉,痛,你幹什麽,你冷靜點。”


    夕玉聽到她的喊聲,鬆開了手,有些頹廢:”靈姬,對不起!”


    靈姬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你還有什麽話就說吧,時候不早了。”


    夕玉還想說什麽,卻也覺得再說什麽也是蒼白無力。


    昔言坐在亭子裏和池家的小姐池蓮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昔言看了遠處的二盞燈籠,心思不定,也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麽。


    池蓮若有所思的看著昔言。


    昔言看著她問:“池小姐,你這樣看著本督軍是何意?”


    池蓮笑迴:“我聽靈姬說過,你們小時候在一起學藝,有半年的時間。”


    “哦,她都說了什麽?”昔言沒想到靈姬會提起他。


    池蓮像想起久遠的事,道:“我記得她和我說過很多次,大概就是說你小時候不愛功夫,整日懶洋洋的卻老是比試的時候輕易的就勝過了她,還有一次你們在山裏受了猛獸的襲擊,是你救了她。還有你有一次莫明奇妙的受傷迴來,她嘲笑了你好幾天,但是後來知道你是為她報仇雪恨才受的傷,她都哭了好幾天……”


    不知不覺,他在靈姬的心目中有那麽多的迴憶了,昔言有些不可置信。


    池蓮見他像是記起了久遠的迴憶,她笑了笑道:“督軍,你可在想什麽,你知道這次世子找靈姬公主幹什麽嗎?”


    “無非是夕玉世子離別之前舍不得走。”昔言有些苦澀。


    池蓮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對她道:“也對,也不對。”


    “你知什麽內情?”昔言問。


    池蓮端起茶,看見昔玉的茶杯已空了,幫他續上了一杯,幽幽道:“公主看起來清冷,不為一些俗事所左右,但是她的心我明白,今日她跟我說了並不喜歡世子,一直當他是哥哥,壓跟沒那個想法,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無可奈何,今日世子向魷帝去求旨完婚了。”


    原來如此,靈姬過的並不是他想像的那樣好,突然之間他有些心疼靈姬,他一直在逃避自己的心意,一直以為他讓步是最好的結局,可是靈姬並不開心!


    他暗暗決定,他一定要為自己爭取一下,既然靈姬所愛的人並不是玉世子,那麽他一定不能放棄靈姬了。


    “你告訴我這個事情,有何用意?”昔言問池蓮。


    “為了靈姬的自由,她應該找一個他喜歡的人,這一輩子並不長,我希望她能快樂,她的人生不應該被禁足在了母命之下!”池蓮看向遠處那兩盞燈,若有所思。


    “我能做什麽?”昔言看著她。


    池蓮道:“我知道,你能辦到,就像你當初為了她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我知道你喜歡她,你騙不了我!有個傻子也和你一樣,曾這樣護著我!我知道那意味著什麽,靈姬是當局者迷。”


    眼看那遠處的兩盞燈已往漸漸往這邊來了,昔言的心灸熱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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