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森國吳江道太守府,李太守的女兒已經去世有半個月了,太守還是痛苦不堪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這個女兒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從小把她視如珍寶沒想到就這樣沒了,李太守在外巡查迴來,拖著疲憊的身子往臥房走去。


    李夫人傷心過度現在還下不了床,她虛弱的半躺在床上由侍婢正喂著米粥,夫人喝了一口推開碗,搖了搖頭示意侍婢把拿走.


    “夫人,你就再吃一口吧,保重身子!”侍婢勸慰。


    “夫人,來再一口,您身子愈發弱了,再不吃會吃不消的。”


    “夫人,夫人,你可得保重身子。”


    夫人憂愁的道:“你們不要勸了,能吃一口吊著這口子氣已是我拚盡了全力,我的女兒……。”


    侍婢們沒辦法隻能默默守在床邊,太守說了要寸步不離的陪著夫人,她們可不敢再出婁子。上次府裏的侍婢仙兒沒有看好小姐,被太守大人打個半死。


    “你們退出去。”李太守進了房間對這幾個侍婢說道。


    侍婢退了出去,李太守坐在床邊勸慰道:“夫人,你不要再如此了,人死不能複生。”


    “這都怪你,要不是你非暗中打死歐陽青,女兒會去死嗎?”夫人說著眼淚又忍不住從眼角流了出來。


    太守聽了這話心裏難受,他恨自己當時太自負了,以為他的女兒還是當年那個聽話的孩子,時間會抹去她一切的悲傷,哪裏知道她如此癡情,竟狠心離父親而去!他恨自己,他更恨壓斷他女兒最後一根稻草的離府婢女!


    “夫人,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女兒將來才會害死了歐陽青,哪裏知道女兒會為了那個窮書生如此想不開,這都怪我帶鮮兒去南子湖畔散心,想要她走出那個窮書生死亡的陰影,結果那個女子琴聲太過憂怨挑起了鮮兒的傷心事,鮮兒才會跳水自溺而亡。”李太守用力拍了下大腿,自責的說道。


    “我要那個女子也不好過,她是間接害了鮮兒的人,你速想法子去把她結我弄到府上來,我要她一輩子受痛苦,憑什麽她活的好好的!”李夫人一肚子氣沒辦法撒,恨不得馬上把那個女子弄過來好好折磨一番!


    次日一大早,李太守就派侍衛來離府送了一封信,離晟看了信上寫著太守夫人因喪女心情悲痛,得知他府上婢子純琉的琴彈的出神入化,希望借他府上的婢子純琉去彈奏幾首給夫人解鬱。


    離晟看完畢,不悅的把信件扔在案上,純琉這個時候剛好從耳房端著茶水慢慢地走過來。


    “純琉,你現在是一鳴驚人,太守大人也指定你去他府上彈琴給他夫人聽,你自己看信吧。”離晟嘲諷冷笑,指了指丟在書案上的信。


    “公子,您一大早就吃了火藥,我一鳴驚人就一鳴驚人,有什麽奇怪的,我本來就有這個實力。”純琉一邊拿起信封,一邊不滿的嘟囔道。


    “你還有臉迴嘴,這幾天你不知道我收了多少封信了,淨是給我添麻煩。”離晟冷哼了一聲。


    純琉看完信心裏暗想,如果彈琴能給夫人解鬱也是算是一件好事,說不定還會有銀子獎勵……


    她把信折疊她放在書案上,把茶盞端起遞給離晟:“喝茶吧,公子,這太守夫人也是真的可憐,白發人送黑發人,如果可以的話去彈奏幾首也是可以的,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離晟冷笑:“我看你在離府是呆膩歪了,巴不得馬上去太守府,你到底現在還是我的侍婢,不是外麵的歌姬誰想叫就叫走的。”他沒有料到這純琉的琴會彈的如此之好,在五品瓜大賽上出盡了風頭引起了人的注意!


    當時李太守之女李鮮跳水自盡,在吳江道引起了軒然大波,吳江道的百姓們暫時把目光轉到了“貴女自盡“的話題上,這眼看半個月過去了,人們談資又從‘貴女自盡′的目光又轉向‘離府侍婢′的頭上!


    猶其這幾天府裏陸續來了幾撥貴公子,有意無意打探純琉的底細,更有大膽的樂藝寫信至府上稱要向純琉討教琴曲聲樂!


    這幾天他打發了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家夥,這不,李太守又來信稱請她為夫人彈奏!太守可是不能輕易得罪,希望能順利的迴絕了李太守。


    “來人,去給太守大人迴話,就說府上的侍婢這幾天手受傷了,請大人見諒。”離晟把說完,茶也不喝接甩手就離開了!


    純琉放下茶盞,暗罵神經病剛剛還說要飲茶,現在她把茶端過來了又不喝了,無語的跟在離晟後麵,也不知道這廝抽什麽瘋!


    李太守坐在正廳裏,聽得離晟府上的仆侍傳話說府上的侍婢手受傷了來不了,他心裏不悅,這事有這麽巧要請她彈琴就受傷了,這離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內情,不可能!這件事除了鮮兒貼身的婢子,誰也猜不到鮮兒的自盡間接與離府侍婢彈哀曲分不開關係!


    “既然如此,你轉告你家公子,我就再等個十天去請府上的侍婢來奏曲!”太守堅持道,暗道雖然你離晟醫術高超,在世家官場有人脈,但是本太守才是吳江道的最高官階,說大了是吳江道的天也不為過,我的家族勢力龐大根深地固,連身雪森國帝都的大官員也要忌憚三分!任你離晟是獅子也得頭低伏著,是飛鷹也得給本官把翅膀乖乖收著!


    離晟迴到府裏,去李府的仆侍己迴來了,他轉告李太守的話,說李太守執意要請純琉去府上,他也隻能先暫且應下來,畢竟太守在吳江道勢力龐大一手遮天,他不能為這種小事,下了太守的麵子!


    純琉在離府又混日子又混了十多天,她像往常一樣飯後啃一塊五品瓜,想著什麽時候才能迴南焰國,睡在她的冰玉席上避暑,還有美味的冰沙梅肉。暗暗思忖這信送了那麽久了,父帝應該收到了,正準備接她迴去吧。


    離公子午休後不知從哪裏取了一把好琴,彈了一首《江水夜》琴聲靜謐在夏季的炎熱中帶來一絲涼意,純琉坐在小矮幾上,伸出大拇指讚道:“沒想到公子也會彈琴,彈的還不錯。”


    “跟你相比較還是差了些,這下你滿意了,下午如你所願去李府。”離晟並不為她的馬屁動容,拿起案上琴遞給她。


    純琉驚訝的看著他,問:“去李府,哪個李府太守家的?不是說不去了嗎?”


    “就是太守府,你給我好好表現,不要多事,太守不是好惹的,不要像在離府一樣放肆。”


    “七度,備馬。”他又補充了一句。


    純琉聽到離晟喊七度備馬,湊了過來又問:“公子,難道我一個人去李府,不知李府離這是有多遠?”


    “你現在知道害怕了,你一個人去搞出了什麽事還要我去收拾爛攤子,我還是省點子力氣,我就勉為其難與你一同去罷!”


    純琉心裏不置可否,她堂堂一國公主還真沒怕過誰,雖然平日裏貪玩了些,也不至於一個這麽小的事情也會弄砸了。


    馬車上,純琉掀開車簾子看著外麵的繁華的街道,離晟拿著本醫書淡淡的道:“這街道你都快瞧出個洞了,把簾子關上外麵吵嚷的厲害。”


    純琉的放下簾子,皺著眉頭道:“公子,你累不累,我看你每日讀書,治病……連坐個馬車都拿著本書,就不會好好的放鬆一下自己嗎?”


    “我是公子,還是你是公子,坐著我的馬車裏也不安份,叫你放個簾子一大堆理由!”離晟拿書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頭,純琉不快的道:“呀!又敲我的頭,會變笨的。”


    “別說變笨,就算不變笨估計也沒人敢收你,笨一點還好,至少不會處處頂撞本公子。”


    ……


    坐在馬車上馭車的七度忍不住輕笑出聲,他們家的公子自從這個純琉姑娘來了整個人都開朗了很多,他故意將馬車趕的顛了一下,裏麵傳來純琉一聲“啊呀“的聲音,須臾裏麵又傳出來她一聲嬌吒:““七度,你搞什麽鬼,把我的頭磕了個大包!“


    七度心裏暗罵這英雄救美的橋段公子咋沒把握好,這機會難得呐!他尷尬了的迴一聲,故作委屈的迴道:“純琉姑娘,不好意思啊,這一下沒注意,前麵有就有個小孩竄出來,馬就顛了一下。”


    離晟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上揚,這小子這條官道何時驚過馬,肯定是他偷偷搗鬼!馬車狠狠一晃純琉一時查頭便碰到了車壁上,他倒是一腳撐住了對麵的車壁穩了下來,正準備拉她一把,她已反應過抓住了車壁,看著車穩後她捂著頭吃痛炸毛的樣子,他扶了扶額頭,淡淡道:“看不出來嘴平時挺溜,手腳卻這般不靈活!”


    到了李府,侍衛把離晟和她迎了進去,李太守已在大廳等候多時了,他看到離晟和純琉走了進來從主座走下來,客氣道:“賢侄,府裏都說今日備好了飯,你偏偏是一個大忙人,忙的飯都沒時間來吃。”


    離晟微笑,拱手施禮道:“多謝太守大人了,大人有心了隻是今日實在忙碌,不好叫大人久等罷。”


    李大守看向純琉,故做和藹的道:“這位姑娘,你手好了,那就麻煩你為我家內人彈奏琴曲。”其實他心裏怨極了這位姑娘,為了他的計劃順利進行,不得不先對這位姑娘示好誘她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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