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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芝蓮摸黑起了床，天剛亮就到了孟青家。
前一晚她跟喬瑞玲去醫院看望了孟國輝，當時孟國輝剛剛醒過來。
不過因為病人需要多加休息，江芝蓮也就沒有呆太長時間。
聊了幾分鍾之後，她就離開了。
迴到家之後，她隻簡單地梳洗了一下，什麽都沒有去想，放下一切，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好，第二天雖然起的早，但神清氣爽。
卡車停在孟青家門口，江芝蓮透過前麵的車窗，看到江大毛果然已經到了。
為了錢，還真是夠勤勞的啊！
能把這份精神頭放在做事上，江大毛估計早就發財了。根本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為了點錢，挖空心思。
不走正道，真是屁用沒有。
也是，對一個沉迷於打牌賭牌的人，要求也不能太高。不把家敗光，不去賣媳婦賣孩子，都算是有良心的了。
此時江大毛並不是一個人，他對麵還有一個身高體壯的男人。
江芝蓮隻能看到背景，認不出來是誰。
看起來並不像七星村的人，應該也不是雙勝村的。
江大毛看到卡車之後，朝江芝蓮看了過來。
江芝蓮朝他擺了擺手，便下了車。
“大伯，這麽早啊！”
江大毛笑嗬嗬地向朋友介紹道：“這個是我侄女，在城裏開了好幾個館子，厲害著呢！”
“小江，是吧？”對方一眼認出了江芝蓮。
江芝蓮微微一愣，“你認識我啊？”
“江大毛的侄女，肯定姓江啊！”他爽朗地笑了笑，“以我的年紀，叫你小江，沒有不妥吧？”
“沒有沒有。”江芝蓮趕忙擺手，“我以為你認識我呢！”
難道是她誤會對方的意思了？
看他的表情，應該不是。
不得不說，這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大叔，穿著得體，五官端正，眼中有光，目光堅毅，顯得還蠻有魅力的。
他的玩笑話，講得還算得體，並不會讓人感到不適。
雖然他這樣解釋了，但江芝蓮認為，他一定之前就認識自己。
一定不是因為她是江大毛的侄女，才叫她小江的。
江芝蓮猜想，他也許是不想在江大毛麵前表露太多。
江大毛卻在這短短的打招唿和玩笑話中，理解不出太多的含義。
“這是我幾十年的老朋友了，我倆都沒結婚的時候就認識了。”江大毛接著便向江芝蓮介紹起了這個朋友，“前幾年啊，他突然跑到南方去了。一直沒有聯係，沒想到是在那邊發了大財。”
江芝蓮打量了男人一眼，“是做服裝生意嗎？”
“呦，蓮娃你可以啊！”江大毛驚訝地說道：“怎麽一眼就看出來了？”
江芝蓮嘿嘿一笑，打哈哈道：“瞎猜的，去南方做生意發財的，不是賣服裝，就是賣電器嘛！現在人家都這麽說。”
“大城他小時候就能耐，幹點什麽都會發財的。”江大毛在吹捧朋友的過程中，莫名地覺得自己也挺有麵，好像沾到了什麽光一樣。
“我是陸城。”陸城伸出手，並做了自我介紹。
江芝蓮跟他非常官方地禮節性地握了握手，“城叔好，很高興認識你。”
江大毛嘖嘖兩聲，“你倆別酸不拉幾的，假不假啊！”
陸城笑著岔開了話題，“你那個大四喜，我可不認啊！我們幾個誰都沒看見，誰知道你是不是胡扯的。”
在江芝蓮過來之前，江大毛就在拉著陸城講大四喜的事兒。
陸城原本隻是路過，還有正事要去辦，結果被江大毛拉著扯了半天。
江大毛拉著他，其實也不是真的想要迴胡了大四喜的錢。
除了想找個人解悶打發時間之外，更多的是想多蹭陸城幾根好煙。
陸城的煙都是從南方帶過來的，也不是說有多好，隻是江大毛沒有抽過，好奇，稀罕而已。
“大伯，你還惦記大四喜呢！”江芝蓮調笑道。
“這事兒他得念叨好幾年，你等著看吧！”陸城笑著附和道。
江大毛擺擺手，“不至於不至於。”
“叔和嬸子都去城裏了，你還來這兒幹什麽啊！”江芝蓮說著看向孟家的大門。
沒上鎖！
幸好現在村裏偷盜的人不多，而且七星村的人普遍品性良好，平時經常彼此照應，要不然估計屋裏的東西早被搬空了。
“他們幹嘛去了？”江大毛說道：“昨天我去趟茅廁，迴來這裏就沒人了。”
“叔住院了。”江芝蓮用埋怨的語氣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前幾天把人推河裏去了，如果昨天人沒就過來，你的罪過就大了！”
江大毛聽得心裏直突突，當即開口撇清自己的責任，“別賴我頭上啊！跟我有什麽關係。你們當時都沒看到全過程，之前是孟青他爹要把我扔河裏。是我差點丟了小命，知不知道？我跟誰講理去啊我！”
“行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麽用。”江芝蓮頓了頓，“大伯你也別在這兒呆著了，想靠這個威脅孟青他爸媽，或者想威脅我，都不好使。”
江大毛梗了梗脖子，哼聲說道：“你管我呢！我想在哪兒呆著就去哪兒呆著！”
他就杵這兒膈應人，反正他又沒犯法，誰也挑不著他的理，公安來了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賴皮就賴皮！
能賴出來一百塊錢，他就賺了。
江芝蓮失笑道：“那你就站著吧，多穿點衣裳，別凍著了，這幾天降溫。明天來的時候，記得戴頂帽子，圍個圍巾，看你的臉都被風吹起皮了。”
江大毛噎了噎，覺得在老朋友麵前丟了臉麵，“你個臭丫頭，怎麽比老太太還嘮叨！我有老娘有媳婦，用得著你管啊！”
“哎呦，可不是嘛，我又多管閑事了。”江芝蓮看向陸城，微笑著說道：“你們繼續聊，我進去看看。”
話落，她走進了孟家。
院子裏還跟江大毛前一天離開時一樣。
她不知道杜漫漫都帶了什麽禮物，自然也看不出來少了什麽。
她把攤在院子裏的東西全都搬進了堂屋，整整齊齊地放到了堂屋的大桌上。
裏屋的地上有血跡，她拿了個墩布擦洗幹淨。
隨後又喂了雞鴨，關了窗戶。
最後她拿著鎖頭和鑰匙走了出來。
江大毛和陸城還在門口嘮嗑，江芝蓮看了他們一眼，一邊鎖門，一邊說道：“你們聊著，我先走了。”
江大毛眨眨眼，“你這就走了？”
不再聊聊一百二十塊錢的事兒了？
從城裏過來大老遠跑這一趟，不是來見他的？而是特意來給孟家鎖個大門的？
江芝蓮腳步一頓，停下來，轉身看向陸城，“城叔，改天一塊兒打牌吧！你可以來素食館找我，在春芳街上。”
“行啊！”陸城笑著說道：“就這幾天，我帶幾個朋友去你店裏吃飯，吃完正好可以去打幾把。”
“哎哎哎——”江大毛打斷兩人友好的交談，“打牌怎麽能沒有我呢！你倆這當著我的麵，什麽意思啊！”
“你不是要在這兒站樁嗎？”陸城抿嘴笑道。
“屋裏都沒有人了，這孩子也不搭理我，我站這兒有啥用啊！”江大毛絕對是個被打牌蠱惑的人，提到打牌，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站這兒最多能要上一百塊，一百二十塊的。而去打牌的話，那就沒準能贏多少了。
搞不好，還能再胡一把大四喜呢！
或者，還能有清一色、十三幺！
想想就令人興奮！
江芝蓮忍住笑意，說道：“那你被大伯娘沒收的私房錢，不打算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江大毛一臉認真地說道：“你倆組局的時候，一定記得叫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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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芝蓮摸黑起了床，天剛亮就到了孟青家。
前一晚她跟喬瑞玲去醫院看望了孟國輝，當時孟國輝剛剛醒過來。
不過因為病人需要多加休息，江芝蓮也就沒有呆太長時間。
聊了幾分鍾之後，她就離開了。
迴到家之後，她隻簡單地梳洗了一下，什麽都沒有去想，放下一切，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好，第二天雖然起的早，但神清氣爽。
卡車停在孟青家門口，江芝蓮透過前麵的車窗，看到江大毛果然已經到了。
為了錢，還真是夠勤勞的啊！
能把這份精神頭放在做事上，江大毛估計早就發財了。根本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為了點錢，挖空心思。
不走正道，真是屁用沒有。
也是，對一個沉迷於打牌賭牌的人，要求也不能太高。不把家敗光，不去賣媳婦賣孩子，都算是有良心的了。
此時江大毛並不是一個人，他對麵還有一個身高體壯的男人。
江芝蓮隻能看到背景，認不出來是誰。
看起來並不像七星村的人，應該也不是雙勝村的。
江大毛看到卡車之後，朝江芝蓮看了過來。
江芝蓮朝他擺了擺手，便下了車。
“大伯，這麽早啊！”
江大毛笑嗬嗬地向朋友介紹道：“這個是我侄女，在城裏開了好幾個館子，厲害著呢！”
“小江，是吧？”對方一眼認出了江芝蓮。
江芝蓮微微一愣，“你認識我啊？”
“江大毛的侄女，肯定姓江啊！”他爽朗地笑了笑，“以我的年紀，叫你小江，沒有不妥吧？”
“沒有沒有。”江芝蓮趕忙擺手，“我以為你認識我呢！”
難道是她誤會對方的意思了？
看他的表情，應該不是。
不得不說，這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大叔，穿著得體，五官端正，眼中有光，目光堅毅，顯得還蠻有魅力的。
他的玩笑話，講得還算得體，並不會讓人感到不適。
雖然他這樣解釋了，但江芝蓮認為，他一定之前就認識自己。
一定不是因為她是江大毛的侄女，才叫她小江的。
江芝蓮猜想，他也許是不想在江大毛麵前表露太多。
江大毛卻在這短短的打招唿和玩笑話中，理解不出太多的含義。
“這是我幾十年的老朋友了，我倆都沒結婚的時候就認識了。”江大毛接著便向江芝蓮介紹起了這個朋友，“前幾年啊，他突然跑到南方去了。一直沒有聯係，沒想到是在那邊發了大財。”
江芝蓮打量了男人一眼，“是做服裝生意嗎？”
“呦，蓮娃你可以啊！”江大毛驚訝地說道：“怎麽一眼就看出來了？”
江芝蓮嘿嘿一笑，打哈哈道：“瞎猜的，去南方做生意發財的，不是賣服裝，就是賣電器嘛！現在人家都這麽說。”
“大城他小時候就能耐，幹點什麽都會發財的。”江大毛在吹捧朋友的過程中，莫名地覺得自己也挺有麵，好像沾到了什麽光一樣。
“我是陸城。”陸城伸出手，並做了自我介紹。
江芝蓮跟他非常官方地禮節性地握了握手，“城叔好，很高興認識你。”
江大毛嘖嘖兩聲，“你倆別酸不拉幾的，假不假啊！”
陸城笑著岔開了話題，“你那個大四喜，我可不認啊！我們幾個誰都沒看見，誰知道你是不是胡扯的。”
在江芝蓮過來之前，江大毛就在拉著陸城講大四喜的事兒。
陸城原本隻是路過，還有正事要去辦，結果被江大毛拉著扯了半天。
江大毛拉著他，其實也不是真的想要迴胡了大四喜的錢。
除了想找個人解悶打發時間之外，更多的是想多蹭陸城幾根好煙。
陸城的煙都是從南方帶過來的，也不是說有多好，隻是江大毛沒有抽過，好奇，稀罕而已。
“大伯，你還惦記大四喜呢！”江芝蓮調笑道。
“這事兒他得念叨好幾年，你等著看吧！”陸城笑著附和道。
江大毛擺擺手，“不至於不至於。”
“叔和嬸子都去城裏了，你還來這兒幹什麽啊！”江芝蓮說著看向孟家的大門。
沒上鎖！
幸好現在村裏偷盜的人不多，而且七星村的人普遍品性良好，平時經常彼此照應，要不然估計屋裏的東西早被搬空了。
“他們幹嘛去了？”江大毛說道：“昨天我去趟茅廁，迴來這裏就沒人了。”
“叔住院了。”江芝蓮用埋怨的語氣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前幾天把人推河裏去了，如果昨天人沒就過來，你的罪過就大了！”
江大毛聽得心裏直突突，當即開口撇清自己的責任，“別賴我頭上啊！跟我有什麽關係。你們當時都沒看到全過程，之前是孟青他爹要把我扔河裏。是我差點丟了小命，知不知道？我跟誰講理去啊我！”
“行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麽用。”江芝蓮頓了頓，“大伯你也別在這兒呆著了，想靠這個威脅孟青他爸媽，或者想威脅我，都不好使。”
江大毛梗了梗脖子，哼聲說道：“你管我呢！我想在哪兒呆著就去哪兒呆著！”
他就杵這兒膈應人，反正他又沒犯法，誰也挑不著他的理，公安來了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賴皮就賴皮！
能賴出來一百塊錢，他就賺了。
江芝蓮失笑道：“那你就站著吧，多穿點衣裳，別凍著了，這幾天降溫。明天來的時候，記得戴頂帽子，圍個圍巾，看你的臉都被風吹起皮了。”
江大毛噎了噎，覺得在老朋友麵前丟了臉麵，“你個臭丫頭，怎麽比老太太還嘮叨！我有老娘有媳婦，用得著你管啊！”
“哎呦，可不是嘛，我又多管閑事了。”江芝蓮看向陸城，微笑著說道：“你們繼續聊，我進去看看。”
話落，她走進了孟家。
院子裏還跟江大毛前一天離開時一樣。
她不知道杜漫漫都帶了什麽禮物，自然也看不出來少了什麽。
她把攤在院子裏的東西全都搬進了堂屋，整整齊齊地放到了堂屋的大桌上。
裏屋的地上有血跡，她拿了個墩布擦洗幹淨。
隨後又喂了雞鴨，關了窗戶。
最後她拿著鎖頭和鑰匙走了出來。
江大毛和陸城還在門口嘮嗑，江芝蓮看了他們一眼，一邊鎖門，一邊說道：“你們聊著，我先走了。”
江大毛眨眨眼，“你這就走了？”
不再聊聊一百二十塊錢的事兒了？
從城裏過來大老遠跑這一趟，不是來見他的？而是特意來給孟家鎖個大門的？
江芝蓮腳步一頓，停下來，轉身看向陸城，“城叔，改天一塊兒打牌吧！你可以來素食館找我，在春芳街上。”
“行啊！”陸城笑著說道：“就這幾天，我帶幾個朋友去你店裏吃飯，吃完正好可以去打幾把。”
“哎哎哎——”江大毛打斷兩人友好的交談，“打牌怎麽能沒有我呢！你倆這當著我的麵，什麽意思啊！”
“你不是要在這兒站樁嗎？”陸城抿嘴笑道。
“屋裏都沒有人了，這孩子也不搭理我，我站這兒有啥用啊！”江大毛絕對是個被打牌蠱惑的人，提到打牌，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站這兒最多能要上一百塊，一百二十塊的。而去打牌的話，那就沒準能贏多少了。
搞不好，還能再胡一把大四喜呢！
或者，還能有清一色、十三幺！
想想就令人興奮！
江芝蓮忍住笑意，說道：“那你被大伯娘沒收的私房錢，不打算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江大毛一臉認真地說道：“你倆組局的時候，一定記得叫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