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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落下，名單我已經念完了。”江芝蓮沒有具體解釋為什麽沒有汪娟。
既然不會給其他人理由，那也不會給汪娟任何理由。
汪娟沒有什麽特別的，她跟所有人都一樣，並沒有什麽特權，江芝蓮也不會特殊對待她。
“怎麽可能呢？”汪娟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江老板，你做這個決定之前，有問過陳香嗎？”
“我為什麽要問她？現在這裏是我說了算的。”江芝蓮頓了頓，笑著說道：“我記得你剛才好像也是這麽說的，怎麽轉眼就忘了呢？歲數大了，記性會變差，可以理解。既然這樣，不如迴家好好休息吧。”
汪娟氣得手都抖了起來，“臭丫頭片子，有點臭錢，眼睛就長到天上去了！”
江芝蓮抬手聞了聞自己，“你的鼻子是不是壞掉了？我聞著挺香的呢，有股子淡淡的花香。素食館養了很多花兒，屋裏特別香。我覺得這邊窗台上也應該多養幾盆花，好看又好聞。用餐環境，也是很重要的。”
汪娟瞪著眼睛，沒想到跟自個閨女差不多年紀的小孩敢這麽跟自己說話。
“你嫌錢臭，錢可就不找你去了，這樣以後可是會越來越窮的哦。”江芝蓮調侃了她一句，隨後扭頭看向她留下來的那幫員工，正色道：“以後誰不好好幹活，在店裏碎嘴嚼舌根，或者偷雞耍滑，就立馬給我滾蛋！”
新官上任還要放三把火呢，她怎麽也得立個威信，講好最基本的規矩。
這些員工跟她之前在素食館的時候一個一個憑喜好招來的不同。
首先了解的不夠，接觸得也不多。
到底怎麽樣，還要多考察。
江芝蓮從挎包裏拿出一個筆記本，和幾個裝著錢的牛皮紙信封，全都拿給了劉璐，“這是給他們結算工錢的明細，錢夠數，應該會多一點出來，你數好發下去。讓每個人都摁手印簽好字，以後別迴過賴賬。”
劉璐拿好本子和錢，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會辦好的。”
江芝蓮：“陳一民，你在旁邊幫著點，別出什麽差池。”
“好。”陳一民走上前，認真地應道。
“老高什麽時候過來？”江芝蓮開口問道。
“晚飯前。”劉璐看了眼牆上的掛表，“應該馬上就過來了。”
“嗯，那我先走了。一會兒要有事兒的話，去素食館找我。”江芝蓮囑咐完，便轉身離去。
汪娟幾次三番想找江芝蓮說情，都沒有找到機會。
她站在原地，覺得天都要塌了。
被開除的人各個垂頭喪氣，湊到一塊兒怨念地抒發著悲憤之情。
有一早就預感到自己留不下來的，這下心裏踏實多了，也沒有覺得太難受。
工作嘛，再找就是了，又不是鐵飯碗，也不覺得多可惜。
打雜的不比單位裏的正式工，在這幹幹跑那幹幹，都是常態。
因為惦記著最後的那點工錢，就速度地去找了劉璐。
劉璐依照單子上寫的數額，從信封裏數出錢，看對方摁完手印，簽完字才發出去。
對方數了數，比預想中的多了五十塊，快頂兩個月的工資了啊！
頓時開心了不少。
“你們趕緊過來領錢吧！”他甩了甩手裏的錢，“不少呢！”
有人張羅，更多人便跟著附和。
劉璐這一下子湧過來好幾個人，大家紛紛拿到錢，臉上都寫著心滿意足。
“你們說，這錢是香姐給的，還是現在這個小老板給的啊？”
“我看明細單子是香姐寫的，上麵是她的字兒，那應該是香姐給的錢吧？”
“我也覺得是香姐，新的小老板一看就不是個大方的人。”
“是啊，一下子弄走那麽多人，我看就是不舍得發工錢。”
“那留下來這些是不是忙死了？能幹得過來嗎？”
“幹不過來就再招人唄！”
“既然要招人，幹嘛把咱們趕走啊？這不是有病嗎？”
“看咱們不順眼唄！迴頭再招喜歡的人，或者沒準是老板的朋友親戚什麽的要過來，多正常啊！誰不向著自個兒人啊。現在這是人家的店了，人家說了算。”
“行了，走吧！賴在這兒也沒有用，拿著錢就行了。”
……
由於工錢沒有拖欠，還補償了很多，所以大家比想象中更容易地接受了最後的結果。
最後隻有汪娟一個人還在掙紮。
她想拉著老哥老姐一塊兒找陳香，可是大家想了想之後都婉拒了。
“差不多得了，陳香病著呢，就別過去打擾她了，讓她先好好治病吧。”
“錢給的不少了，正好迴去歇幾天，這活兒幹得還是挺累的。”
“我閨女到新華書店當上櫃員了，她一直念叨我讓我別出來幹了，我想著幹脆以後就在家裏舒舒服服地養老，等著帶孫子了。”
“汪娟啊，這個小江不好惹，你還是別跟她作對了，得不著什麽好。你有本事，再找個活兒不難。”
“行了，我要走了，難得迴家做頓晚飯吃。”
……
汪娟死死地攥著拳頭，一肚子氣沒處撒。
高豐收推門走了進來，跟眾人點了一下頭，打過招唿之後便進了後廚。
他平時就跟大家交流的不多，除非必要的溝通，很少聊天說閑話。
汪娟緊盯著高豐收的身影，目光最後停留在了後廚門口。
她想了想，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老高。”汪娟走進後廚，來到高豐收身邊，“陳香不在，你說話還有分量吧？”
高豐收停下手裏的活，認真地詢問：“怎麽了？”
“姓江的丫頭，應該會聽你的話吧？”汪娟輕咳一聲，“她把我開除了，我覺得她是不了解碗碗香的情況，你去跟她說說吧，我不能走。我走了，這裏肯定會亂套。”
高豐收麵無表情道：“小江是老板，我隻負責做菜。人員安排方麵，我不參與。”
“老高你這樣不行啊！”汪娟苦口婆心道：“陳香為這個店付出了那麽多，怎麽能這麽隨隨便便的對待呢！她現在生病了，肯定會特別擔心店裏的事兒。既然你還在這兒，就應該多操心才對。”
汪娟長長一歎，頗為氣氛地說道：“把店直接這麽交給一個外人來管，像話嘛！她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啊！一下子弄走這麽多人，店還怎麽開？每天那麽多客人，招唿得過來嗎？這不是砸招牌嘛！”
高豐收聽到一半就轉身備菜去了，聽汪娟激動地說完，他才輕飄飄地應付了一句，“不會的。”
“……”汪娟牟足了勁兒出擊，說了老半天，結果句句都落在棉花上，連個響都沒有，就得到一句“不會的”？
“為什麽不會？不能因為你之前在她的館子裏幹過，就沒有原則地向著她啊！”汪娟不信邪，一定要想辦法留下來。
高豐收沒再迴答汪娟的話，他隻當身邊沒人，顧自安排著幾位幫廚為晚餐做準備。
汪娟得不到迴應，急得滿頭大汗。
幫廚們嫌她礙事，難免會嘟囔幾句。
“娟姐你別在這兒呆著了，一會兒濺你一身髒水。”
“地上滑，小心一點啊！你最好出去吧，磕著摔著都不好。”
“這事兒老高做不了主，你該找老板去。”
……
汪娟瞪了他們一眼，“要你們廢話啊！”
幾位幫廚互相對視一眼，都不言聲了。
“老高，陳香在家裏嗎？我得去找她說說。”汪娟想來想去，覺得隻能找陳香替她撐腰，其他人都不靠譜。
高豐收沉眉看向汪娟，蹙眉道：“陳香需要休息，店裏的事情她現在不管了，你找她沒有用。”
汪娟：“那找誰有用啊？！”
高豐收：“都沒用，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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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落下，名單我已經念完了。”江芝蓮沒有具體解釋為什麽沒有汪娟。
既然不會給其他人理由，那也不會給汪娟任何理由。
汪娟沒有什麽特別的，她跟所有人都一樣，並沒有什麽特權，江芝蓮也不會特殊對待她。
“怎麽可能呢？”汪娟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江老板，你做這個決定之前，有問過陳香嗎？”
“我為什麽要問她？現在這裏是我說了算的。”江芝蓮頓了頓，笑著說道：“我記得你剛才好像也是這麽說的，怎麽轉眼就忘了呢？歲數大了，記性會變差，可以理解。既然這樣，不如迴家好好休息吧。”
汪娟氣得手都抖了起來，“臭丫頭片子，有點臭錢，眼睛就長到天上去了！”
江芝蓮抬手聞了聞自己，“你的鼻子是不是壞掉了？我聞著挺香的呢，有股子淡淡的花香。素食館養了很多花兒，屋裏特別香。我覺得這邊窗台上也應該多養幾盆花，好看又好聞。用餐環境，也是很重要的。”
汪娟瞪著眼睛，沒想到跟自個閨女差不多年紀的小孩敢這麽跟自己說話。
“你嫌錢臭，錢可就不找你去了，這樣以後可是會越來越窮的哦。”江芝蓮調侃了她一句，隨後扭頭看向她留下來的那幫員工，正色道：“以後誰不好好幹活，在店裏碎嘴嚼舌根，或者偷雞耍滑，就立馬給我滾蛋！”
新官上任還要放三把火呢，她怎麽也得立個威信，講好最基本的規矩。
這些員工跟她之前在素食館的時候一個一個憑喜好招來的不同。
首先了解的不夠，接觸得也不多。
到底怎麽樣，還要多考察。
江芝蓮從挎包裏拿出一個筆記本，和幾個裝著錢的牛皮紙信封，全都拿給了劉璐，“這是給他們結算工錢的明細，錢夠數，應該會多一點出來，你數好發下去。讓每個人都摁手印簽好字，以後別迴過賴賬。”
劉璐拿好本子和錢，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會辦好的。”
江芝蓮：“陳一民，你在旁邊幫著點，別出什麽差池。”
“好。”陳一民走上前，認真地應道。
“老高什麽時候過來？”江芝蓮開口問道。
“晚飯前。”劉璐看了眼牆上的掛表，“應該馬上就過來了。”
“嗯，那我先走了。一會兒要有事兒的話，去素食館找我。”江芝蓮囑咐完，便轉身離去。
汪娟幾次三番想找江芝蓮說情，都沒有找到機會。
她站在原地，覺得天都要塌了。
被開除的人各個垂頭喪氣，湊到一塊兒怨念地抒發著悲憤之情。
有一早就預感到自己留不下來的，這下心裏踏實多了，也沒有覺得太難受。
工作嘛，再找就是了，又不是鐵飯碗，也不覺得多可惜。
打雜的不比單位裏的正式工，在這幹幹跑那幹幹，都是常態。
因為惦記著最後的那點工錢，就速度地去找了劉璐。
劉璐依照單子上寫的數額，從信封裏數出錢，看對方摁完手印，簽完字才發出去。
對方數了數，比預想中的多了五十塊，快頂兩個月的工資了啊！
頓時開心了不少。
“你們趕緊過來領錢吧！”他甩了甩手裏的錢，“不少呢！”
有人張羅，更多人便跟著附和。
劉璐這一下子湧過來好幾個人，大家紛紛拿到錢，臉上都寫著心滿意足。
“你們說，這錢是香姐給的，還是現在這個小老板給的啊？”
“我看明細單子是香姐寫的，上麵是她的字兒，那應該是香姐給的錢吧？”
“我也覺得是香姐，新的小老板一看就不是個大方的人。”
“是啊，一下子弄走那麽多人，我看就是不舍得發工錢。”
“那留下來這些是不是忙死了？能幹得過來嗎？”
“幹不過來就再招人唄！”
“既然要招人，幹嘛把咱們趕走啊？這不是有病嗎？”
“看咱們不順眼唄！迴頭再招喜歡的人，或者沒準是老板的朋友親戚什麽的要過來，多正常啊！誰不向著自個兒人啊。現在這是人家的店了，人家說了算。”
“行了，走吧！賴在這兒也沒有用，拿著錢就行了。”
……
由於工錢沒有拖欠，還補償了很多，所以大家比想象中更容易地接受了最後的結果。
最後隻有汪娟一個人還在掙紮。
她想拉著老哥老姐一塊兒找陳香，可是大家想了想之後都婉拒了。
“差不多得了，陳香病著呢，就別過去打擾她了，讓她先好好治病吧。”
“錢給的不少了，正好迴去歇幾天，這活兒幹得還是挺累的。”
“我閨女到新華書店當上櫃員了，她一直念叨我讓我別出來幹了，我想著幹脆以後就在家裏舒舒服服地養老，等著帶孫子了。”
“汪娟啊，這個小江不好惹，你還是別跟她作對了，得不著什麽好。你有本事，再找個活兒不難。”
“行了，我要走了，難得迴家做頓晚飯吃。”
……
汪娟死死地攥著拳頭，一肚子氣沒處撒。
高豐收推門走了進來，跟眾人點了一下頭，打過招唿之後便進了後廚。
他平時就跟大家交流的不多，除非必要的溝通，很少聊天說閑話。
汪娟緊盯著高豐收的身影，目光最後停留在了後廚門口。
她想了想，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老高。”汪娟走進後廚，來到高豐收身邊，“陳香不在，你說話還有分量吧？”
高豐收停下手裏的活，認真地詢問：“怎麽了？”
“姓江的丫頭，應該會聽你的話吧？”汪娟輕咳一聲，“她把我開除了，我覺得她是不了解碗碗香的情況，你去跟她說說吧，我不能走。我走了，這裏肯定會亂套。”
高豐收麵無表情道：“小江是老板，我隻負責做菜。人員安排方麵，我不參與。”
“老高你這樣不行啊！”汪娟苦口婆心道：“陳香為這個店付出了那麽多，怎麽能這麽隨隨便便的對待呢！她現在生病了，肯定會特別擔心店裏的事兒。既然你還在這兒，就應該多操心才對。”
汪娟長長一歎，頗為氣氛地說道：“把店直接這麽交給一個外人來管，像話嘛！她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啊！一下子弄走這麽多人，店還怎麽開？每天那麽多客人，招唿得過來嗎？這不是砸招牌嘛！”
高豐收聽到一半就轉身備菜去了，聽汪娟激動地說完，他才輕飄飄地應付了一句，“不會的。”
“……”汪娟牟足了勁兒出擊，說了老半天，結果句句都落在棉花上，連個響都沒有，就得到一句“不會的”？
“為什麽不會？不能因為你之前在她的館子裏幹過，就沒有原則地向著她啊！”汪娟不信邪，一定要想辦法留下來。
高豐收沒再迴答汪娟的話，他隻當身邊沒人，顧自安排著幾位幫廚為晚餐做準備。
汪娟得不到迴應，急得滿頭大汗。
幫廚們嫌她礙事，難免會嘟囔幾句。
“娟姐你別在這兒呆著了，一會兒濺你一身髒水。”
“地上滑，小心一點啊！你最好出去吧，磕著摔著都不好。”
“這事兒老高做不了主，你該找老板去。”
……
汪娟瞪了他們一眼，“要你們廢話啊！”
幾位幫廚互相對視一眼，都不言聲了。
“老高，陳香在家裏嗎？我得去找她說說。”汪娟想來想去，覺得隻能找陳香替她撐腰，其他人都不靠譜。
高豐收沉眉看向汪娟，蹙眉道：“陳香需要休息，店裏的事情她現在不管了，你找她沒有用。”
汪娟：“那找誰有用啊？！”
高豐收：“都沒用，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