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永靈笑笑,說:“糾結這個弄啥!有沒有人愛你,又不是多重要的事!雖然被人喜歡,被人愛,是件能讓人高興開心的事。但是啊,咱們姑娘家可千萬不能把自己困在‘別人愛不愛我’這件事上。因為愛是會隨著時間變的,父母的愛會變,旁人的愛會變,你的愛也會變。


    以後,千萬不要把自己的人生和未來依托在“旁人愛不愛你”這個未知的事上,這樣做很危險的,尤其對咱姑娘家。別人的愛對咱來說,重要,也不重要!但是自己足夠愛自己,永遠都是最重要的!與其期望得到旁人的愛,不如先學會愛自己。”


    其實,她沒說出口的是,愛除了會變,還有附加條件。父母的愛是有條件的,旁人的愛亦是如此。


    像趙雲霞爹娘這樣的父母,或許隻有能夠出人頭地或者有錢顯貴的子女,才配得到他們的愛。不然,就算是趙雲霞掏出肝肺來討好父母,也隻能是得到流於表麵的肯定。


    當然,也有一種被愛,是沒有任何附加條件的。那就是,你是家裏唯一的男丁。那麽你什麽都不必做,隻要一出生,因為一個性別,就能得到父母,乃至全家人所有的愛。


    紀永靈的話聽得紀永菲雲裏霧裏,她翻個漂亮的白眼,撇撇嘴說:“我就說了兩句,你就能給我說一堆!你看看你說的都是些啥嘛,像個老婆子一樣,叨叨叨,叨叨叨!也不知道咋那麽多和尚念經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也不怕後頭說親,人家嫌棄你老氣橫秋,嘴太能說,不要你!”


    “不怕!”紀永靈無所謂地笑著說。


    她會怕天災、會怕戰亂……因為這些因素人力根本無法撼動,但唯獨她不怕沒人要,嫁不出去!


    為什麽一定是別人要她,而不是她要別人?


    雖然這是古代,但她所接受過的後世教育決定了她,不可能為了迎合別人,為了討好男人的喜愛,而委屈自己。


    難道她一個受過後世高等教育的人,還要去委曲求全,低三下四地去給一個隻是比自己“古”的男人伏低做小?


    現在的生活明明有的選,那她一定會把選擇權、主動權、財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


    患得患失,糾結愛與被愛,最不值得!


    當然,這隻是她的價值觀,或許並不正確,也僅限適合於她。


    紀永菲並不信紀永靈脫口而出的“不會”。在她看來,哪有女娃娃會不怕自己長大了沒人要,嫁不出去?


    村裏的女娃娃自打能聽得懂話起,就被大人教育“你這個樣子,長大了會嫁不出去的!你那個樣子,以後的婆婆會嫌棄你的!”所以,“沒人要,嫁不出去”對一個女娃來說,算是非常惡毒的詛咒。


    紀永菲挑挑眉,問紀永靈:“看你說得這麽硬氣,我問你,咋樣才叫愛自己?是啥好東西隻顧自己,不管家裏人嗎?還是隻惦記自己好吃好喝好穿?”


    紀永靈笑笑,說:“這樣也算吧,但卻是淺層的!在我看來,身體好,自己手裏有錢,再有一兩樣有底氣的本事,然後善待身邊的人,內心充盈,讓愛流出,就算是愛自己!”


    “天光神,你是把你當男娃了吧!要有錢,還要有本事?咱女娃上阿達學本事去!會繡花紡線就算是有本事咧,還要有底氣的本事!秀才家的女子都不敢這麽說!嘖嘖,你真是敢想啊!”紀永菲驚訝中帶著嘲笑道。


    “想都不敢想,那還怎麽做!”


    ……


    紀永菲在院裏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她剛走沒多久,紀滿慶就一步三迴頭,罵罵咧咧地進了院門。


    “四叔,你咋咧?得是又和誰打錘咧?咋渾身都是土?”紀永靈見紀滿慶衣衫不整,頭發淩亂,一副剛打完架的樣子,不由好奇地問道。


    紀滿慶一臉害氣,拿起牆角的笤帚,掃掃身上的土,罵道:“今兒就背死咧!不知道阿達跑來了兩個二杆子貨,先是盯著我嘀嘀咕咕,然後盯著我開口就問,你奶生下的我日子是幾時?


    我心想,這兩個瓜皮又不是搖鈴鈴的陰陽、道士、老和尚,不知道問這弄啥哩!肯定沒懷啥好胎,所以,我就轉過身走咧,沒著(zhao,理)這倆慫。結果這兩個二錘子球閑得,拿門扇絆泡子哩,上來一把就揪住我的腰繩不要我走,說要看我溝子上的胎記哩!”


    紀永靈想了一下那個畫麵,“撲哧”一下笑了,說:“那你就跟人打起來咧?”


    紀滿慶不屑道:“那必須麽!這種情況不好好收拾一下這種瓜慫,還等啥著哩!雖然我是個大男人,不怕人看,但是這也太不尊重人咧!


    起碼好好給我說,問一句,‘夥計,你溝子上的胎記能給我看一眼不?’結果,這兩個慫,喔球勢子長地跟撒(頭)絆腫的黑驢一樣,還擰次擰次滴,叫我給美美捶了一頓,掛樹上咧!”


    “哎呀,不愧是我四叔,威武霸氣,無人能敵!”紀永靈豎起拇指,誇讚道。


    紀滿慶晃著腦袋,得意洋洋的說:“碎碎個事!今兒是碰上我心情好,看著這兩個慫,瓜不唧唧的,怕是頭一迴出門,就放過他咧。要是下迴再碰上,就沒有這麽便宜咧,直接給打出去,掛到縣裏城牆上曬肉幹幹去!”


    “咳——剛剛喔兩個人問你啥日子生下的,你咋說來?”楊氏不知道啥時候掀開窯裏的門簾出來,黑著臉問道。


    紀滿慶以為楊氏是嫌棄自己和人打架,忙顛顛地跑過去,像個哈巴狗一樣,在楊氏麵前笑嘻嘻地說:“娘,你放心,我身上一點傷都沒有!我啥人,你還不知道嘛!打錘少有能讓人占了我便宜滴時候。”


    楊氏氣得翻個白眼,繼續問:“你咋給喔兩個人說來?”


    紀滿慶不明所以,撓撓頭,說:“我沒咋說,我就說‘你爹啥時候生的,我就是啥時候生的!’”


    “你!”楊氏氣地甩下門簾,又進了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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