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鶴年看著顧有為離去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也站起身來。


    “江曉,你也別太沮喪,有很多東西還是值得肯定的,隻是你這方案目前確實存在諸多疑點和不確定性,待你日後將方案進一步完善,有了更確鑿的依據和更周全的規劃,我們再行探討吧!”


    孫衛東追了出去:“劉老,顧老,請等一下!”


    劉鶴年和顧有為停下腳步,顧有為皺著眉頭,一臉不悅地。


    “孫院長,你還有什麽事?今天來你們醫院,我本以為能聽到些建設性的東西,結果卻大失所望,簡直就是浪費我時間。”


    孫衛東趕忙說道:“顧老,您先別著急生氣,江曉這個人我還是很了解的,他一般不會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說有把握,就一定有把握!”


    顧有為不屑地哼了一聲,“有把握?空口無憑的話誰都會說。腎衰竭這等疑難重症,多少醫學大家都在苦苦鑽研,他一個年輕後生,僅憑幾句所謂的理論和一個平平無奇的藥方就說有把握,這不是狂妄是什麽?”


    “江曉以往也解決過不少疑難病症,我覺得……”


    顧有為一揮衣袖:“孫院長,你不用再說了,你們想怎麽研究就怎麽研究,我沒工夫陪你們在這裏消磨時光,告辭了!”


    孫味道看向劉鶴年,希望他能留下來:“劉老……”


    “孫院長,我還有點事情,就不奉陪了!”


    顧有為邊走邊說,一臉不滿,特別的激動:“這個江曉,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腎衰竭豈是他想得那麽簡單,以為隨便弄個藥方,再加上幾句針灸的說法就能解決?咱們在這行摸爬滾打了多少年,都不敢輕易誇下海口,他倒好,還說有把握,簡直是異想天開!”


    相對而言劉鶴年比較平靜:“老顧,你也別太激動了,年輕人有這種想法,敢於嚐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好的。咱們中醫要發展,就是需要有這樣的衝勁和創新精神。”


    “有衝勁也得有個度,不能盲目自大,他以為中醫治病就是憑感覺、碰運氣嗎?”顧有為越說越激動,激動得胡子顫動起來:“腎衰竭涉及到人體那麽多複雜的生理機能變化,他那點東西,連皮毛都算不上。”


    劉鶴年無奈地笑了笑:“行了,老顧,不提這個了,去我那兒喝喝茶,順便給你看個好東西。”


    “好東西?”顧有為的思緒一下子被吸引:“又找到絕版的醫書了?”


    “那倒不是,不過,是跟中醫有關的東西!”


    “哈哈哈,好,走!”


    魏菊萍、劉鶴年、顧有為三人先後離場,在此之前孫衛東信心滿滿,滿懷期待的可以親眼見識兩位大師級中醫的真本事,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走了。


    迴到會議室,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好看,江曉一如既往的鎮定:“我們繼續,接下來,就由我們幾個組建成為專門的醫療小組,分別對資料上的十三位不同程度的腎衰患者,進行跟蹤治療與數據監測,以便我們能根據實際情況及時調整方案,下麵……”


    江曉剛說到一半,徐白延便打斷說道:“江醫生,顧老和劉老他倆走了,就靠我們幾個能行嗎?”


    “無妨,有我們幾個足夠了!”


    譚樹成不知道江曉哪裏來的信心,但既然他都信心十足,自己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哈哈哈,好,江醫生,你怎麽安排我們就怎麽做!”


    徐白延也是一副豁出去的想法:“那我也舍命陪君子!”


    “孫院長,魏醫生那邊,可能還需要你去溝通一下,希望她能配合我們的後續治療工作!”


    孫衛東壓根就沒懷疑過他:“沒問題,會議結束過後我再單獨找她聊聊,魏醫生我認識十來年了,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沒什麽壞心眼。”


    江曉和剩下的幾個老熟人,商量了一下後續的治療細節,每個人都有了需要做的事情和任務,各司其職。


    與此同時,為了便於江曉他們治療,孫衛東按照江曉的要求,將資料上麵的十幾位腎衰患者,一並安排到了住院部單獨一層相鄰的幾間病房,有單獨的護士看管。


    這群腎衰患者裏麵,情況最嚴重要數李建國,身體雖因透析暫獲穩定,但依舊極度虛弱。


    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蠟黃,雙眼深陷,四肢消瘦無力,連簡單的抬手動作都顯得頗為吃力。


    由於腎髒功能的嚴重衰退,體內的毒素無法有效排出,導致他時常感到惡心、嘔吐,食欲不振,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萎靡不振。


    其他患者的情況就要好得多,表麵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麽不同,但身體同樣飽受折磨。


    中醫科的事宜江曉全權交予許晴來處理,雖說有幾分趕鴨子上架的狀況,可許晴跟隨江曉研習已有一段時日。


    畢竟,一直躲在大樹地下是難以實現真正成長的,適當加以磨礪亦不失為一樁好事。


    與之對應的,她之前負責任困難家庭費用補助等事宜,全部交接給周玲玲的基金操辦。


    江曉、譚樹成和徐白延三人結伴前往住院部,前往腎衰竭患者們所在的病房區域。


    當行至其中一間病房外的走廊時,聽聞病房裏傳出陣陣舒爽的低吟聲,走進病房,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男性患者俯身趴於病床上,家屬正手持一枚硬幣,蘸著白酒在他背部悉心地刮拭著。


    後背已然一片通紅似血,然而,患者臉色之上卻流露出一絲愜意。


    腎衰患者由於體內毒素大量積聚,致使皮膚瘙癢之感難以忍受,尋常的止癢手段往往難以發揮效用,無奈之下,患者及其家屬唯有借助這般傳統的民間土法來獲取短暫的緩解。


    “喲,江醫生來了!”


    江曉走上前去,示意他不用起來:“感覺怎樣?”


    “疼是疼了點,但舒服!”中年男人皮膚偏暗發黑,這都是腎衰,體內毒素沒辦法像正常人那樣排出體外。


    江曉微微頷首,發現患者背部滿布因搔抓而遺留的痕跡,部分區域甚至已破皮結痂:“沒事,等腎髒恢複排毒功能,以後就不用這麽刮背了!”


    薑大寶覺得這樣不禮貌,於是讓妻子不要刮了,快速起身穿好衣服盤腿坐在病床上:“江醫生,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病真能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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