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麗!秦麗!”鄭強抱住秦麗,使勁地搖晃著。


    “請您不要妨礙我們的救治。”醫護人員將他推到一邊。


    “醫生,她怎麽樣了?”


    “您放心,我們會盡力搶救的。”


    看著救護車唿嘯而去,鄭強呆在那裏疑惑重重。他感覺此刻像是在夢中。這火場、濃煙、警笛、妻子,都是一個個幻想的聚集。


    他想不通,昨天下午秦麗明明已經離開了本市,怎麽昨晚又會住在這個酒店裏?如果出差日期有變,為什麽不迴家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定睛看看眼前真實的一切,他便拋開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目前最要緊的是,趕緊去找下落不明的郝形勢。


    鄭強這次已經無法再接近大樓。更多的水籠頭噴進火場。眼看著火焰在縮小、在熄滅。濃煙像被打敗的殘匪,向四處逃散。


    他站在警戒線前,無法想像郝形勢的現狀。


    昨晚還在一起喝酒逗樂,今天就與世長辭了嗎?他想到這樣的後果,便渾身發冷,不由地雙腿直打顫。


    天空顯出了魚肚白。人們的麵孔也變得清晰起來。可還是不見郝形勢的蹤影。


    鄭強想到郝形勢有可能再也不能生還,便心如刀絞。


    他找到領導模樣的武警同誌,請求道:“同誌。我有個朋友叫郝形勢。他住在這個酒店裏。現在不見他的人影。我能不能進去找找他?”


    “不行。火警還沒有解除,隨時還會發生危險。我們的戰士在裏麵會盡力解救的。您放心吧。”


    鄭強不甘心就這樣幹等著。那些被救出來的人都已經昏迷不醒。如果郝形勢在裏麵待了這麽長時間,能撐得住嗎?如今多一分鍾的耽擱,就會多一分危險。


    心急如焚的鄭強再也按奈不住急切的心情。他趁人不備,身子一閃鑽進樓內。


    煙已經沒有了那般地濃烈,隻是在無精打采地飄散著。


    他用手捂住鼻子,順著樓梯往上走。


    不知走到了幾層,遇見一位消除員,堅決地阻止了他前進的腳步。


    他萬般無奈,隻好停止前進。在那些已經安全的樓層,一間一間仔細尋找。


    腳下到處淩亂不堪,滿目狼藉。還好,沒有死傷者出現。


    “郝形勢!郝形勢!”看到煙霧稀少,他遏製著心中的焦灼不安,不停地叫喊著。


    “這一層沒有人了。”一位消防員走過來對他說。


    鄭強不甘心。又上了幾層。他告誡自己不能大意,要看得更仔細一些。


    這是一個朝北的房間,裏麵帶有一張大床。淩亂的床單上,斜橫著一個名包。這一定是房間的客人為了逃命舍棄的。


    他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正要離開時,突然一個熟悉的物品讓他停住了腳步。


    那是一隻紅色的旅行箱,上麵燙著兩個金色的字母:ql。他頓時想到,這個熟悉的標誌是他為了妻子的33歲生日,專門找人訂製的。他確信這是秦麗的箱子。那麽,秦麗昨晚一定就住在這裏。可為什麽呢?他正疑惑著,目光被另一隻箱子所吸引。那是一隻黑色的旅行箱,此刻正默默地與之並列著。他了解妻子,出門最懶得帶東西。何況隻是去開個會,又怎麽可能帶這麽大的兩隻箱子呢?他走上前再仔細觀察一下。發現那箱子上麵搭著一件男士西裝,一條暗紅色的領帶無力地吊在把手上。顯然,這個箱子的主人是位男士。


    他沒有動這些東西,而是悄悄地從房間裏退出來,記下了這間房門的牌號。


    一位消防員走到他身邊,“先生。請跟我們下去。這裏我們已經搜尋過了。”


    鄭強:“我有個朋友現在不知道在哪裏。請讓我去找找吧。”


    “可是,我們已經進行了地毯式搜尋。保證上麵沒有人了。”


    “那他能在哪裏呢?”鄭強知道,郝形勢沒有人間蒸發的本事。也許他像肖敏銳一樣,被救護車拉去了醫院。也許他早已經安全地離開了大樓。也許他一直都是安然無恙地在解救他人。也許他還在------鄭強想了想,還是覺得最大的可能在這座樓內。


    他順著樓梯無望地往下走。到了一樓的電梯前。忽然發現一個垃圾箱上麵,有一排黑乎乎的東西在蠕動。


    他走上前,認出是人的手指。便猛然掀起蓋子,伸頭望進去。


    隻見一張黑乎乎的麵孔衝著他微笑著,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


    鄭強一把將他拉出來。


    “郝形勢。你這個混蛋!你個黑鬼!看你個黑樣,看你個髒鬼!看你個醜樣!看你個傻樣子!!”鄭強搖晃著他,拍打著他,用拳頭捶著他。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流著。


    郝形勢疲憊地依到牆上,一臉憨憨地笑著。“嘿嘿。我沒嚇到你吧。我這樣你還能認出來。”


    鄭強:“扒了你的皮我也認得出來。不相信試試看!”說完,將他緊緊地擁抱在懷裏。這樣的劫後重生,令他激動不已。


    郝形勢順勢安逸地倒在他懷中。


    “快告訴我,你怎麽在這裏?”


    郝形勢:“我來來迴迴折騰了一陣子。被消防員送到了外麵。清醒了一陣以後,我不放心肖敏銳,就又迴到這裏。可我實在是累了。撐不住了,便一頭栽到這裏麵,就再也爬不出來了。”


    “我一看見那幾個黑指頭,就知道是你。你讓我找得好苦。你這個黑鬼。”鄭強背上郝形勢就往外走。


    郝形勢:“肖敏銳怎麽樣了?”


    鄭強:“他被救出來送醫院了。”


    “鄭總!”


    聽到有人喊,鄭強抬起頭來。


    楊容美驚訝地站在他們麵前,用詫異的目光注視著鄭強。雖然,此刻的他衣衫不整,也沒有平時那般地玉樹臨風。滿臉的黑灰,與那個風度翩翩的鄭總判若兩人。他躬著腰,駝著背,像個非洲難民。但她覺得此刻的鄭強比任何時候都英俊瀟灑。他在她心中的形象比任何時候都要高大威猛。


    “鄭總。您沒事吧?”她拉住鄭強的胳膊。


    “沒事。這不好好的嗎。”


    “哎。怎麽不問問我有沒有事啊。”郝形勢搶白道。


    楊容美這才注意到背上的黑臉人。


    “啊。是郝部長啊。您受傷了嗎?”


    鄭強:“他壯得像頭牛,怎麽可能受傷。現在受傷的人應該是我。”


    楊容美:“那這------”


    鄭強:“他就是救了好多人,看我沒趕上,想讓我也嚐嚐背人的滋味。”


    “我才不想讓你背呢。走得這麽慢,像老牛拉破車一樣。”郝形勢從鄭強背上滑下來,腿一著地,便“哎喲”一聲,敦實地坐到地上。


    鄭強這才發現他的腿部在流血。“你這是受傷了。還有這兩隻手都------”


    郝形勢:“不礙事。”


    楊容美驚叫著:“快,快去救護車那邊!”


    他們二人攙扶著,把他送上救護車。


    “您沒傷著吧?”楊容美將鄭強拉到一邊,從上到下仔細地打量了一遍。


    鄭強看她這般關愛的神情,真想將身體劃個大口子。


    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我真的沒事。謝謝你這樣關心我。”


    楊容美:“我早上起來,一看到直播新聞,就趕緊往這裏跑。”她不知道鄭強會到這裏來,更沒想到他竟然那般勇敢地解救傷員。那一刻,她心中的桎枯被他的舉動融化了。


    “你去上班吧,我再到醫院看看。”鄭強牽掛著肖敏銳,更想知道妻子的病情和狀況,便對楊容美道。


    楊容美顯露出依依不舍之情。“好的。您多保重。”


    鄭強使勁擁抱了她一下,覺得今天是個非常值得紀念的日子。


    “走。我跟你一起去醫院。”他與郝形勢同乘一輛車,離開了硝煙中的大樓。


    “哼!就好像拍電影一樣。”郝形勢看著他二人相擁時,那片煙霧的背景,衝著鄭強嘀咕道。


    “可不是嘛。還有點諜戰的味道呢。能在這硝煙中躲在垃圾箱裏不被發現,真難以想像。”他看著郝形勢憨憨的樣子,逗趣道。


    郝形勢自豪而又神秘地說:“不要告訴別人。我是打進敵人內部的地下黨。”


    鄭強來到醫院急診室前。看見醫護人員正在緊張地救治火災中送來的傷員。他不知道此時的秦麗是否也在其中。


    看到走廊上坐著一些輕傷者,他便走過去,仔細地辨認著那些人的麵孔。看到那隻黑色的旅行箱時的憤怒,到現在平息了許多。眼前這些人中,也許就有那個黑箱子的男主人。他想盡快解開心中的那個謎團。也許,就是這一場大火,讓他重新認識與他生活多年的妻子的真實麵目,也會將他的生活來一個天翻地履地改變。


    他轉了一圈,並未看見妻子的麵孔。這時搶救室的門開了,他跑上前去,看到肖敏銳被推了出來。


    幾位記者模樣的人也蜂擁上前。


    郝形勢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頭腳和手臂上滿是繃帶。


    郝形勢:“肖敏銳,你醒醒------”


    鄭強:“醫生,他怎麽樣?”


    醫生:“他已經脫離危險,但還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現在送去病房。”


    鄭強:“郝形勢,你沒事吧?”


    郝形勢:“我沒事。都是小傷。已經處理好了。不過,還是有點疼。”


    “你陪肖敏銳去病房,我一會兒就過去。”鄭強看著他們離開,便迴到搶救室外,顛起腳來朝裏張望。這樣一來,便一眼認出了躺在床上的秦麗。


    他坐到長椅上,心裏在為秦麗找著一百個開脫的理由。而後,那些假設又被他一一否定。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可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釋。現在,她生死未卜,還是相信她吧。最後,他這樣對自己說。


    走廊的椅子上坐著好幾位頭纏繃帶的輕傷者。他們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恐懼中掙脫出來。個個神情低靡,滿目悲傷。


    又有幾位病患從搶救室裏推出來,還是沒有秦麗的身影。鄭強的心開始因緊張而顫抖了。他為自己的懷疑而自責。如果可以挽救她的生命,即使有錯也無妨。他又開始這樣祈禱著。


    門開了。秦麗終於被推了出來。


    但沒等鄭強站起身,一位和他同坐長椅的男子猛然撲了上去。


    “秦麗。親愛的。你醒醒啊。”那人用幾乎哀求的聲音悲愴地喊著。“秦麗,你不要離開我。快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啊。”


    醫生:“請問您是她什麽人?”


    “我是她愛人。”


    聽到這話,鄭強驚呆了。


    徐友友旁若無人地向醫生問道:“醫生,她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醫生:“她昏迷的時間比較長,也可能是體質有些弱。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但還需要觀察。現在送到病房。”


    “謝謝,謝謝醫生。”徐友友緊跟著病人走了。


    留下鄭強站在那裏,神情恍惚,不知所措。


    剛才那男子的話猶如萬箭穿心,令他恨之入骨。他千般驚恐,萬般擔憂,等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結局。夫妻情感十幾年,愛人的位置就這樣被輕易地擄奪了。


    他癱軟地坐下來,再也沒有挪動腳步的欲望。也許,現在能做的隻是等待她的康複,而後的讓位。他一向認為,男人不管成功與否,不管有無出軌,都不能有戴綠帽子的恥辱。這是他始終堅守的底線。今天,秦麗將他的底線衝破了,他的心連同他的家隨著那人的表白分裂開來。這種分裂是無法彌補的。


    既然有那位“愛人”守護,鄭強也不想再看到秦麗,便孑然迴到皇星酒店。


    酒店大堂還是一片混亂。經理模樣的男人在指揮著人們做清理的工作。


    他走上前台,問道:“請問一六二二房的人怎麽樣了?”他希望那間房裏沒有那個男人的登記。


    “先生,您稍等。我幫您查一下。”接待員在電腦上點了幾下。“先生,一六二二房的住客是徐友友和秦麗。他們的兩隻行李已經編上了號,正準備送給他們。”


    “好的。謝謝。”真相大白。鄭強轉身離去。


    想當年,鄭強一表人材,風度翩翩。獨特的設計屢屢獲獎,在當地已是小有名氣。工作室規模雖然不大,但也因他的設計才華,經營得風生水起。那時風流才俊的他身邊美女無數,整日追隨其後。秦麗就是其中之一。鄭強最後之所以選擇了她,是因為她不像那些人,那般地拜金。她是個自強自立的女人,年紀輕輕便把美容院開得紅紅火火。她待人真誠,且頭腦聰穎。那天,她來到鄭強的麵前,麵對他身邊那麽多的女子,鄭重地說:“鄭強。我喜歡你。如果你選擇我倍伴你一生,我會一如既往地忠誠於你。不管你有無錢財,還是身體健康疾病,我對你的感情都會堅貞不渝。我不貪圖你的外貌和金錢。因為我也有我的事業,我掙得錢不比你少,這些應當可以成為我對我的誓言的保證。”


    鄭強是在那一刻決定選擇她的。也把那一個震撼他心靈的情景刻在了心裏。這些年來,他們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業,家庭也在一天天地富裕。而他隻記得秦麗的承諾,卻忘記了歲月可以改變人這個道理。


    他迴到家,換下身上的衣服。這時,突然想到那天早上,他從外麵迴來時的情景。那麽,那日他們是在這裏過的夜,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他耍弄了一番。


    想到這裏,他的怒火便再次升騰起來。


    迴到公司,坐在辦公桌前,恥辱填滿了他的胸膛,使得他的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這時,楊容美來到他麵前。


    “鄭總。我想您還沒吃早餐吧。我給您買了些。”她把早餐放到桌上。


    楊容美這些天來的複雜心情,今天終於得以平複。一個對朋友那般真情的人,一定會對自己的摯愛更加用心。一直以來,她不明白為什麽英雄愛美人,美人愛英雄。今天她懂了。這就是一個人心靈深處的崇拜,和精神上理想的寄托。


    看著鄭強一蹶不振的樣子,她關切地問:“鄭總。您還好吧?”


    鄭強痛苦的內心無以言表,隻能將頭埋在她的懷裏。“阿美。謝謝你。”


    吳桂花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一進急診大廳,便撲到身纏繃帶的郝形勢麵前。


    “你在這裏幹什麽呢?!都傷到哪兒了?怎麽到處都沒有好地方了。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也不給我個電話,報個平安。你要把我急死啊!”


    郝形勢傻傻一笑。“擔心什麽。你看,我這樣是不是也很帥?”


    吳桂花又氣又喜。“你像個大蠶蛹,像個大皇蜂。像個大牛屎。你真是太嚇人了。”她說著,便抱住他哭了起來。


    郝形勢用傷痛的胳膊摟著她,“好了好了。我這個大牛屎現在沒事了。”


    “其他人呢?”吳桂花發泄完之後,平靜下來。


    “其他人沒事,就是肖敏銳還在昏迷中。”


    吳桂花:“啊!這------這------”


    郝形勢:“你不要著急。不會有事的。”


    吳桂花:“那你通知郭醫生了嗎?她能來不是更好嗎?”


    郝形勢:“我給她打過電話了,怎麽還沒來呢?”


    郭靜晨疲憊地從手術室出來。這是她這個夜班做的第三台手術。馬上就要下班了,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有郝形勢的未接來電,便迴了過去。


    “郭醫生。肖敏銳在醫院急診室正在搶救呢。您快來看看吧。”


    郭靜晨猛然一驚。“怎麽迴事?”


    郝形勢:“昨晚皇星酒店失火,肖敏銳進火場救人,受了重傷。現在命弦一線。你還是快來看看吧。”


    “好的。我這就過去。”郭靜晨顧不上已經斷絕的關係,正要往樓下去,被護士大聲叫住。


    “郭醫生。3號手術室的剖腹產病人出現大出血,張醫生叫您快去看看。”


    郭靜晨猶豫了一下,轉身迴到手術室。


    等到她做完了這台手術,肖敏銳已經轉到了病房。


    郝形勢:“郭醫生。您可來了。”


    看到郝形勢渾身的繃帶,郭靜晨更加擔心肖敏銳。


    “郝形勢,你也受傷了。”


    “我沒事。我身體好。肖敏銳還是昏迷不醒。您快進去看看吧。”


    “肖敏銳。肖敏銳。”郭靜晨來到肖敏銳身邊,輕輕喚了幾聲,看沒有反映,便退出來。“醫生怎麽說?”


    郝形勢:“醫生說已經脫離危險。但還要觀察,等待他蘇醒過來。”


    “那你們到底是怎麽迴事?”


    郝形勢指指走廊上的屏幕,那上麵正播放著這場火災的情況。“您看看。”


    屏幕上正好有記者采訪郝形勢。


    郝形勢:“這位是我的好哥們兒,好領導,他叫肖敏銳。這場大火中,他一直舍生忘死地衝在最前麵,一連救出無數個遇險人員。直到自己暈倒在火場,被消防員救出。”


    記者:“現在,肖敏銳經過搶救,雖然已經脫離危險,但還處於昏迷狀態。讓我們期待著他的蘇醒與康複。請大家記住這位救火英雄的名字。為時代的英雄們點讚。”


    郭靜晨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她握住肖敏銳的手,在心裏為他祈禱著。


    她是一位醫生,每天都在做著治病救人的事情。但肖敏銳不一樣。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拯救那些根本不相識的人。像這樣奮不顧身的英雄,是她從小就倍加崇拜敬仰的人。現在,肖敏銳也在用他的行動,譜寫著感人的詩篇。她還有必要為了自己的一已私情與之較量嗎?那一刻,肖敏銳在她心中的形象,頓時升華到無比光輝的高度。也由此喚醒了她對他的一往深情。


    郭靜晨守在肖敏銳床邊,寸步不離。隻等到數小時後,他慢慢地蘇醒。


    肖敏銳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了郭靜晨。他以為自己在做夢,便自嘲地咧咧嘴。發現連笑的力氣都沒有。


    “肖敏銳。你醒了。”郭靜晨依然拉著他的手不放。“太好了。認得我是誰嗎?”


    肖敏銳努力張開嘴。“你------郭------”


    郭靜晨:“對。我是郭靜晨。我是你老婆。”


    肖敏銳又開始恍惚了。他記得郭靜晨跟他說過,他們已經離婚了,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是------做夢------”


    郭靜晨:“不是。你是在我們醫院裏。你在火場救人,昏迷過去。120把你送來,然後搶救過來了。你現在要好好地活著。如果你願意,我還當你的老婆。”


    肖敏銳這時才真正清醒過來。“願意------我------願意------”他們的手握得更緊了。


    看到肖敏銳醒了過來,又有郭靜晨在身邊陪護,郝形勢放下心來。同時感到身上的傷痛向他發出猛烈的信號。他向郭靜晨囑咐了幾句,便帶著遍體傷痕迴公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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