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隻覺得自己眼前一晃,原本有些輕飄飄的感覺頓時消失不見,腳底下突然變成了濕軟的泥土,她一腳下去差點沒給滑倒了,空氣中也彌漫著臭死人的血腥味和土腥味,秋月一瞬間就被惡心到幹嘔了起來,眼淚一下子就飆了出來。


    “唔!好臭!yue!”


    直播間裏的人也都一下子揪起了心,更是慌了起來。


    黑瞎子:這是墓裏,怎麽迴事,雲雲,你怎麽把月月送到墓裏去了?!


    張海樓:這墓牆上都是血,是個兇墓,雲雲你怎麽搞得,把月兒送到了兇墓裏頭?!


    陳皮阿四:這是在哪裏?!我立馬過去!


    張錦山:快把月兒送迴來,或者送到別的地方去,這裏太危險了,或者讓我們過去!


    張奇山:這麽兇的墓,你怎麽能讓月兒去這種地方!


    ……


    當直播間裏的人都在吵著讓雲雲把秋月帶迴來的時候,雲雲正翻出一張止嗅符來傳送給秋月。


    【姐姐,這是可以阻斷嗅覺的符紙,你快貼上,貼完就不會聞到臭味了。】


    秋月一聽,立馬將其拿出來給自己貼上,頓時就聞不到那極其惡臭的腥味,她熱淚盈眶,感覺整個人都重新活過來了:“嗚,謝謝你雲雲。”


    【不用客氣的姐姐,怪我沒有注意,居然把姐姐傳送到了墓裏頭。】


    秋月聽見是墓的時候愣了一下,這才抬頭打量起了周邊的環境,然後很是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能在沒有光照的情況下看清楚這墓裏的一切,可還沒等秋月驚訝一會,她就看見了旁邊牆上都是暗紅的血,一瞬間,秋月隻覺得渾身都毛骨悚然了起來,眼淚直接就溢了出來,還沒等她失聲尖叫,雲雲就連忙道。


    【姐姐,別怕,有我在呢!這墓裏的東西已經被殺光了,往前麵的路走,你的救贖對象就在前麵的墓室裏。】


    雲雲的這番話很好的安撫了秋月,在知道這墓裏已經沒有那些個什麽東西後,秋月吞下了尖叫聲,抬手捂住自己撲通撲通快速跳動的心口,顫顫巍巍的向前走著。


    地上的泥土是漆黑的,不知道是因為太過潮濕還是因為什麽,整片地走起來都是膩滑的,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滑倒,秋月隻能深一腳淺一腳緩慢的走著,抬腳的時候甚至還得用點力氣才能將鞋子從泥地裏拔出來,秋月幾乎被惡心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眼淚控製不住的撲撲直掉,她走到那個墓室前,還沒有踏進去就顫聲問道:“有,有人嗎?有沒有人在啊?”


    滿是驚慌的悅耳女聲在這死寂的墓室裏驟然響起,墓中的人緩緩抬起了頭,看向了室門處。


    秋月沒有聽見有人迴應,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走了進去,當她看清楚室內的場景時,她一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寒毛豎起,透骨的寒意從後脊直竄到天靈蓋上去。


    隻見這陰暗無光的墓室裏,一座棺材橫放在中心,一個黑影坐在棺材上,而在棺材的四周,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看起來就非人的怪物屍體,它們麵目猙獰,頭部被擰出不可能有的角度來,可見全部都是被人直接扭斷了脖子而死的。


    直播間裏的人同樣也看著這一幕,他們快速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死粽子,就將目光移到了棺材上坐著的人,看過原著的張啟靈和黑瞎子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來這是誰,黑瞎子扭頭看向旁邊正在等著官方人員記錄信息的張啟靈,有些幸災樂禍道:“啞巴,到你了啊。”


    張啟靈抬眼瞥了他一眼,黑瞎子頓時咳咳兩聲憋住了笑,接過旁邊官方人員遞過來的表格開始填了起來。


    而除了認出來是誰的張啟靈和黑瞎子以外,其他人倒是沒認出是誰來,無他,那個人披頭散發,臉被遮的看不清楚,身上沾著泥土和血汙,活像一個野人,更怪異的是他渾身赤裸不著一件衣物,唯有那看過來的眼睛目光淡漠又冰冷。


    他們認不出來,可秋月卻是認出來了,她睜大了眼睛,甚至都忘記了地上那十幾隻死粽子,不敢置信的喊道:“小,小哥?是你嗎?小哥?!”


    聽見秋月那帶著熟稔語氣的喚聲,他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而正是因為他不說話,秋月才真的確定了他的身份。


    坐在棺材上,渾身赤裸,披頭散發,麵無表情,地上遍地被擰斷脖子的粽子,這不正是天授後被越南人抓去釣屍的張啟靈嗎!


    想到張啟靈成為阿坤時經曆的遭遇,秋月一下子心都揪起來了,也顧不得地上那些屍體了,咬咬牙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顫抖著一口氣從那些個屍體中間越過,期間她差點就踩在粽子的臉上了,好懸沒讓她尖叫出來,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掉。


    要知道,秋月可是一個連鬼片都不敢看的人,現在居然要走過遍地屍體的路,甚至這些屍體還是傳說中的粽子,秋月覺得自己簡直是為了男神拚了命了。


    秋月真的恨不得閉上眼不去看那些屍體,但是又不得不看,因為她更怕自己踩上去,那是想想都覺得要暈過去的程度了。


    當秋月終於走過這短短幾米的路時,她已經哆嗦的差點跌坐在地上了,雙腿都是軟的,不過短短幾步的路硬生生被她走了五六分鍾,而他就這麽一直坐在棺材上靜靜的看著她抖成了篩子一樣的朝著自己走來。


    “小,小哥……”


    秋月抬起發軟的腿走到他身前,她一邊解開自己身上的黑鬥篷,一邊顫抖著抬起雙手將鬥篷披在他身上給他係好,遮住他滿身狼藉血汙,而鬥篷在披在他身上的一瞬間,竟是自動分出來了兩個袖子,形似雨衣一樣穿在了他身上,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半分的反應,對這神奇的一幕無動於衷。


    秋月美眸還帶著剛剛因為走過來時害怕的淚水,對視著他那雙眼睛,顫聲道:“小,小哥,阿坤?你,你還記得些什麽嗎?”


    直到秋月喊出來阿坤兩個字,他才終於有了反應,猶如沙礫摩擦一般沙啞的聲音響起來:“你,認識我……”


    當聽見這個無比熟悉的聲音的時候,秋月一瞬間就繃不住了,原本止住的淚水開始瘋狂湧出來。


    她想起了記憶中來到自己家裏的那個張啟靈,她想起那個張啟靈當年也經曆過這場遭遇,看著眼前完全看不清楚麵容的另一個張啟靈,秋月隻覺得心如絞痛,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


    這可是她心目中的神明啊,竟是被如此對待!


    “對,對,我認識你,我認識你,我不會傷害你的,你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裏。”


    秋月哽咽著,眼中帶著滿滿的心疼和懇求,她抬起那白皙的手,顫抖著放在他麵前,努力的壓下想要大哭的衝動,帶著哭腔道:“我帶你離開這裏,好嗎?”


    他看著秋月的眼睛好半響,才在她的注視下抬起手來放在她的手上,當那冰涼粗糙的大手放上來的時候,秋月差點沒忍住哭出聲來,她緊緊抓住了他的手,努力的衝著他揚起笑容,可她又哭又笑的,看起來莫名的讓人心疼又好笑。


    此時,遠在秋月世界裏的張啟靈默不作聲的捏碎了官方測量力度的儀器,一旁的黑瞎子嘖嘖嘖的看著他。


    死啞巴也不是那麽平靜的嘛。


    “下來吧,我帶你離開這裏。”


    秋月牽著他的手輕輕的拉了拉,他便從真的從棺材上下來,意外的好說話。


    秋月努力忽視著地上的屍體,看了看四周,發現周邊竟是有四個門四條路,正當她想開口問雲雲的時候,眼前就已經出現了一個發著光的指標,直直的指出來了一條路線,秋月頓時連連在心中誇著雲雲。


    【謝謝你,雲雲,太感謝你了!】


    【嘿嘿嘿,小事小事,姐姐放心走,我帶你們走另一個出口,上麵有人準備要下來了,姐姐你帶著他快走吧。】


    秋月聞言,也顧不得再次走粽子路的害怕了,迴頭看向他道:“走吧!”


    說完這句話,秋月便拉著他的手跟著那個指標走去,而他也乖乖的跟著秋月走,任由她拉著他的手。


    因為擔心上麵的人找到這裏,秋月甚至一時都忘記了腳下的粽子們,雖然腿依舊發軟,但是卻緊緊抓著他的手沒有鬆開半分,牽著他快步的走出了粽子圈,順著指標指出來的路線走。


    雲雲指出來的路七拐八拐的,甚至有些需要蹲著往前慢慢挪,完全就不是正常的道路,秋月帶著他走了大概十幾分鍾後,才在狹窄的幾乎無法走動人的小路裏看見了一處隱隱約約透著光下來的頂口,上麵布滿了藤蔓,光就是從這些藤蔓的葉子縫隙處落下來的。


    秋月指著那個兩米高的頂口,轉頭看向他:“那,出口。”


    他順著秋月的手看向了前方近在咫尺的頂口,而秋月則是在發愁自己得怎麽爬上去,她撓了撓頭道:“你先上去吧,我想想怎麽哎!!”


    秋月還沒說完,他便鬆開了秋月的手,轉而俯下身一把將秋月抱住舉了起來,秋月嚇了一大跳,雙手下意識的扶住了他的肩膀,低頭看向他,剛對上他的雙眼就聽見他道:“上去。”


    “哦,哦!好!”


    秋月後知後覺他是想舉自己爬上去,連忙點了點頭,抬起頭伸手扒拉住頂口的邊緣,將那些藤蔓全部扯開後,就在他的幫助下成功的穿過了頂口爬了上去。


    秋月剛爬出頂口站起身來,他就已經從頂口裏鑽了出來,而秋月也這才終於看清楚他如今的模樣。


    記憶中的短發如今長的垂腰,頭發淩亂還有各種塵土髒汙沾在上麵,有些頭發甚至打結擰成了一團,劉海長的遮住了眼睛,臉上沾滿了泥土血漬,更有一圈胡子長滿了下半邊臉,秋月看的幾乎心梗。


    她記憶裏那個幹淨帥氣的絕世男神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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