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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路上,我都在南疆身邊,寸步未…”,偏殿門口忽傳來無象的聲音:“君上,國醫已在大殿等候。”


    “進來。”


    “是。”


    無象將那位著素色衣衫,須發花白,已是耳順之年的國醫引進了偏殿。


    紅顏白發的國醫見到暒歌,頷首禮道:“老臣,拜見君上!”


    “快瞧瞧她這是怎麽了。”


    國醫去到榻前,雙膝跪地輕輕拉過南疆的手,隨手輕緩順轉,食指中指並攏,隻見指尖上隨即起了一小團白光,為南疆號起了脈。


    號了一陣兒之後,國醫抬起左手捋了捋花白長須:“脈象,平穩有力。”說話間,將南疆的手輕放迴身側。


    又輕輕提起南疆的眼皮瞧了瞧,一切平穩正常,並無患病之象,起身向暒歌恭敬道:“君上,此人並無疾患在身,康健得很呐哪!”


    暒歌很是懷疑國醫的診斷,瞧了瞧這位玄齡少不得也有個兩億年歲的國醫。


    按說,這個玄齡段的國醫,應是醫術精湛才是。


    怎的這瞧了兩下子,就斷定南疆很是康健?


    若南疆無恙,又怎會瘋癲?莫不是這聖手隻長了年歲,醫術並無長進?


    “你可瞧準了?”


    見暒歌神色略有嚴肅,國醫頓感如芒刺在背:“臣惶恐,不知她可有何症狀?”


    “今日之前她還好好的,醒來便不識得任何人,任何物,甚至…”,暒歌頓了頓:“甚至是…言行舉止也不同於常人。”


    若不是為了國醫能正確的對症下藥,暒歌委實不願予旁人說南疆的癡傻。


    國醫捋了一把花白須,若有所思的朝榻上的南疆看去“醒來便判若兩人,轉換之快且脈象無恙,這…”隨即暗道:“莫非是修煉玄術不慎,導致此女子的癡傻?”


    旻玄斜了一眼國醫這慢條斯理的樣兒,有些著急上火起來,接過了話,低沉道:“這什麽?快說!”


    國醫驚得本能的往一側縮了縮,眼見君上與殿下十分在意榻上的女子,想來,那女子定是個身嬌肉貴的主兒。


    想了想,還是不要在討論病因時提‘癡傻’二字為好,恐招來君上與殿下的盛怒。


    “君上,百病從口入,不知她在歇下前,有食下過什麽?”


    吃過的東西?若說在南疆歇下前吃過的食物,隻有綠果了。


    兀顏麗斜了一眼國醫,故作鎮定的主動道:“綠果,南疆歇下前吃了不少綠果,我與君上也都有吃。”


    暒歌瞧了一眼顏麗,是啊!顏麗與自己當時也都吃了同一株樹上的綠果。


    現今顏麗與自己並未感到不適,暒歌以為,不會是綠果所致。


    國醫再次捋了捋花白須,內心卻在掙紮要不要將自己的疑慮說來。


    作為聖手,救死扶傷才是自己的本職,若因害怕受責罰而不診詢清楚,自己豈不是成了庸醫?


    左右尋思一番後,還是決定不要辱了自己作為聖手的名譽為好。


    “綠果是無毒的,老臣擔憂的是,她是否在修煉玄術時,不慎而……”看了看暒歌與旻玄的神色並無異樣,繼續道:“若是修煉玄術不慎,而致癡傻,老臣再是醫術精湛,怕是也無濟於事。”


    國醫撞著膽,冒著被責罰的風險,說出心裏的疑慮,也使得兀顏麗豁然開朗,內心十分舒暢,終於提心吊膽,擔心東窗事發了。


    話說迴來,喪靈枯又豈能輕易被診斷出來的,國醫隻能將癡傻之狀,從其它方麵作推診。


    由此推診南疆是修煉玄術不慎,從而導致瘋癲,於顏麗而言,再好不過。


    國醫的話使旻玄的心猛地一緊,修煉玄術不慎使人瘋癲的事例,不是沒有發生過。


    然,暒歌卻是斷然不信的,半個字都不會信。


    他最是清楚南疆的脾性,對任何事都無野心,並不是爭強好勝之人。


    如此不爭不搶的秉性,是斷斷不會為了達到目的,去鋌而走險的。


    臉上已有幾分慍怒之色的暒歌瞥了一眼國醫:“出去!”


    “是!老臣無能!”,說話間,向暒歌與旻玄拱手行拜辭禮,緊著慌慌張張的收拾起行頭退出了偏殿。


    一旁的兀顏麗佯裝悲痛之狀近到榻前,惋惜道:“真沒想到,南疆會因修煉不慎,而成了這般模樣,實在是令人心痛。”


    暒歌神色一沉,不悅道:“你也信國醫的話?國醫尊稱為聖手,卻連南疆的病因都無法診清,難道不是聖手無能?”


    “除了修煉玄術,顏麗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能與南疆的突然轉變關聯上,難不成君上認為是吃了綠果?可綠果我們都有吃的,君上當時不是也吃過綠果的麽?”


    “南疆秉性純良,平素修煉也隻是打坐調息,從不在意自己玄術高低。”


    “君上,那隻是您在的時候,您不在的時候呢?”兀顏麗這顛倒是非的本事,還真是不容小覷。


    暒歌正要開口反駁顏麗時,一旁的旻玄接了話:“南兒不是那樣的人,於整個鴻濛而言,她不隸屬任何一個國家的臣子,苦練玄術於她而言,實是沒那個必要。”


    “況,以南兒的玄術,足以自保,她定不會因提升玄術,置自己癡傻的險境而不顧。”


    兀顏麗瞬時整個神經都繃了起來,唯恐迫害南疆之事,被旻玄與暒歌這你一言我一語的給推了出來。


    雖說,暒歌與旻玄都喜歡南疆,而對彼此心存芥蒂,眼下看來,倆人倒是有了頗為難得的默契。


    均不相信南疆是因修煉玄術而變得瘋癲,此事定沒那麽簡單。


    暒歌拂了拂袖坐去榻沿,輕輕握起南疆的手,黯然道:“南疆,給我些時日,我定會找到法子醫治你的。”


    “你即已對南兒施了玄術,算是暫且讓她安穩了。”旻玄說道。


    “我不會讓她受這苦難太久的。”


    “我也不會!”旻玄暗道,隨即說道:“我先迴宣塵宮了。”


    兀顏麗原是想隨旻玄一道出去的,可見暒歌因擔憂南疆,而滿臉愁容,心裏妒意又複燃了幾分,暗自恨道:“你瘋了,君上還圍著你轉,那又如何?我就當是君上可憐你好了。”


    暒歌瞧了一眼還在偏殿的顏麗:“你也退下吧!”


    “是,君上,您不要太過心憂,南疆會好起來的。”說罷,看了一眼不想言語的暒歌,轉身出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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