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老宅,一直等到深夜,燈光才徹底熄滅。


    顧家姑媽看著顧老爺子睡著的模樣,她在顧老爺子的床前站了許久,半晌才如同迴神一般,轉身走了出去。


    門哢噠一聲關上,剛剛還沉睡的人,此時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


    顧老爺子深深地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手指按了按太陽穴。


    他趴在床上,一直緊緊攥著的手心裏,拿出來一個特別小的物件。


    顧老爺子無聲無息,沒有動,隻是將物件換了一個位置。


    他等了許久,一直都要快睡過去了,才聽到走廊那裏傳過來腳步聲。


    那個腳步聲漸漸走遠,他才放下下來,強撐著將小東西衝著月光小心翼翼的查看。


    那是一個小紐扣大小的照片,上麵,是顧老夫人的照片。


    顧老爺子看著上麵微微笑著的人,顧老爺子忍了許久,終究還是沒忍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老婆子。


    他閉上眼睛,他還不如,一起走了。


    他今天,又傷到那個丫頭了。


    他靠在桌子上,頭又開始疼了。


    他盯著照片,腦袋裏的思路萬千,卻始終捋不出來一條線路來。


    太多聲音充斥在他耳邊了。


    “爸……”


    “爸爸?”


    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姑媽就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著顧老爺子喘著粗氣靠在桌子上,手指攥緊,裏麵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她走進去,聲音慢條斯理的道:“爸,你手裏,是什麽啊?給我看看?”


    顧老爺子掙紮了下,就又被姑媽壓住了:“爸,我是你女兒啊,你現在由我全權照顧,所以有些東西,是不是也得讓我看看啊?”


    “這樣我才能確定是不是安全的啊?”


    “而且你現在,大半夜的起來,讓我很憂心的。”


    “爸?”


    她伸手去抓顧老爺子的手,而顧老爺子也因為她的話,慢慢的放鬆了警惕,姑媽輕而易舉的將顧老爺子的手打開了。


    裏麵什麽也沒有,但是卻有一個咯出來的痕跡。


    這裏,應該是有個什麽東西在裏麵曾經。


    姑媽摩擦了下老爺子的手,目光暗下來,卻沒有禮物追問,而是對著老爺子道:“爸,這個房間剛剛有醫生來過,你恐怕會不喜歡,一股子藥味,我們換一個房間吧好不好?”


    顧老爺子渾渾噩噩,撐著姑媽道:“好,好……”


    顧老爺子跟著姑媽走了出去,姑媽深深地迴頭看了一眼房間,在把顧老爺子送進房間之後,便立刻找來了傭人道:“把這裏,通通的打掃清理一遍。”


    “裏麵的東西,但凡有異樣的,都拿過來給我過目。”


    “是。”


    一直等傭人離開,她才走去看顧老爺子,顧老爺子已經深深睡過去了。


    姑媽停了很久,才轉身上樓。


    她拿出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電話剛一接通,男人的聲音就從話筒裏傳了出來,她不等那人說完,便直接道:“開始行動吧。”


    “老爺子有掙紮的意識了,不能拖延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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