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鬱書說是過兩日,實際上第二日看許訴你情況穩定了之後,便直接帶著許訴迴了趟顧家老宅。


    他們迴去得很巧,顧老爺子正好是清醒的。


    看到許訴,顧老爺子眼底的喜色遮掩不住,尤其是許訴隆起來的小腹,顧老爺子歎了一口氣,看向顧鬱書一眼,才又轉頭看向許訴道:“訴訴,能不能讓我摸一摸。”


    許訴微微一笑,走過去坐在顧老爺子旁邊,顧老爺子伸手顫顫巍巍的摸了摸許訴的小腹,眼底的笑意帶了一點淚花。


    他抬手將眼角的眼淚擦下去,歎了一口氣道:“我和你奶奶啊,平時的時候,是你奶奶的身體更好一點,要不然她也不會自己搬去那邊。”


    “說是圖清靜,其實也確實是,我在這裏,有一部分原因是距離醫院近,什麽時候都能去。”


    他目光緩和了下來:“我們老兩口之前還說,什麽時候可以抱上重孫子,老太太還嫌棄我,說我……說我身體不好,恐怕是沒有她有福氣,還能看著重孫子長大……”


    許訴的眼眶有些紅,她拍了拍顧老爺子的手,聲音緩緩的道:“爺爺。”


    “奶奶定然也是希望,她不在的時候,你能陪著重孫長大的。”


    “等到時候,您要是不嫌累的話,就幫我接接她上下學,怎麽樣?”


    顧老爺子被逗笑了,擺了擺手道:“不要。”


    “老了老了還要給你們打工。”


    顧鬱書和許訴沒有在老宅待多久,和老爺子多說了一會兒話,老爺子就困了,說去睡。


    顧鬱書與陸萍說了一點公司的事情,陸萍懶得再聽了,擺了擺手,直接道:“我已經退休了。”


    “這些事別來問我了。”


    她轉頭拉住許訴的手,換了個剛剛不耐煩截然不同的語調,溫溫柔柔的道:“訴訴這幾日可還習慣?”


    “我前幾日聽說了你的事情,擔心死了。”


    “但是走不開,看來鬱書把你養得還行?”


    許訴微微一笑,有些不太好意思。


    “是廚娘會做吃的。”


    聽到這話,陸萍麵上閃過一絲難過,不過很快就遮掩了過去。


    她語調緩緩的道:“那就好。”


    “廚娘,她本來是在……”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樓上撲通一聲,是重物掉落的聲音,聽著那個聲音,是老爺子房間的方向,陸萍麵色一變,起身往樓上走,剛推開門,老爺子就坐在地上,看著他們懵懵懂懂的道:“你們是誰啊?”


    “我家珍兒呢?”


    顧珍,是顧鬱書姑媽的名字。


    顧鬱書的麵色一變,陸萍的麵色如常,畢竟這幾日,經常能從顧老爺子這裏聽到這位小姑子的名字。


    陸萍將顧老爺子重新哄睡了,才走出來,一眼就看到顧鬱書沉著的麵色。


    “爺爺這幾日都是這樣嗎?”


    “是。”


    顧鬱書麵色沉沉,他按了按太陽穴,隨後才開口道:“爺爺叫姑媽這個名字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知道。”


    顧鬱書他們從顧家宅院裏來,卻不知道,一道身影在他們離開之後,從胡同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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