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日,顧家是在醫院過的年。


    顧老夫人大病未愈,精神力不濟,但是在許訴與顧鬱書過來拜年的時候,還是強撐著將手中的紅包遞了過去。


    到許訴的時候,老夫人還拍了拍許訴的手,壓低聲音道:“年年歲歲,平平安安。”


    許訴眼眶一熱,將額頭抵在顧老夫人的手上:“謝謝奶奶。”


    顧老夫人彎起嘴角,拍了拍許訴的手。


    自從那日顧老爺子差點打了許訴,被顧老夫人記住了,顧老爺子死皮賴臉,才得了這病房的一席之位。


    他將兩倍厚的紅包遞給許訴,紅包的邊沿甚至還能看到幾張黑卡,光看就知道顧老爺子出手多麽闊綽。


    “鬱書的那份,也給你了。”


    顧老爺子說著似真似假的看了一眼顧老夫人,咳嗽了一聲道:“畢竟我們顧家的傳統,就是女方管錢。”


    顧老夫人翻了一個白眼,沒理會顧老爺子,拉著許訴的手又低聲交代了幾句什麽,才躺迴床上,精神不濟的道:“我累了。”


    “好好的年,你們也別再這病房裏浪費時間了,迴去好好跨年吧。”


    “我這裏劉媽留著就可以了。”


    顧老爺子跟著表態,點了點頭道:“沒錯。”


    “你們年輕人好玩,你奶奶這裏,我守著就可以了。”


    話剛剛說完,顧老夫人不輕不重的掃了一眼顧老爺子,麵上帶著一絲不滿:“你不走?”


    顧老爺子在病床旁邊坐下,慢悠悠的歎了一口氣道:“你什麽時候趕我都可以,唯獨今天別趕走了。”


    “咱們年歲都大了,還能一起過幾個除夕?”


    顧老夫人目光定定的看著他,片刻之後將目光收了迴來,遂了顧老爺子的意,不再管他。


    顧鬱書手放在許訴的腰上,推著人往外麵走。


    “走吧。”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雪,許訴一直有點想不明白顧老夫人和老爺子之間的關係,感覺彼此牽掛著,但是卻又將對方推遠。


    “奶奶和爺爺,其實是商業聯姻。”


    顧鬱書突然的話,讓許訴愣了下,猛地抬頭看向他。


    “但是據說,爺爺其實是先動心的,奶奶背後是江南的林家,林家書香門第,雖然顧氏當年在帝都已經站穩了腳步。說實話那個時候也屬實有些高攀了。”


    “那爺爺和奶奶……”


    顧鬱書語調慢條斯理的道:“一輩子了,誰說得清楚呢?”


    許訴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顧鬱書沒有帶著許訴迴老宅,而是去了城南別墅。


    這段時間,他們一直都在老宅那邊,這還是第一次迴城南別墅。


    管家與廚娘都站在門口,看到他們二人迴來,立刻走上來迎接:“顧總,夫人,你們迴來啦?”


    這稀鬆平常的問話,卻給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許訴微微彎起嘴角,看著人道:“迴來了。”


    廚娘對著顧鬱書眨了下眼睛,隨後才道:“請二位移步後院。”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許訴愣了下,剛要問什麽,卻被顧鬱書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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