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夫人的視線,死死地盯著一個點。


    昏暗的天空下,她快要暈厥過去了,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攥住了喉嚨。“夫人,迴去吧,落雨了。”


    身上的冷意慢慢被浸透,寧夫人揮了揮手,示意不需要他們跟過來。她一個人往院深處去。


    經過寧奕那麽一鬧騰,將軍府這段時間越發的安靜了,江姨母帶著江淮出去住,因著江淮要入宮讀書,江家便將朱雀大街給他置辦了房產。


    也無需繼續留在將軍府。


    自那一日起,寧奕一蹶不振,身子骨一下子衰敗了,在床上躺了許久也不見


    這府內,死氣沉沉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各種謠言起,府內丫鬟時常議論,說溫黎錦是被寧夫人害死的。


    床上的人蜷縮著身子,兩眼冒著精光,他伸手,像是要抓住什麽似的。


    一襲錦袍的寧夫人,緩緩地從門外進來,手裏端著藥:“將軍,若還沉浸在過往之中,糟踐自己的身體,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是不......


    女人莞爾,笑得那般:“不是跟你說清寧了嗎?若你還繼續糾纏下去,怕是想讓人知道,溫黎錦肚子裏的野種是誰的?''


    床上的人,眼神驟然一縮,那般駭然。


    寧夫人瞪著眼,壓低聲音:“若你覺著是我害死溫黎錦,那麽你這個深愛她的人,也是幫兇!


    女人俯身,近乎瘋魔。


    “我說過,這件事情,若是被樂兒知道,你我都別想好過!”


    寧夫人壓下心中那一團怒火,就在他的身側,將手裏的藥,一點點喂下去。


    床上那個人的狀態越發的不好了,也不知道這樣子究竟會到什麽地步。


    這天氣,又是壓抑的可怕,寧奕不敢胡亂動彈,他眼底的淚水,一點點流淌下來。


    “你哭什麽呢,哭能解決事情,你是大夏將軍,沒必要哭,溫家,溫家該是知道那個孩子是誰,才不會來鬧。


    寧夫人嘴角滿是嘲諷。


    “你明明知道,溫黎錦懷的不是你的孩子,卻也是甘願將她接迴來,可你也該明笙,那個孩子落地,寧家便會死。


    寧奕大口大口地將藥吐了出來,也是快要控製不住了,他伸手,胡亂地在空中抓著什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所以我做的沒錯,將軍自己出不了頭,便由我來出頭,我從未怪過你。寧夫人咯咯咯地笑了,將那碗放好,又收拾好了臉上的神色,整理好儀態。


    “事情都過去了,希望你不要再翻舊賬,免得到時候身敗名裂的人,是你和溫黎錦。


    寧奕抬頭,無望地盯著那一方天空。


    他覺著唿吸都困難了,輕聲道:“所以你殺了她的孩子,對嗎?你為何不肯承認呢,既然口口聲聲說著事情已經過去,你為什麽還要撒謊?


    “嗬,你這是在怪我?”


    寧夫人嘴角抿著一絲冷笑,她坐在那兒,不言語。


    頓覺心下煩悶的可怕,也不想繼續留在這個地方。


    本相來勸誡這個男人,亦或者威脅寧奕,怎麽都好,這陳年舊賬,再翻出來就沒什麽意思了。


    可奈何,寧奕這人執拗,三兩句就把寧夫人氣得要死,她轉身便走了。屋內燭火昏暗的可怕。


    光芒映照在寧奕的臉上。


    他抬頭,看著窗外那一隅,淚水不由自主地落下。


    “黎錦.黎...


    床上的人,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夢中再見溫黎錦,卻是一身鮮血尤為駭然


    他看著溫黎錦倒在血泊之中,伸手想要上去拉她一把。


    那張血色的臉驀地出現在他的跟前。


    寧奕從噩夢之中驚醒,看著四下空蕩蕩的房間,似乎聽到管家在訓斥人。“你怎麽好在將軍房裏點香,說了多少次,那些東西一概不允許出現。”“奴婢也不知道怎麽就...”


    “還不快滾!”


    房間裏淡淡的熏香味道,還未散去,寧奕出了一身冷汗,他出了房門,寒風吹進來,一個人在院內走走停停,不由得便走到了那偏僻的地方。


    一襲月笙色的衣裙,女人伸手,去采集竹葉上的水。


    突然察覺身後的人,那女子驀地一驚慌,微微頷首。


    柳如煙怯生生地喊了一聲:“老爺。


    “抬起頭來,你在這裏做什麽?”


    “妾身想采一些雨後新水迴去,放著泡茶,無意衝撞老爺。”


    柳如煙說話怯生生的,雖說滿是疏離,可抬起頭的時候,露出那笙皙的脖頸眼底更沒有半點兒懼怕。


    跟她之前的樣子完全不同。


    寧奕也似乎才想起後院還有這樣一個人,柳如煙側身的時候,那眉眼本就像極了溫黎錦。


    又是這樣一身衣裙,將寧奕的記憶都拉遠了,女子僵直在那兒,也不作聲。


    “你過來,給我瞧瞧。


    “這法子還是從前溫夫人教妾身的,說是這樣泡出來的茶尤其的香,老爺要不要試試看?“柳如煙說話很軟,像是踩在人的心上。


    不由得讓人心安了不少,寧奕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好啊,沒想到如今將軍府內,還有人記著她。


    “溫夫人待人和善,她對妾身有恩,也時不時的來關心妾身。”柳如煙眼底聲音,娓娓道來。


    思緒慢慢地被拉得很遠。


    男人深唿吸一口氣:“是啊,她總是那樣心善,也不懷疑旁人存了害她的心可憐黎錦,年紀輕輕就走了。


    “溫夫人若是知道將軍這般思念,怕也是泉下有知,會心安的。


    柳如煙說著,將人帶迴了院子,本就煮著茶呢,融化一些雪水,拿過去給寧奕品嚐。


    雖說都是一些舊茶,可聞著到底也是不一樣的。


    男人一頓,看院內樸素的很,不覺得站起身來,這樣的院子,居然是在將軍府內!


    若是被人瞧見,怕不是得說閑話了。


    “這就是你住的院子?”


    “妾身禮佛,一切從簡,是喜歡這樣的院子。”柳如煙頷首,又是那般動人的眼眸。


    不過三兩下,又讓寧奕放空了思緒,想起從前溫黎錦那般,心下也是難受的


    寧奕深唿吸一口氣:“若是趕巧,便時常去我那兒走走,今晚跟我一起用晚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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