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行打量了這個許久不見的故友,心下也覺得唏噓不已,他沉聲:“若不是這樣的機會,怕是這輩子難見了。”


    “一生那麽長,誰料得到未來會發生什麽呢?”


    寧樂笙笑笑,也不過說了一句場麵話。


    謝之行咧嘴,驀地笑了一聲,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往後就是同窗了,樂兒還請多多指教。”


    這兩人之間,倒也是尷尬的很,跟謝之行的交情,也就在年少的時候,談不上什麽太深的感覺。


    馬車在路上走得很快,也多虧了謝之行,這場雨下了很久,被淋濕倒也無所胃,就怕被冰雹砸了。


    寧樂笙從馬車上下來,走得也是極快,就怕被人瞧見了。


    可卻還是撞見了要出門的寧音璃。


    “謝家的馬車?”


    寧樂笙看了寧音璃一眼,便往裏頭去了,壓根就不想理會這個女人。


    可是寧音璃上趕著跑了過去,看到謝之行的時候,她咧嘴一笑:“之行哥哥?”


    “璃兒!”謝之行的眼底露出一抹亮光,“聽聞你嫁人了,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遇


    謝之行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寧音璃很明顯的低下頭去,他多少有些感慨,不想提起那過往,就想著迴到從前吧,無憂無慮的日子。


    想起與謝之行認識的時候,那才是最好的年紀。


    “....之行哥哥是迴來住了?“她攥著手,想起從前謝之行待她那樣的好,眼眶再度潤了。


    天下地上的感覺。


    如今她竟然這般卑微,甚至於是被踩入淤泥之中,被樂容瑾那樣對待。


    “嗯,往後不會走了,可惜...”謝之行一笑,“下次我再登門拜訪,這次匆忙也好瞧瞧璃兒嫁了什麽乘龍快婿。”


    寧音璃的臉色,越發暗淡,她低頭:“好。”


    馬車掉頭便走了,那樣的快,在雨中疾馳,寧音璃是沒忍住,哭得像個淚人她捂住臉,悲愴不已。


    明明一開始,都是最好的模樣,可為何一步步走到如今這樣的地步。


    寧音璃渾身發冷,她幡然醒悟過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掉進了樂容瑾設置好的圈套。


    可如今後悔了,又有什麽用呢?


    柳如煙走出來的時候,身上沾了不少雨水,這天氣冷得很,她才出門,便看見在雨裏站著的寧音璃。


    “璃兒,你這是做什麽,快進來,淋了雨怕是要染了風寒。


    .....為什麽,我不是嫡女。


    寧音璃身子綿軟,倒在柳如煙的懷裏,說了這樣一句。


    柳如煙的眉頭驀地蹙著,她咬牙:“傻孩子,...這是天生的命啊,你別這樣作踐自己,若你不想過了,我去求求他們。”


    “不,那日,你去求夫人,我都知道了,你沒必要為了我這樣。”


    寧音璃咯咯咯地笑了,這般模樣,越發地讓人心疼。


    都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又怎麽可能容忍旁人這樣欺負了。


    柳如煙心下動了心思,這輩子來,一直不爭不搶,隻想著安靜守住自己的日


    可卻發現,這樣的生活,令人崩潰。


    母女倆抱著,站在雨中,那日,涼涼的雨打在臉上,柳如煙也知道不能再繼續隱忍下去了。


    ......


    本就未好的風寒,這一下越發重了,寧樂笙躺在床上,鼻塞的難受,連帶著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她欲哭無淚啊。


    為了那麽三個都沒到手的玉如意,做了這樣的犧牲。


    “藥來了,姑娘您多少喝些吧,表少爺來看您了。”


    雀兒忙前忙後,也怕是怠慢了自家姑娘。


    可躺在床上的人,搖了搖頭,虛弱的很,她這會兒最不想看到的便是江淮。


    若非她貪財,也不至於落得這樣的地步!


    她這是活該。


    江淮人已經過來了:“樂兒,聽說你病了?


    “表哥還是不要來了,事情都辦好了,咳咳咳。“寧樂笙驀地咳嗽了幾聲,像是要把身子掏空似的,難受地躺在那兒。


    江淮卻是沒有嫌棄的意思,他笑著道:“你做事我放心,可我聽說,你是坐謝之行的馬車迴來的?”


    寧樂笙靠在那兒,眼中卻是無望了。


    江淮一拍手,暗道這事情不好:“如今他們都討論開了,大抵父親也誤會了說你喜歡的是謝之行那樣的公子。


    “什麽?“寧樂笙眉頭緊緊皺著,不知道這平笙無故的話是怎麽傳出來的。她想起來迴來的時候,碰見的女人,難道是寧音璃?


    “父親高興壞了,說謝之行可好過不少人,你完了。“江淮壓低聲音,湊在那邊說,“保不準就甩不開了,謝家是世家,當然比沈相一人來的可靠。


    看著麵前那般仔細分析的江淮,寧樂笙不由得越發頭疼了。


    好端端的,怎麽那樣渾話就傳出去了。


    “父親已經下帖子,要謝家人上門,說是要好好宴請他們。


    “是不是寧音璃說的?“寧樂笙眉頭一皺,她能想到的卻也隻是那個女人了。就那麽不安分麽,非得要死了,才知道活著的可貴?


    江淮搖搖頭:“是誰我也不知道,大概不是她吧,你去問問。


    寧樂笙如今這副身子,哪裏還想著起來,她就想癱在這裏,什麽都不幹才好呢


    看著麵前急瘋了的男人,江淮是看不上謝之行的,倒也不是出於什麽其他的理解,隻是在他這裏,謝之行比不得沈允欽。


    雖然沈允欽是個極其兇險的男人,可總比謝家這大染缸來的強。


    江淮通告完畢,便走了,出院門的時候,險些撞上了寧夫人和江姨母。


    “哎呦喂,你這著急忙慌的做什麽。“江姨母說道,慌忙拽住了江淮的手,“你表妹好些了嗎?這倆孩子還挺投緣,瞧著你對樂兒好啊,娘這心底裏就踏實了。


    江淮一愣,知道自家母親要說什麽,忙將話挑明笙了。


    “我是來通風報信的,娘你別胡說了,我與表妹是親情。


    “你這孩子!”江姨母氣得要死,之前有個沈允欽,如今又多了一個謝之行。偏生這江淮還不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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