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木葉的冬季來臨了,無根生這一個月都在家裏打磨靜功,過一段時間就出去吃個飯,在木葉村裏轉幾圈,去練習場看看忍者練習忍術。這段時間無根生也發覺,忍術這種東西基本沒用,看似威力不俗,其實根本是榨取身體潛力,對自己本身的修為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一碰就碎的軟柿子。


    這天,無根生計劃著在他這個小院子裏,搭一個亭子,亭子中間放上火爐,這樣可以邊欣賞雪景便煮酒喝。就在無根生拿著樹枝在地上的雪上圈圈畫畫規劃地盤的時候,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個身披白色披風,綠色的大衣套在裏麵,一頭金發的美女站在無根生的門前。無根生一臉呆滯地站在原地,實在是想不到這個金發大美妞來找自己具體是做什麽。


    綱手看到在房中的無根生,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開口了,“無根生,你可讓我好找,來陪我喝酒。”


    說罷,便大步走進了院子,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


    好啊,你把這裏當自己家了是吧,而且現在是早上,誰家沒事早上喝酒的?這妞不會是被自己打傻了吧。


    看著無根生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自己,綱手有些許怒意。


    “你那是什麽眼神?”


    “沒什麽,如果要喝酒的話,你帶酒了嗎?”無根生向綱手攤開了雙手,意思是我家裏也沒有酒。


    綱手有點尬尷,確實像她這種想做就做的性子,確實在有些時候是缺根筋的。她身為木葉公主,去哪都是別人把她招待的舒舒服服的,從沒想過會在無根生這裏碰了壁。因為無根生從來都是去居酒屋裏喝酒,不會在家裏喝,家裏除了一點糧食和幾件不值錢的家具外什麽都沒有。


    “那你不知道去買嗎?”綱手做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正我綱手來了,你看著辦吧。


    “不去。”無根生直接拒絕。還反了你了,手下敗將還這麽囂張,跟那個牛鼻子一樣,真覺得我不會廢了你?


    “你…”綱手不知道怎麽辦,今天她好像碰著釘子了,這個人是真不怕自己木葉公主的身份。


    “你什麽你,有什麽事就說,沒事滾蛋!”無根生沒好氣的說道。說罷,無根生便繼續在院子裏畫著圈。


    綱手臉都紅了,一股怒意湧上了心頭,但是很快被按了迴去。從身份上說,他無根生不是木葉的忍者,不是木葉編製內的成員,他無根生隻是個平頭老百姓,自己還真沒辦法把木葉上忍命令下忍的那套用在無根生身上。


    “無根生,你知道我是誰嗎?”綱手有點不死心,還是決定用自己的身份來壓服無根生,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的,就他那招神明靈就不是綱手能破的。


    “你不就是木葉的三忍之一,擅長醫療忍術的綱手嗎?宇智波富嶽都給我說過了。”無根生抬起頭來麵無表情的看著綱手。


    “那你就不怕….”


    “停停,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又不是木葉的忍者,火影來了也拿我沒辦法!”無根生也直接攤牌了,今天誰來都沒用,我無根生不可能跪下當狗,就算是吃軟飯我也是吃的是最硬氣的軟飯。


    綱手無奈,隻好先坐在無根生院子裏的小凳子上,想了好久還是對無根生問到,“你哪天說的道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一種夢想?比如說成為火影。”


    “是,也不是。”無根生淡淡地迴複道。


    “夢想隻是道的過程,不是道的終點。道是無法言盡的,道是一種準則,是一種無法言說卻又真實存在的,它既在我們身邊,它又不能被輕易的觸摸。它既規定了世間萬物的玄妙,它又沒法左右天地之間的變化。”


    綱手有點傻了,小小的腦袋裏是大大的問號。忍者們基本沒有讀過什麽書,要他們理解還是有些難度。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所謂道,籠統的來說就是一種天地的規律,具體是個什麽規律,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無根生看著綱手還是一臉疑惑的樣子,隨手把手中的樹枝扔向了空中。隨著樹枝的落下,無根生又解釋道,“你看這根樹枝,沒人規定它必須要迴到地上。地上的雪也沒有人規定它必須在春天的時候融化。但是在空中的樹枝必定會再次迴到地上,再嚴寒的冰雪都逃不過春日到來時的消融。”


    “但是這一切發生的都是那麽的自然。甚至於沒人會去質疑這種必然的事。這就是道,我們隻能看見它的表現形式,卻琢磨不透其中蘊含的道理。”


    綱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無根生突然想起了什麽,對著綱手問道,“你的醫療忍術是什麽原理,能說給我聽聽嘛?”


    正在思考的綱手被無根生跳脫的對話所打斷。不是還在講道嗎?怎麽突然問這個?綱手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可以讓無根生服軟的辦法。


    “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首先你要成為我的弟子。”


    “???”無根生滿頭問號,我就是問問,你不願說就算了,還讓我當你的弟子。我無根生生下來就沒有師傅,無門無派的我還不是在全性隻手遮天?


    “不願意說就算了,還想成為我的師傅?按道理來說,我已經是你的師傅了。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除了授業,其他的我都做到了。要不是看你長的漂亮,性格直爽,我都懶得和你廢話。”無根生直接懟了迴去,但這話說的綱手心裏還怪舒服的。


    “這都哪跟哪啊?我教過我忍術嗎?你指導過我修行嗎?你張張嘴就是我師傅了?”綱手麵帶笑意,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行吧,不和你扯這個了,你有關於查克拉的書嗎?越詳細越好。”無根生問道。


    咦,無根生要這個東西幹嘛,難道說他想當忍者?這是個好機會,這人當了忍者以後就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了。


    “這是當然的,也不看看老娘是誰。但是都在千手族地裏。”


    “那我們走吧。”


    “等等,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無根生單手扶額,本以為憑借我們的關係可以講講感情,沒想到最後還是一樁交易。


    “以後你得聽我的。”綱手用大拇指指向了自己。


    “不可能。”無根生果斷地拒絕了綱手。要是聽你的,那我無根生不得天天做牛做馬。


    “那我有事找你,你不能拒絕,要隨叫隨到。”


    “姐,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這些書不是你一個人有。我找別人也行啊。我最多答應你一個不過分的要求。”無根生不知道這個大小姐到底在打什麽注意。但從她的要求來看,她家境不簡單,一般人怎麽可能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綱手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綱手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成交!”


    “走吧,去千手族地。”無根生看向綱手。


    沒過多久,無根生跟著綱手來到了,人跡罕至的千手族地,空蕩蕩的街道上清冷的風唿唿地刮著,仿佛訴說著千手以前的繁華和現在的沒落。


    無根生看著這有些淒涼的景象,心中有點疑惑,詢問道,“你們千手的族人呢?”


    “都沒了。”綱手有點悲傷地說道。


    “哦。”無根生沒有接著問下去,隻是跟著綱手來到了一座大宅子前。


    “好了,到了,這裏就是我以前的家。”以前二字說的很輕,一股淡淡悲傷浮現在了綱手的臉上。她把對親人的思念都放在了這座宅子裏,沒人知道綱手這時的心情,她隻是站在這大門前,無根生都能感受到名為悲傷的感情在綱手的心中發酵。


    無根生輕輕地拍了下綱手的肩膀,“逝者如斯,我們活著的人更得好好的活著。”


    說罷,無根生上前,直接推開了這座宅子的房門。一眼望去,裏麵的陳設已經點落了好多的灰塵,古樸但又端莊的建築風格,靜靜地訴說著這個宅子經曆的繁華與熱鬧,但現在的樣子卻又是那麽的落寞和冷清。


    如此強的對比感,讓無根生都有了悲天憫人的感覺。無根生轉過頭,看見綱手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綱手雙拳緊握,後槽牙使勁的咬著,但是這股該死的迴憶還是讓她的眼中泛出一點熒光。


    她在木葉的這一個月,從來就沒迴來過。她害怕,她怕這本該死去的迴憶會攻擊她,她怕看見這些場景後,會忍不住想起那些早就不在了的親人。


    所以,綱手總是在醫院裏住著,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很滿,忙碌可以幫助她暫時緩解這難以麵對的情緒。


    見綱手一直沒動作,眉頭卻越皺越深,無根生抓住綱手的手,拉著她直直向裏走去。


    “不…”綱手不想進去,至少現在不想,她還沒準備好。


    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能說出來,沉重的悲傷讓綱手失去了表達的能力。隻能默默地用力想要擺脫無根生拉著的手。但是無根生的手像是有魔力般,綱手能從這手中傳來的溫度中感受到一絲安全感,那絲安全感讓綱手想掙脫的想法慢慢消失,反抗的力道也越來越小。


    無根生沒有管綱手的反抗,幾步就帶著綱手走進了這間大宅子。


    “好好看看吧,這些都是他們給你留下的寶貝,迴憶能殺傷一個心灰意冷的人,也能救迴一個孤獨的人。他們不能被你遺忘,至少對於你來說他們很重要。”


    走進了院子裏,曾經發生的事不由自主地一幕幕的浮現在綱手的腦海中,她傷心的快要宕機的大腦中,浮現起一張張熟悉的麵容。繩樹,爺爺,二爺爺,奶奶….. 這些麵容似乎要凝成實質般出現在綱手麵前,卻又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綱手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中的淚水如同涓涓細流般滑落在她精致的臉龐,“你懂什麽?”綱手嗚咽地喃喃道,聲音不大,但無根生卻聽得很清楚。


    “確實,在這個世界上,我連這些迴憶也沒有。”無根生笑了笑,輕輕地蹲下了身子看著綱手的淚眼。


    “真是兩個獨特的人啊,什麽都失去了的你和什麽都沒有的我。”


    綱手看著無根生充滿笑意的眼睛,聽到了無根生極盡調侃和自嘲的話語,雙手抱住了無根生嚎啕大哭了起來。


    確實,人的悲歡並不相通。什麽都沒有的無根生,沒有辦法和失去了自己在意的一切的綱手共情。綱手也不知道什麽都沒有的無根生是怎樣生活的。


    無根生當然希望能有親人朋友兄弟,但是他什麽都沒有。綱手無法去想無根生現在的心情,自己這個曾經擁有著一切的人,把一切的迴憶都鎖在了這個宅子裏,來逃避失去的痛苦,而這種逃避對於無根生來說是多麽的奢侈。


    命運的安排總是那麽帶有諷刺的色彩,你的痛苦是我的求而不得,我的痛苦卻是你一直的偽裝。


    但是命運的巧合卻又在無根生和綱手的身上展現了出來。無根生和綱手此刻仿佛都能明白對方深埋心中的痛苦。


    無根生也任由綱手抱著,淚水在他的衣襟上稀裏嘩啦的流淌著。無根生也很悲傷,但是悲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來,又該到什麽地方去。這種難以言明的悲傷和綱手的悲傷混合在了一起,在這寂靜的千手族地裏悄悄地消散。


    不知道過了多久,綱手已經哭不出聲音來,但是還是緊緊地抱著無根生,綱手覺得自己又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他能理解自己的痛苦,能明白自己心裏所想。在這個人的麵前,自己可以不用裝的很強大,自己也可以不用裝的毫不在意。綱手又重新敢於正視自己的內心了,說到底,綱手再怎麽聲名在外,終究也是個女人,隻是這個女人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沒心沒肺的強大忍者罷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綱手放開了抱著無根生的雙手。用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對著無根生說道,“走吧,我帶你去我二爺爺的書房,那裏有你想要的。”


    “好的。”綱手和無根生雙雙站起了身來,無根生跟在綱手的身後,來到了一間巨大的門前。綱手扣住門把手,用力往外拉,裏麵沉寂著的墨水味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一般,衝出了緩緩開啟的大門。綱手帶著無根生走了進去。


    隨著綱手點燃一根蠟燭,這個書房的全貌才完全展現在了無根生麵前。密密麻麻的書和卷軸堆滿了整個屋子,桌子上厚厚的灰塵訴說著這間書房厚重的曆史。


    “已經快二十年沒有人來過這個地方了。”


    “書可真多。”無根生不由得發出感歎。


    “那是,我二爺爺是第二代目火影,研發的忍術多的數不過來。就算三代火影見到我二爺爺也得叫聲老師。”綱手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聽到這話,無根生眼中有了精光,沒想到這個女人祖上怎麽有實力,看來是個富婆啊,還是個官二代的富婆。


    “哦,原來你二爺爺這麽厲害。”


    聽到無根生的誇獎,綱手更得意了,“哼,我的爺爺還是初代目火影,建立了木葉村,被稱為忍者之神呢。”


    無根生看綱手的眼神都變了,綱手身上似乎閃著金光,吸引著無根生。這是一條真大腿啊,我無根生這個軟飯吃定了,什麽宇智波,能和綱手比嗎?跟著綱手混,等於是在木葉橫著走。


    綱手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還一臉懷念的看著這個房間。


    “咳咳,綱手,我們去喝酒吧。”無根生決定和綱手打好關係,好抱緊這個大腿。


    “唔,走啊!”綱手一聽到喝酒,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轉過身,摟著無根生的肩膀,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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