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吳瀧的速度比他的聲音還要快,他的散發金色光芒的拳頭,眨眼間已經到了戴雨農的近前。


    ‘當’的一聲沉悶聲響起,戴雨農這迴一步都沒有後退。


    “我們是蟲子?”相比較吳瀧,戴雨農的聲音在此時卻要顯得平淡很多,這與他此時的氣勢渾然不同。


    “踩死一條蟲子就能顯得你很能耐嗎?”


    吳瀧的拳頭死死抵住懸劍樓的樓身,戴雨農話音一落氣勢猛地暴漲,和他言語中的平淡鮮明的對比。


    就像雨過天晴彩虹現時突然響起一聲響徹天地的驚雷。


    “轟”戴雨農身後的大地被撕裂出無數條胳膊寬的裂縫,此時的他卻是懸空而立,腳下的大地此時塌陷處一座墳塚大小的坑洞。


    而吳瀧此時卻是整個人好似被一股力量拖拽著往後飛了出去。


    “今天就讓這個孽障留著這兒給蟲子陪葬!”戴雨農腳下一點,一股氣浪頓時壓在土坑上,讓本來還在坍塌的坑洞此時變得無比堅固。


    而他這會卻已經向著吳瀧出了好幾拳,拳拳都是朝著他的臉去的,隻可惜每一拳都沒吳瀧擋下。


    知道拖拽吳瀧的那股力量消失,吳瀧這才一腳踹向如同著了魔的戴雨農,兩人再次拉開距離,隻不過這會是吳瀧是借著這一踹讓自己瞬間後撤了百步。


    可戴雨農攻伐術不僅僅隻限於近身肉搏和刀法。


    吳瀧雖然一直都有防備,可這會隨者戴雨農氣勢不斷攀升,凝雷的鋒芒也大幅增加。


    吳瀧隻覺得身後背脊發涼猛的一個側身多過。


    凝雷幾乎是擦著他的臉而過,他的渾身金光籠罩,這一瞬間似乎被切豆腐一般帶走一塊,吳瀧臉上傳出一陣火辣辣的痛感,他來不及去擦拭臉上的血跡,戴雨農已經持刀上前。


    一刀劈下,吳瀧右肩處的金光同樣被削去一塊,然後又一瞬間籠罩全身。


    當戴雨農還想劈出第二刀的時候,吳瀧卻隻是伸出雙手夾住了紅刀的刀刃,他輕輕一撇卻發現紅刀竟然完好無損。


    這讓他很鬱悶,隨後雙指向前一遞,戴雨農整個人猛的砸向地麵,不偏不倚剛好砸進先前他造就的那座坑裏。


    吳瀧伸出手擦了擦臉,有摸了摸自己的胸膛,一切完好如初。


    他扯了扯嘴角,從偽聖攀升至地仙。


    戴雨農這一下有些頭昏腦漲,在地上掙紮了會才搖搖晃晃的起身,體內氣血翻湧,倒不是因為被揍的,隻是氣火攻心。


    他出一口淤血,頓時清明了幾分。


    他抬頭仰望高高在上的吳瀧,右手握刀,凝雷懸停於左側,懸劍樓也不自在籠罩他的身體縮小成拳頭大小高懸於他的頭頂。


    這時候的戴雨農雖然沒有先前那般暴戾,但卻在戰力上更進了一步。


    這讓吳瀧很意外。


    戴雨農就像一麵鏡子,一擦既明。


    老村長沒有去管這邊的戰局,閉目養神沉寂在自身的小世界裏,他甚至覺得戴雨農如果能死在那兒,就更好了,他也陪著一起去死多好。


    生後人,不再管生前事,再也不必任人擺布,在他神識中有一顆璀璨的古星在昏暗的宇宙中大放光明,好似照亮了宇宙的一角。


    這是他的祖星。


    在這顆祖星裏擁有著比穹廬更久遠的曆史,更璀璨的文明。


    有些事很多人不知道,不論是坐鎮酆都那位,還是三教祖師,都不知道,向他這樣的高位神靈,在那顆璀璨的祖星裏也隻是螻蟻。


    在祖星裏還有著更恐怖的存在,他們才是真正的神,而例如老村長這樣的神靈不過是冰山一角的存在,他們也是螻蟻,不過他們這群螻蟻隻不過是看中了比螻蟻更渺小的存在,那就是曾經的穹廬古星。


    亦或者說老村長這類的神靈是不甘被神統治所以才將手伸向了遠在光陰長河中的穹廬。


    而對於那些神而言,隻不過是螻蟻與另一群螻蟻的爭奪戰,毫不起眼甚至都懶得去看個熱鬧。


    對老村長而言,世界太廣闊了,廣闊到他們到讓他們畏懼,讓他們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螻蟻,所以才不得已跨過時間洪流一頭紮進光陰長河中尋找一顆更為窄小的巢穴,這種窄小會讓他們心安,讓他們有一種唯我獨尊的自信,再也不會擔心天上會有石頭落下砸死他們這群螻蟻。


    可可笑的是,他們這群螻蟻,自命不凡的神靈最後卻是功虧一簣,死的死,藏的藏,被軟禁的軟禁......


    老村長歎了口氣,疲憊而無力,掌觀山河。


    戴雨農此時並不太占上風,但是吳瀧也顯得很氣惱。


    吳瀧的金光已經被戴雨農打散。


    他的麵部在抽搐,已經怒道極致。


    戴雨農瞧見隻是扯了扯嘴角,他臉上依舊滿是血跡,看著吳瀧右手上滴落的金色血液,他嘲諷道:“果然是金絲猴,血都是金色的,你要不要等我會?我去給你摘幾顆桃子?”


    “我會撕爛你的嘴!”吳瀧道。


    這些年與他交過手的對手很多,戴雨農真算不上什麽難纏的對手,但絕對是他最想蹂躪至死的對手,但很可惜,戴雨農的確抗揍。


    而且手段著實是多,會刀,會拳,會飛劍,防不勝防。


    到現在他卻隻能說把戴雨農揍得有些慘,還遠遠不夠將戴雨農碾壓。


    戴雨農也是看中了這一點,不斷嘲諷吳瀧,挨打沒事,就是讓你憋屈,這一點倒是從先前‘我與我爭我’中學到的。


    打不過你,不要緊,惡心死你。


    戴雨農佝僂著腰向他勾了勾手指,那意思就是:來打死我啊!


    吳瀧的眉骨很突,所以顯得眼眸深邃,但並不能影響他精致的麵容。


    可這會眉骨卻還在往外突著,金色,毛發噴張身軀開始急速膨脹,頭頂巍峨的法相似乎想要撐破草頭洞天的天地。


    天地都好像在為止聯動。


    蓮花洞天裏的那頭老猿,無法掌觀山河,看不清草頭洞天發生了什麽,但是他能清楚感知到吳瀧此時的變化。


    神力在不斷膨脹。


    “大敵?”老猿以心聲詢問。


    吳瀧卻隻是答道:“我要虐死他!”


    他不僅以心聲答複,更是嘶吼了出來。


    看著巍峨無比的法相,和吳瀧的真身,戴雨農笑了。


    那是一種輕蔑。


    “我要用一根手指碾死你。”吳瀧伸出一根手指,那尊神靈法相的手指如同一座大山向下緩緩摁了下來。


    戴雨農沒有躲,隻是笑出了聲。


    “方寸之間,另有天地。”法相的手指絲毫沒有阻攔就這麽將方圓十裏摁出了一座大坑。


    四周蔓延出裂縫,就像蛛網一般向四麵八方伸展開來,知道將最外圍的幾座大山震出一條大縫,好似被人一劍斬出的一線天。


    這八個字是從戴雨農口中說出來的,聲音很小,對於山崩地裂而言這點聲音就像大海裏的蝦米折騰出的一朵浪花。


    可吳瀧卻聽得一清二楚。


    坐鎮天幕的三教陪祭聖人看著眼前這一幕,那位儒家陪祭說道:“還真是什麽都能做的出來。”


    他說的不是吳瀧也不是戴雨農,而是老村長,草頭村那個大傻子是怎麽突兀出現在那處戰場的?


    三位陪祭看的一清二楚。


    隨後一道雷光穿過草頭洞天的天幕,那道雷光在天幕中炸開,然後緩緩匯聚成一個人形。


    “真以為老夫是階下囚?是侍奉你們的奴才?”他緩緩開口。


    “老夫不做,你們要說,做了你們要冷嘲熱諷奚落,你真以為老夫不敢殺你們?這份功勞老夫不要,要你的命,小周天依舊要給你信嗎?”他質問。


    那位陪祭聖人雙手攏在袖子裏有些顫抖,此刻說不出話來。


    倒是那位儒教陪祭聖人笑嗬嗬道:“高位何必和他計較,屬實是年紀輕輕被慣壞了,沒吃過苦,眼高於頂,不像咱們儒家,即便沒吃苦也多讀聖賢書。”


    “要不您給他一巴掌解解氣?”那位儒教陪祭聖人笑問道。


    但他真沒想到老村長的這縷神識真的敢出手。


    那位道教陪祭聖人剛想出口訓斥,至於是想訓斥老村長的神識還是想訓斥身旁的儒教陪祭就不得而知了。


    他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道電弧抽得昏死過去,倒在雲海之上不停抽搐,口吐白沫,狼狽不堪。


    “阿彌陀佛。”那位釋教陪祭聖人隻是輕聲吟誦。


    儒教聖人倒是麵露尷尬,又給自己惹麻煩了不是?


    此時的吳瀧神情凝重,巍峨法相抬起手指,陰暗處滲入陽光,可卻一無所有,除了被烙下的一圈圈指紋。


    然後一瞬間暮色沉沉,瞬間不僅僅隻是三教聖人,就連老村長也失去了對戰場的感知,水蓮洞天的那頭老猿更是心頭一沉。


    不僅僅隻是暮色沉沉,更像一副畫了暮色沉沉的畫卷在此刻陡然間潑了一層濃濃的墨水,然後瞬間浸染整幅畫卷。


    隻有一尊高大的神靈法相熠熠生輝,金光璀璨,照著吳瀧的真身若隱若現。


    “雕蟲小技!”吳瀧冷聲道。


    神靈法相一拳轟出,頓時整個小世界隆隆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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