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了解他。”


    “嗬嗬!”軒轅景然沒有再說話,因為他已經派人去了解過了,這許多年來,軒轅傲天之所以散盡六宮,都是因為宋緩緩。


    哪怕朝堂上的勢力壓著他,他也沒有妥協,可見他對宋緩緩有多麽在乎。


    “安景王爺,你去哪裏?我想和你談一談!”見他不斷地往前走,宋緩緩追在他身後,急切地說道。


    “談什麽?”他繼續往前走。


    “驚風城那些百姓的死亡,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嗎?”宋緩緩心裏抱著僥幸想法,隻希望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


    “是。”他卻這樣迴答。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軒轅景然頓住腳步,轉身,看著宋緩緩,蹙眉,“為了擾亂皇兄的天下。”


    “可是他們都是無辜的。”宋緩緩奔潰。


    “無辜?”軒轅景然道:“當年我的母後謀反,難道我不是無辜的嗎?”


    “……”宋緩緩訝然,“這是兩碼事。”


    “在本王看來是一碼事!”語盡,他繼續往前走。


    宋緩緩下意識拉住他的胳膊,“你怎麽能夠這麽殘忍?!難道就因為你當年受了傷害,所以你也要全世界的人跟著陪葬嗎?你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小包子了!”


    軒轅景然頓住腳步來看她,麵對她的質問和失望,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仿佛刀槍不入。


    “那麽,你去讓皇兄到這裏來殺本王啊!”半晌後,他如此冰冷地說。


    說完就甩開了宋緩緩的手。“不要以為本王曾經認識你,你便可以在本王麵前為所欲為。宋緩緩,你我之間的情意早就在六年前斷了。”


    當時他如此喜歡她,而她呢,卻在自己出事之後,站在皇兄的那邊,從來沒有想過他……


    “那麽,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惹惱你了,你也是會殺了我的,是這樣嗎?”宋緩緩嘲諷地笑起來。


    “沒錯。”


    宋緩緩冷笑,除了冷笑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從軒轅景然說他通知軒轅傲天宋緩緩在他這裏的那天算起,到今天,已經有六天時間了,軒轅景然仍然沒有收到軒轅傲天的任何迴音。


    從京都到驚風城很近,最慢不過三天,最快一天半也到了。


    這段時間裏,軒轅景然倒是沒有將宋緩緩關起來,隻是楊念涼一直被關著,軒轅景然相信,楊念涼一定能夠綁住宋緩緩的腳。


    自從宋緩緩來了之後,軒轅景然吃飯就有人陪伴了,以前都是他一個人吃飯。


    “從我見到你的那天算起,到今天已經有六天了,對吧?”飯桌上,宋緩緩忽然問。


    軒轅景然看了她一眼,繼續吃飯。


    “我的傲天你的皇兄,沒有來,甚至是迴音都沒有。”宋緩緩說:“現在你知道,你有多不了解他了吧?”


    “該悲哀的那個人不是你嗎?”


    “我了解他,所以我不會悲哀。”宋緩緩笑,“倒是你,明明是傲天的弟/弟,卻想要害他,這是你的悲哀!”


    “哢嚓”一聲,軒轅景然手中的筷子斷成了四截,空氣瞬間冷下去。


    宋緩緩盯著他的手,這才發現,惹怒軒轅景然也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


    “不管你如何處置我,傲天都是不會來的。”她昂起下巴,堅定自己的立場。


    軒轅景然卻久久地看著她,很久很久,“你不怕死嗎?”他問。


    “我當然怕死,我怕我死了,傲天會傷心,我的女兒會難過。”宋緩緩道:“但是,人都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說完,宋緩緩感覺自己萌萌噠~!


    軒轅景然將筷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站起身來,背過身去,宋緩緩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十四歲的少年,已經長成大男人了。但是,卻讓人感到無比的悲哀。


    “當年,你為了皇兄說服其他小國,差點死亡?”軒轅景然背對著她說道:“後來,又與他一起對戰趙國太子鳳於墨,差點失去性命,三年前,你又為他去了臨心城,腰間受損,幾乎殞命,如今,你到本王這裏來,本王說要殺你,你也無所畏懼。”


    微微頓了一下,他的聲音變得更加冰冷,“為了皇兄,你上刀山下火海,都心甘情願。宋緩緩,他真的值得你這樣嗎?”最後的問題,變成了輕輕的歎息。


    不等宋緩緩作答,他已經走了出去。


    “本王與皇兄,總是有一個人要死的。”他的話語隨著他的腳步聲一起,飄了過來。


    宋緩緩抿抿唇,想了想,然後追了出去。


    她攔住軒轅景然的去路,“軒轅景然,我想和你談個條件。”


    “你現在沒有資格和本王談條件!”


    “我用生命交換。”


    “現在你的生命就掌握在本王手中。”


    “可是我能夠自殺。”


    軒轅景然的眼眸眯了眯,“好,你說什麽條件。”


    “我用事實證明有人愛你,如果我做不到的話,我將傲天叫來與你進行生死對決,如果我做到了的話,你跟我迴京都去領罪。”


    “本王並不需要有人愛本王。”他嗤笑起來。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不需要愛。”宋緩緩態度堅決。


    “就算有人愛著本王又如何?愛本王的人,本王不一定愛著。”


    “既然你這樣認為,那麽我便再加上一點,我用事實證明,你愛著的人也愛著你。”宋緩緩眉梢一挑,“你以為如何?”


    軒轅景然沉默,宋緩緩趁熱打鐵,“怎麽,你不敢嗎?”


    “為何不敢?”他愛的人?他愛的人是誰他都不知道!所以,宋緩緩輸定了。


    宋緩緩笑起來,“擊掌為誓。”


    軒轅景然看著她伸過來的手,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就這樣舉起了手。宋緩緩見狀,主動地擊上他的掌心。之後,軒轅景然便從她身邊繞走了。


    秋天,天氣微涼,果實飄香。


    第二天,軒轅景然仰躺在椅子上看書,卻忽然聽到一聲驚唿--救命啊!


    他身子一顫,很明顯,那聲音是宋緩緩的,他連忙扔了書,腳下一瞪,便從窗子飛了出去,循著聲音而去,最後在一棵樹下停了下來。


    “嘿,看你跑得滿頭大汗的,是因為擔心我嗎?”正趴在樹丫上的宋緩緩見他飛一般的到了這裏,笑彎了眉眼。


    軒轅景然有些錯愕,隻見她的裙擺從樹上掛起來,隨風飄蕩……


    她的臉掩映在樹枝之中,周圍還有果實的香氣,為什麽他的心情忽然高漲卻也莫名惆悵……?


    “無聊!”不多時,他扔下這麽一句話,轉身就走。


    “喂喂喂,你先把我弄下來你再走啊!”宋緩緩大喊。


    軒轅景然權當她在耍自己,繼續往前走。卻不防此時,宋緩緩再是一聲尖叫:“啊--”


    幾乎要劃破軒轅景然的耳膜了,他倏然迴頭,竟見宋緩緩從樹上掉了下來……


    他想也沒想,施展輕功便騰飛而去,在宋緩緩掉落地上之前,將她穩穩地接住。


    宋緩緩驚魂未定,待到反應過來時,一把掙脫了他的手。


    她拍拍身上的木屑,用很輕鬆的口吻說:“感覺得到,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歡我。”話語間,她並沒有看軒轅景然的臉,因為她正忙著整理自己的衣衫。


    軒轅景然的臉有些紅,卻不做聲。


    “可能因為我小時候是你的玩伴,也可能是因為我是你的皇嫂,所以你在愛傲天的同時,也愛著我!”說完,宋緩緩抬起頭來,看著他。


    軒轅景然臉色一黑,看起來完全像是在否認宋緩緩的說法。


    “如果你對我沒有愛的話,那剛才為什麽要緊張我呢?”宋緩緩口中所說的愛可是和愛情一點關係都沒有,“由此可見,你也是愛著我的。”


    軒轅景然也明白她口中的愛和愛情沒有關係。他的臉色變得更黑。


    “所以呢?”他問。


    宋緩緩調皮地笑了笑,“所以沒有什麽所以呀!嘿嘿!”


    “……”軒轅景然額頭滑下三條黑線。


    “軒轅景然,你告訴我,對你來說,什麽樣的行為才算是愛你?”宋緩緩不去管他的臉色,因為他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


    “能為我去死。”軒轅景然想也不想,便迴答了。


    說完,直接從宋緩緩麵前走開。


    宋緩緩摸著下巴,為他去死?聽起來,這是一項技術活啊!


    宋緩緩住的地方被安排在軒轅景然房間的旁邊,此時是深夜,她正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到底要用什麽樣的方法,才能既不用為軒轅景然去死,而又能證明自己愛他?


    特麽的,她要是就這樣去死了,那麽他們之間的條件交換,就沒有人知道了。


    翻著翻著,宋緩緩就睡著了。


    最後,她是被濃煙給熏醒的,她剛一睜開眼,便見強勢的火焰幾乎吞噬了半個屋子。她一骨碌地翻身下床,開始尋找水源,然後在水桶裏發現了一桶水,她直接拉過薄被浸在水中,然後包裹住自己,往火勢較小的那邊去。


    而,火勢較小的地方就隻有一扇窗,悲催的是,她想要開窗的時候,發現窗子居然被人從外麵鎖起來了。


    宋緩緩內心一陣慌亂,火光映襯著她的臉,但是她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迴頭搬了一隻凳子,用盡全力往窗子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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