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介意的。”他說:“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能有什麽辦法呢!”他聳聳肩,很哀傷的樣子。


    “我不會懷孕。”沉默一會兒之後,宋緩緩無力地說:“我的身體不會懷孕,不要再想著讓我做你的皇後了,你放過我吧!”


    他再次愣愣地看著她,“因為不能懷孕,所以才一直遠離軒轅傲天?”


    “你監督我?”


    “你是睡在我敵人身邊的女人,我能不監督你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說得理所當然,隨即又一聲歎息,“不能懷孕就不能懷孕。”


    “……那樣會沒有子嗣的。”


    “要子嗣來做什麽?和我爭搶皇位,還是和我爭搶你?”女人有了孩子之後,一般都不怎麽在乎丈夫了。


    “……”宋緩緩嘴角抽搐,“你不是皇帝嗎?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為什麽一定要纏著我?我什麽都不好的!”


    “我知道你什麽都不好,可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敢於說出自己缺點的人。”鳳於墨認真地說:“誰說我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了?我也隻要一個皇後!”


    在遇見宋緩緩之前,身邊有多少女人都無關緊要,她們是生是死,也無所謂。但是遇見她的之後,就想起了母親的慘死,如此,便決定了,以後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隻有她一人。


    “你瘋了。”宋緩緩總結。


    “也許吧。”他聳肩,繼續摟住她的肩膀,往靈堂而去,“我也這麽覺得,為你而瘋,小緩兒。”


    “……”


    自此之後,宋緩緩再也沒有和他說道理的想法。


    “給他上柱香吧,怎麽說你都是他未來的兒媳婦。”鳳於墨點好香之後,遞到宋緩緩手心裏。


    宋緩緩捏著香,覺得很諷刺,她是軒轅傲天的人,而鳳於墨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但是現在她卻在這裏給敵人的父親上香。


    要是軒轅傲天知道這件事,不知道他會怎麽想。


    宋緩緩瞬間決定,這件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就當是給一個老人上香好了,宋緩緩不斷地自我安慰著,好不容易才上好了香,轉身出去,恰好遇見南宮燕。


    她不明意味地瞟了宋緩緩一眼,笑得有些諷刺。


    “公主殿下怎麽到這裏來了?”鳳於墨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她。


    “出來走走,迷路了,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裏來了。如此,我先下去了。”說完,又瞟了宋緩緩一眼之後才走開。


    “哦喲,她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軒轅傲天的。”鳳於墨說道。


    宋緩緩瞪他,不說話。


    “嗬嗬,我就喜歡你生氣的樣子!”因為她生氣的時候,她的眼裏才會是他的影子。


    “別生氣啊,過了今晚,明天軒轅傲天就來了,你要相信我!”


    “我很相信你,相信得不能再相信!”宋緩緩拉長聲音說:“但是,大爺的,請不要再跟我說話了好嗎?我很累!!”


    “你每次都問我好嗎好嗎?可你每次都用很決絕的不容商量的語氣!”鳳於墨道。


    “……”


    “……”


    這一夜,宋緩緩早早就睡下了,鳳於墨沒有再糾纏她,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比如怎麽抓住軒轅傲天,抓住之後,又該怎麽折磨,折磨之後又怎麽殺死他……嗬嗬……


    夢裏麵,無論走到哪裏都是軒轅傲天的臉,偶爾是溫柔的、帶笑的;偶爾是怨恨的、斥責的;偶爾又是沉默的、悲涼的。


    最後一幕是看見他被鳳於墨下令五馬分屍而死,她大喊一聲“不要”,就從噩夢中醒了過來,全身都是汗水。


    光著腳板走下床,站在窗前吹著夜晚的涼風,將她混沌的思緒吹開。


    不能再這麽坐以待斃了,一定要想辦法,一定要和剩下的飛穀軍取得聯係。


    想法才從腦海中閃過,便見一條黑影閃了過來。


    宋緩緩定睛一看,竟然是飛穀軍,她張大嘴巴,卻被對方示意不要出聲。


    “大人,你果然在這裏。”來人是所有飛穀軍中輕功最卓絕的邢老大,五十多歲了,當初沒有站出去,後被宋緩緩騙去了穀底,再後來,變成了宋緩緩忠實下屬。


    宋緩緩像遇見了救命稻草一樣喜悅,可一想到這皇宮戒備森嚴,又不禁擔心。


    但是此時,邢老大已經做出“我來救你走”的表情。


    宋緩緩打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壓低聲音道:“你去告訴皇上,說我一切很好,叫他不要到皇宮裏來。”


    邢老大沒聽太清楚,但是卻看清了她的唇形。他其實也算是半個殘疾人,耳朵有點背,隨著年齡的增長,便更加背了。


    好在,他輕功好,而且聰明。


    “好的,大人,我一定把話帶到。”他一路闖進來,也能感覺到森嚴的戒備,對救走宋緩緩並沒有多大的把握,現在大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那便先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反正看大人現在所住的屋子,待遇應該不差,而且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宋緩緩見他聽懂了,微微鬆了一口氣,隻要軒轅傲天不衝動、不到這裏來找自己,那麽自己和他都暫時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然,邢老大才一轉身,便被忽然出現的火把給照亮了眼,他下意識地在地上滾一圈,然而沒用,火把將縫隙都照得清清楚楚,他根本無處藏身。


    宋緩緩舉目看去,尼瑪,鳳於墨居然來了。


    “快逃!”她急得大喊,反正鳳於墨已經看見了,那麽邢老大隻能拚死一逃!


    邢老大一聽,雙眼骨碌碌地轉,猛地從地上跳起來,作勢要施展輕功離開,但是鳳於墨又怎會這麽輕易讓他走?


    一根銀針飛過來,直直地沒入他的膝蓋,使得他施展輕功失敗,且重重地跌到地上。


    侍衛瞬間就圍了過來,將他圍困在中間,長劍已然駕到他的脖子上,叫他進退維穀。


    “小緩兒啊,又是一個因為你而變成殘廢的人!”鳳於墨對著站在窗子邊的宋緩緩笑著說道:“不過隻要是你在乎的人我都不會殺掉的,嗯?將他帶下去,好好伺候著!”


    宋緩緩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做什麽都是沒用,隻能眼睜睜看著邢老大被帶走,所謂的伺候,想來也知道,那定不是什麽好事!


    “這的確是好事呀,小緩兒,隻要有一個人能闖進皇宮裏來,外麵的飛穀軍便都有能力闖進來。”邢老大被帶走之後,鳳於墨來到她的身邊,隨手搭在她消瘦的肩膀上,捏著她薄薄的肩膀,“飛穀軍是你帶出來的,我對他們有信心!”


    “你是故意讓邢老大闖進來的?”宋緩緩瞪著他,問。肩膀被他捏住,根本沒有動彈的能力,但是不疼,隻是有點發麻。


    “他既然要來,我為什麽要攔著?”他說:“隻是這出去嘛,便不是那麽容易了,嗬嗬!”


    “你變/態!”


    “我變/態??”他笑了,“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


    “按說變/態應該不是什麽好詞,而你呢,下賤,咱兩剛好是一對,不是嗎?”話語間,他依舊是笑著的。


    “……”宋緩緩咬唇,牙齒深深地陷入下唇中去。


    鳳於墨再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了,“軒轅傲天緊趕慢趕,終於還是明天就到了,到時候他一定會想辦法入宮來見你的!”走到門邊時,他的聲音再次飄過來,帶著某種得意。


    宋緩緩身軀一顫,牙齒更深地陷入下唇之中。


    這一夜,她沒有再睡去,自從鳳於墨暴露他沒被困住時起,她身上所有的武器都被他給拿走了,現在她是孤身一人,鳳於墨也不會再給她任何材料,讓她去製造武器。


    軒轅傲天如鳳於墨所說的那般,今日一早就到達了燕京,因為馬不停蹄,所以提前了一天。半路上,自然是感受到鳳於墨派來的人的監視的,但是他並不戀戰。


    當然了,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個了,但是鳳於墨派來的人簡直多如牛毛,而他也因此更加堅定宋緩緩出事了。


    想要甩掉鳳於墨的人,但是他似乎每一個點傷都有人在那裏守著,軒轅傲天一怒,幹脆什麽都不去管了。


    剛入燕京,他便直闖皇宮而去。


    在半路之時,他留下了大半的士兵,不讓他們跟隨,畢竟這一次前去兇多吉少,按照鳳於墨那種狠辣的手段,去得多了,反而是累贅,而且一旦失敗,死去的人也會很多。


    所以,他隻帶了一百人入京。


    至於進入皇宮,他更是沒有帶任何人。


    鳳於墨已經知道他會來了,不知道會設下什麽樣的陷阱呢,帶人去無非是送死。


    軒轅傲天想,鳳於墨大概是要以宋緩緩威脅自己的。


    噠噠的馬蹄聲在街道上響起,百姓紛紛讓開,隻見一名穿著黑色錦袍的男子從街上掠過,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可見其速度是有多麽駭人。


    然,他在宮門口時被視為攔了下來。


    騎在馬背上,他目光如炬。


    “我找鳳於墨!”


    那些侍衛不曾見過軒轅傲天,隻覺他殺氣很重,錦袍雖然布滿灰塵,但是全身上下卻散發出高貴的氣質,薄唇緊緊地抿著,令人不敢直視。


    可是,他卻直唿他們太子殿下的名諱,且是在宮門口,可見這人是多麽的膽大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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