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捏起一塊手帕,將她唇角的汙漬給擦了擦。


    宋緩緩起初也沒在意,等到貝問冰將手帕收迴去並說:“沒人跟你搶。”的時候,宋緩緩才猛地反應過來。


    尼瑪,剛才這男人在給她擦嘴巴啊啊啊!


    “難道因為我救了你一命,你便打算以身相許了嗎?”她腦袋還是有些不大好使,說出這句話時,臉也沒紅,而且還很好奇,似乎她真的就是這樣想的!


    貝問冰的嘴角狠實一抽,“是的,朕一直想以身相許來著!”


    “不行不行。”她連忙擺手,認真地道:“我已經有男人了!”


    貝問冰眸色稍許暗淡,但也隻是一閃而過。


    “貝瑞呢?”宋緩緩見他默然,也沒多想,遂問道。


    “在大牢裏!”貝問冰問:“扔炸彈的時候,距離二十步有什麽好處嗎?”


    “沒有好處啊,距離二十部,那個人有可能不會被炸死,二十步之內,必死無疑!”宋緩緩絲毫不記得自己撲倒貝問冰之後的事情了。


    “你還想留著貝瑞的命?”他問,眉頭已經皺起來。


    “他死了?”


    “沒有,是你說扔炸彈時,距離他二十步,所以他還活得好好的,隻是……”


    “殘了?”


    “嗯。”他點頭。


    宋緩緩歎息一聲,“他好歹是你的弟弟,就這樣趕盡殺絕了,也不太好,反正我也不想看見你殺了他,就讓他活著咯。隻是,我想去見見他!”


    貝問冰皺眉,“婦人之仁!”


    “也沒害到你啊。”宋緩緩吐舌,“況且,他才十二歲。”說完,又是一聲歎息。


    皇家子弟,十二歲的年齡,若不是被嬌生慣養,應該與外界十五六歲的孩子的心智沒啥區別吧!


    “你在為他歎息?”


    “不,我在為年輕的生命歎息。”放下碗筷之後,宋緩緩捏起袖子擦了擦唇瓣,快速地跟在貝問冰的身後,往大牢的方向而去。


    奈何,前方的少年聽到她的話語之後,驀然停住腳步,正擦嘴的宋緩緩不可避免地撞到他的身上。


    他轉過身來,道:“這麽善良?隻是因為那是一條性命?”這麽說,她救自己,也隻是因為自己是一條性命?


    宋緩緩不解,“這樣的理由難道還不夠嗎?再說了,他也不是我的仇人,況且他才十二歲,好多事情都還不懂,殘廢也已經算是極端的懲罰了。”


    頓了頓,續道:“或許,他還不想過殘廢的生活呢!”


    “那麽……你為什麽要救我,當時那麽危險?”他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宋緩緩扯扯嘴角,語氣很無辜地說:“什麽為什麽?你處在危險當中,所以要救你啊!”


    貝問冰滿臉黑線,“就是因為我處在危險之中,不是因為別的?難道別的人處在危險之中你也去救?”


    宋緩緩,“如果可以,當然會去救!不要再問我這麽白癡的問題了,好嗎?”


    貝問冰瞬間沉默,快步走在前麵。


    牢房陰暗,濕氣也重,步入其中,並無多餘犯人,出去貝瑞一個。


    小小的身子縮在牆壁一角,十二歲的小男孩看起來無辜而脆弱。


    宋緩緩忽而想起他為自己蓋被子的動作,心中微軟……


    轉而又念及他不顧自己生死,將自己的馬車趕走的瞬間,心中一片冰涼。他對自己的母親都能夠如此狠心,對自己……已經算是不錯了吧?


    牢門被打開,貝問冰想和她一起進去,卻被宋緩緩製止住了。


    牆角下的他,被鐵鏈束住,哪怕體膚完好,怕是也不能就此襲擊她。


    他的長發披散下來,麵頰蒼白,狼狽不堪。


    特屬於宋緩緩的淡淡香氣鑽進他的鼻孔,他悠悠睜開了眼睛,平靜的看著她,顯得很無辜。


    宋緩緩心再次一動,這隻是個孩子……


    “你看我來了嗎?我真的被皇兄抓起來了,你……怎麽不逃?”他並不知道那炸彈是宋緩緩放的,也並不知道宋緩緩已經知道這一切。


    “你有難,我如何能夠舍身離去。”她淡淡道,心再次狠了下來,這家夥到現在還在欺瞞自己。


    他搖搖頭,充滿痛苦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她,“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聽你的話的!”


    “是嗎?”她反問。


    “是的,我應該聽的,否則我們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樣的境況。”他充滿悔意地說道。


    宋緩緩眸子裏跳躍起捉弄的火花,“那麽我以後的話,你會聽嗎?”


    “錦瑟,我喜歡你,自然會聽從你的,隻是……我們想要逃出去,怕是……遙遙無期了……”


    “是啊,絕對會遙遙無期!”宋緩緩咧開嘴,笑了,露出森森白牙。


    她抬手,落在他的大腿上,少年的腿很瘦,但是她知道,那裏毫無知覺。


    “你……幹什麽?”


    “你不是喜歡我嗎?我做男人都愛做的事情好不好?”十二歲的孩子,居然如此惡毒,當真是不可饒恕。


    “我……我不能……”


    “你不能?”


    “我被綁著……而且,我還小……”他眼底閃過一抹害怕,但是被他很好的掩藏著。


    是的,哪個人在自己完好的肢體突然變得無用時而不感到悲憤?


    宋緩緩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輕微顫抖。


    “沒關係,你動不了,我可以動……”她的手慢慢往上摸,從他的大腿摸上去……


    貝瑞的小身板抖得越來越厲害。


    “你喜歡我是吧?”她笑道,將他的隱忍盡數看在眼底。


    貝瑞咬唇,閉眼,不語。


    她的手已經隔著他破爛的袍子捏在了他的敏感處。


    “喜歡這種感覺嗎?”她問。


    “喜……歡……”還未長成的身體,根本不知道何謂性之歡愉,不過是搪塞宋緩緩罷了,因為宋緩緩生得美,且身體健全,有她在,逃出生天的那一天也許還是會到來的。


    宋緩緩咬牙,用力一捏……


    “啊--”少年爆發出難以忍受的痛唿,額間爆出驚汗,驟然睜眸,憤恨的目光瞪向宋緩緩。


    某女笑意盈盈,迎上他的目光,“看來小皇子喜歡得都流汗了~”


    少年哀嚎,臉色蒼白。“不,不要,我受傷了,錦瑟,不要。”


    他越說,她就越緊,直到他大口大口地喘氣,臉色逐漸蒼白,快要昏死過去,才放開他。


    “看著我,貝瑞!”她嫌惡地拍拍手,語氣挑釁。


    貝瑞艱難地抬眼看她,眼神盡量表現得溫和。


    卻在見到宋緩緩的眸光時,顫了顫。


    “實在是不好意思,你的殘疾之身是姑娘我賜予的。”她雙手環胸,居高臨下,“你的所作所為,姑娘我樣樣看在眼裏。”


    貝瑞的眸光從溫和轉變為平靜,從平靜轉變到震驚,從震驚向震怒轉變,再由震怒向憤恨轉變……一點一滴,一絲一縷,紛紛逃不過宋緩緩的雙眼。


    “你是……越國皇後?”他問。


    “恭喜你,答對了!”


    “好,很好!”


    “我必須好,否則你怎麽能不好?”她挑眉。


    他怒極反笑,“我認輸!”


    幹脆利落,毫不猶豫。


    宋緩緩倒是怔了怔,“這麽輕易就認輸了?”


    “輸在越國皇後手中,心服口服,不是嗎?鳳於墨、軒轅傲天、貝問冰都敗在你的手中,我一個十二歲的男孩,輸在你的手中,有何不可?”


    噗--


    宋緩緩一口老血當真是快要吐了,自己威望這麽高麽?為什麽她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我還在想呢,那地方怎麽會忽然出現炸彈?莫不是軒轅傲天打來了,原來真正的敵人就在眼前,嗬嗬嗬!”他自嘲地笑起來,“其實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據說軒轅傲天很寵愛你,而你又不會武功,我猜想他必定不會讓你前來!”


    “且天下女子都是被庇佑在掌心的,從不摻加政事,她們大多深居閨中,是的,我沒有想到你會親自上陣。”他看著她,笑得深沉,“你太柔弱了,宋緩緩!”


    因為柔弱,所以沒有想到。


    因為她是女子,所以也沒有想到。


    因為軒轅傲天很寵愛她,為她得罪越國,廢棄六宮,所以沒有想到。


    但是這些沒有想到,都是不應該啊!


    像宋緩緩這樣一個弱女子,能夠得軒轅傲天如此寵愛,且從鳳於墨手中逃脫,又豈會是簡單之人?


    “還好!”宋緩緩道:“多謝你這麽看得起我!這牢中生活,你滿意就好,我先走了!”


    語盡,轉身便走。


    “等等!”


    宋緩緩站住。


    “宋緩緩,皇族子弟,向來都是爭權奪勢,沒有權勢……活不下去。你……明白嗎?”


    “抱歉,無法理解!”她迴頭,笑笑,“有多少權勢就有多少寂寞,有多少爭鬥,就有多少鮮血,你……不覺得嗎?”她學著他的語氣道。


    “孤家寡人,向來都是失去親情、友情、愛情的!”她擲地有聲。


    “嗬嗬!”他笑起來,“宋緩緩,我可真是喜歡你,真心真心的。”


    “留著你的喜歡,長埋地下吧。”宋緩緩嗤笑轉身離開。


    誰說十二歲的少年不能喜歡一個人?


    誰說他在最後一刻還要欺騙她?


    誰說不顧一切將她的馬車趕走,不是為了她能夠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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